向白茵千恩萬謝之后, 沈彬攥著那枚關乎他人生幸福的祖母綠戒指,滿頭大汗地走進電梯,卻沒想到, 剛出門便遇上了下樓用餐的陳淮驍。
沈彬嚇得趕將戒指藏到背后, 心虛地了一聲:“驍...陳總!”
他要是沒這麼敏, 陳淮驍興許還不會注意到他。
但他越是這般冷汗直流,陳淮驍便越是心里生疑:“你手里拿什麼?”
“我沒藏什麼啊,沒有沒有!”
陳淮驍本就是多疑的子, 用平靜卻不容抗辯的語氣道:“拿出來。”
沈彬實在不敢違抗他, 只能戰戰兢兢地將那顆祖母綠戒指拿出來。
看到戒指的那一瞬間, 陳淮驍臉驀然沉了下去:“這是...”
沈彬連聲道:“是夫人送給我的!絕對不是我的, 也不是開口要的, 夫人還說不讓你知道,所以我剛剛才藏起來的。”
陳淮驍的心已經一片冰涼。
這戒指,是他心讓人打造, 親自盯著工匠師將綠寶石鑲嵌進去, 甚至戒指的外形設計圖紙他都參與過...
一切的一切,只想討的開心。
白茵一直戴著這戒指, 每次看到, 陳淮驍心都很好。
他以為很喜歡。
沒想到...不過把它當個可以隨便送人的玩意兒。
次日清晨, 白茵剛走下酒店樓梯, 準備去自助餐廳吃早餐。
上午沒有的戲,計劃著吃過早飯去酒店后花園看看雪山。
還沒進自助餐廳,便見一輛白保時捷轎車停在了酒店大門口。
因為度假酒店已經被劇組包下來了,不可能有別的客人住進來。
白茵好奇地來到門邊, 只見一個高挑纖瘦的人下了車。
穿著短款冬,外搭一件泡泡的羽絨服, 烏黑的發披在雙肩,冬日的下,白紅,五明艷。
摘下了墨鏡,白茵認出。
正是秦瑤。
秦瑤見到白茵,晃了晃手里的黑墨鏡,微笑著和打招呼:“茵姐,你好啊。”
其實白茵并不比秦瑤大,興許還要小一兩歲,茵姐只是娛樂圈對前輩的稱呼。
“你來這里做什麼?”
“是我簽約的經紀公司讓我來的。”秦瑤臉上掛著春風和煦的微笑:“過來跟組學習呀。”
白茵知道,秦瑤簽約的盛世娛樂公司,背后有陳氏集團總公司的控。
所以多半...是陳老爺子安排來的。
白茵沒有心和多聊,轉便走,秦瑤走上來攬住了:“茵姐,淮驍哥呢,他出去拍外景了嗎?”
“不知道。”
“其實很久以前,淮驍哥就跟我說過,他很喜歡演戲,想要進娛樂圈,不過你也看到了,陳家有個陳荊野,當年圈的時候都險些被打斷了。淮驍哥是老爺子最看重的后輩,只能放棄這個夢想了。”
白茵沒有打斷秦瑤,任由宛如談心一般,和絮絮叨叨地說著和陳淮驍過去的事:“我和他很笑就認識了,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時間,是我一直陪在他邊,后來我們在高中重逢,也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哦。”
看著白茵袖下攥的拳頭,秦瑤眼角綻開淡淡的笑意。
知道白茵最在意的是什麼。
陳淮驍那里是鐵板一塊,只有從白茵這兒切,或許還有贏的可能。
這次回來,秦氏集團岌岌可危,面臨破產的危機,秦瑤負使命。
與此同時,秦瑤更加不能忍的…陳淮驍眼里心里裝了其他的人。
那些年,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多疑敏的陳淮驍相信,自己就是那個小孩。
絕不能前功盡棄。
“茵姐,我和淮驍哥過去經歷的事,你是不可能理解的......”
話音未落,白茵卻不耐煩地打斷了:“所以呢?”
“所以...”
秦瑤坦然道:“所以,希你全我們。”
白茵笑了起來,宛如看笑話一般看著:“你知道,蘇安寧為什麼退圈嗎?”
秦瑤聽說過蘇安寧,自從白茵出道娛樂圈,那人就沒過一天的好日子。
“蘇安寧退圈是因為名聲臭了,為什麼名聲臭呢,因為媽媽是小三。”白茵盯著秦瑤的眼睛,含笑道:“你回來,不是為了圓夢娛樂圈嗎?都當小三了,還怎麼追逐你的夢想?還是說,你所謂的夢想和一個已婚但有錢的男人比起來,本不值一提。”
“不是的。”秦瑤連連搖頭,委屈地說:“我和淮驍哥青梅竹馬,本不像你說的那麼不堪!”
“秦瑤,我眼里從來不沙子,你今天若沒有跟我說這番話,我將來或許會和他離婚,全你們。但你這番話,讓我改變了主意。”
“你...你什麼意思?”
“小時候,有個特別討厭的同學,一直想要我手的布偶娃娃,其實我不是很喜歡那個布偶娃娃,但我更不喜歡。所以那個娃娃被我丟進了雜間,讓它爛掉壞掉臟掉,也不會把它送給我討厭的人。”
白茵走到秦瑤面前,注視著的眼睛:“所以啊,我改變主意了,我絕不會和陳淮驍離婚。”
秦瑤被氣得渾發抖,再也繃不住大家閨秀的淑氣質,沖道:“那他呢,你就能保證他不跟你提離婚嗎?”
“但這不就是你此番前來的目的嗎,引我的丈夫和我離婚,那我姑且拭目以待咯。”白茵轉離開,背對著揚了揚手,嘆道:“這些年小三能當你這樣清麗俗且理直氣壯的,也是見。”
秦瑤看著白茵的白茵,臉冷了下來。
來之前就和陳老爺子通過電話,知道白茵是怎樣的格、怎樣的手段,眼睛從來不沙子。
......
陳淮驍并沒有把秦瑤的到來放在心上,對于白茵偶爾幾句怪氣的諷刺,他也沒有接招,整個人像是被封凍住了似的。
他的心的確被封凍住了。
那顆祖母綠的戒指,了他心里無法釋懷的一個死結。
想想...真是好沒趣。
賣給他的手絹帕子,他小心翼翼鎖在保險箱里,珍藏了這麼多年。
甚至那麼一顆中二的黑曜石耳釘,因為是送的,他定期拿去潔保養,一直戴著,就連出席正式的金融峰會都沒有取下來。
而呢。
他送什麼,隨手拿來便送人了。
陳淮驍拎著單板站在雪道旁,抬眸了白茵一眼。
一邊化妝,一邊和副導演商量著劇本。
人都不在意,又怎會在意區區一枚戒指。
導演喊了開機之后,陳淮驍踩著單板飛速下了雪道,前面幾個鏡頭的作都完得非常完,作風姿颯爽。
然而,在坡道轉彎的地方,陳淮驍思緒飄忽了一下,結果在陡峭摔了一跤,在雪地里滾了好幾圈。
幸而他有多年雪經驗,也過基本的自我保護訓練,滾了幾圈之后,終于以雙手護頭的姿勢停了下來。
劇組所有人都嚇呆了,許導更是一躍而起,跑過去查看陳淮驍的傷勢。
白茵聽說之后,趕從簡易化妝棚里走出來,不顧一切地想要奔向事故現場。
然而跟組的秦瑤已經率先飛撲了過去,急得眼淚都掉出來了:“淮驍哥,你沒事吧,有沒有傷,要不要去醫院?”
陳淮驍擋開了過來的手,沒讓到自己,坐起,拍了拍上的雪跡,清淡的視線掃向了人群最末的白茵。
白茵遠遠地和他對視了一眼,猶疑幾秒,并未上前。
“陳總,您沒事吧!塊去醫院檢查一下有沒有傷?”許導嚇得魂飛魄散,忙不迭地過來扶他。
陳淮驍稍稍活了一下,沒什麼大礙,只是膝蓋微微有些疼,興許破皮了。
“我沒事。”
“今天收工,今天不拍了。”許導連聲道:“下午還是請醫生過來看看。”
“沒關系,后面的戲可以繼續拍。”陳淮驍考慮到公司事務繁雜,他能用來拍戲的時間并不多:“今天的很難遇到,不要浪費。”
“您還能繼續拍雪的鏡頭嗎?”
陳淮驍稍稍活了一下筋骨:“可以。”
白茵看到站在他邊殷勤關懷的秦瑤,翻了個白眼,轉便想走了。
但聽到陳淮驍說還要繼續拍雪的鏡頭,知道這男人本就是在撐。
他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左膝蓋明顯彎曲著,多半是傷了,這會兒倒裝得若無其事。
走上前,對導演說:“許導,陳淮驍今天不拍了。”
陳淮驍不滿地打斷:“我說沒事。”
白茵向他,語氣同樣固執:“我說不拍了!”
“我說沒事。”
“我說不拍了!”
“我說沒事。”
“我說不-拍-了!!!”
眾人面面相覷:......
你倆是同個廠家生產的復讀機嗎?
陳淮驍轉走,白茵揪住了他的袖子。
陳淮驍甩開,白茵只能再度揪住,然后他再度甩開,再度揪住......
這時,秦瑤走上前,勸說道:“白茵,淮驍哥平時很忙的,拍完戲就要回公司理事,今天難得天氣這麼好,他肯定也想早點完拍攝進度。淮驍哥既然沒有大礙,我相信他可以。”
白茵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甩開了陳淮驍的袖子,輕飄飄道:“那你拍吧。”
說完,轉便走。
陳淮驍看著小姑娘不高興的臉,心頭像是空了一塊,連忙追了上去:“不拍了。”
白茵沒搭理他。
“我都說不拍了。”
“你拍不拍,關我什麼事。”
陳淮驍看出了白茵的醋勁兒,將結實有力的手臂搭在了的肩膀上,聲哄道:“老婆,扶我回去。”
......
白茵本來不想搭理陳淮驍,但考慮到這男人一瘸一拐的姿勢,只怕膝蓋是真的傷了。
還是扶他回了房間,下雪服,拿了醫藥箱過來,取出碘酒和云南白藥,準備給他止包扎。
然而卷起管才看到,膝蓋也就是破了一點皮,連都沒見呢。
他剛剛裝得好像都要斷了似的,讓白茵一路把他扶回來,就這!!!
白茵將云南白藥甩他上:“陳淮驍,你多大的人了!”
陳淮驍接過云南白藥小瓶子,耐心地放回了藥箱:“我說了沒事,是你自己小題大做。”
“你有這演技,怎麼沒用在拍戲上。”
陳淮驍坐在沙發上,抬眸,清清淡淡地睨著:“白小姐,我拍戲比你專業。”
“那你有種別NG。”
“我從來不NG。”
“吻戲上你也別NG就是說。”
陳淮驍淡淡笑了:“這我不能保證。”
白茵見他輕松了下來,心里的不爽也驅散了許多,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你以前單板玩得很好,是不是因為看到秦瑤來了,心猿意馬的…這才摔跤了?”
“你吃醋了?”
“呵。”
陳淮驍心稍稍愉悅了幾分,坐到了的邊。
白茵起要走,他用力攥住了纖細的手腕,將拉了回來,然后出了祖母綠戒指,重新戴在了的指尖,沉聲說:“生氣了很久,但看到你吃醋,氣就消了。”
白茵看到這枚戒指,有些驚訝:“沈彬跟你說了?”
陳淮驍沒有解釋,挲著白皙的手背,地扣著的五指:“所以我送你的東西,不喜歡了就可以隨意送人?”
白茵看著指尖那顆瑩潤、質地純凈綠寶石。
傻子才不喜歡呢!
“陳淮驍,你別看不起人了,璨星傳這麼艱難,我白茵也不會獨善其。”
陳淮驍皺眉,不解地向:“說清楚。”
白茵悶聲道:“沈彬說他都快撐不下去了,我想著他是你用慣了的人,所以就把這戒指送給他,讓他無論如何也要撐下去。他要是離職了,你邊就一個能用的人都沒了。”
“……”
見陳淮驍久久不語,白茵問他:“你在想什麼?”
陳淮驍握了的手,眼底劃過一冷意。
“沒什麼。”
他在想…十大酷刑哪一種才配得上他“忠誠老實”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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