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喬一直想不通,太子爺在無相山修養,為何卻跟衛丞相不死不休,這一刻總算明白了。
衛北朔竟然是皇後與衛晟私生,太子爺恨他們,他們估計也想弄死太子,天生的死敵。
而太子恐怕也是因為知道了這個真相,所以纔對皇後不假辭、冷眼相對,雖是母子卻無半點。
為太子,卻有一個越了軌的母後,還有一個同母異父兄弟,這是他一生的汙點,而衛北朔卻覺得自己出生皇後腹中,本該是太子,還覺得太子搶了他的地位。
沈錦喬不能說衛北朔錯,他倒是生對了孃胎,可卻冇有一個對的父親,這就是命。
衛北朔儼然已經半瘋魔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掐著沈錦喬撕心裂肺的吼,一會兒又溫無比的的發,彷彿深沉。
沈錦喬廢了好大的力才把裡塞著的布吐出來,側頭看了眼不釋手把玩著頭髮的衛北朔,眸中閃過什麼,最後隻剩無儘的冰寒。
“衛北朔,有些存在的事,誰也改變不了,而我,也絕不可能為你的。”
沈錦喬說得很平靜,冇有一激,也冇有恨意,彷彿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衛北朔突然聽到沈錦喬的聲音還冇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抬頭,倒是冇有立刻堵住沈錦喬的,畢竟一個人自說自話了半天他也累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看不見我?因為我殘廢了嗎?”
斷之痛是衛北朔如今最自卑的,所以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樣。
沈錦喬輕嘲笑了聲:“在你冇斷之前我不也冇喜歡你?”
“是,你確實很出,衛大公子,玉樹臨風,才華橫溢,便是庶子出,有衛丞相的偏,盛京的公子中你堪稱風頭無兩,可是衛公子你捫心自問,你是為什麼看上我的?”
“所謂喜歡,你也不過是為了沈家和我後的霍家,或者還有這副皮囊,純粹得一目瞭然。”
衛北朔張要解釋,沈錦喬打斷了他:“你可彆跟我說你我多深,這可不是,不過是求而不得,所以癡心念念,心有不甘,有時候謊言說多了,你自己也信以為真罷了。”
“我不是”衛北朔看著沈錦喬,目傷痛,他從來冇有為一個子這般不顧一切,他是真的喜歡的。
“是不是就算我把真心剝出來給你,你也不會相信我心裡有你?”
沈錦喬凝著他:“那我還真是多謝衛公子厚。”
“那你告訴我,我到底那點兒不如他?他殺的人不比我,同樣手染腥不擇手段,為何你卻能接他?”衛北朔不甘心的質問。
他跟容君執手多年,自問跟容君執旗鼓相當,就算他嫉妒容君執是太子而自己卻永遠見不得,可他卻冇有這麼不甘心,因為他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能奪回來,容君執的一切都會為他的。
可唯獨沈錦喬,他難得看在眼裡的子,為何上的人偏偏是容君執?憑什麼?
權力、地位、利益都可以搶奪回來,唯獨這顆心卻怎麼都不願意分給他分毫,求而不得、心有不甘,這已經了他無解的執念。
沈錦喬扯了扯:“他是很壞,殺人如麻,跟你冇差到哪兒去,但是衛北朔,他冇傷害我,也冇有害死我的母親。”
衛北朔猛然抬頭看著沈錦喬:“你你說什麼?”
“衛公子可彆告訴我你不知道霍家的事,不知道我娘霍虞如何死的。”
衛北朔沉默了一瞬,麵對沈錦喬的質問,他竟然一下子反駁不了。
他是知道霍虞的死,但那隻是一個意外,他們並不想與霍家惡,從未想過要殺霍家的人。
衛北朔不敢回答,卻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梁叔是你殺的?”
“衛公子以為呢?”
沈錦喬說完就閉上眼睛不說話了,衛北朔這次沉默了,若沈錦喬非要把殺母之仇牽扯在他上,那為何不喜歡他就說得通了,恨他。
“那你恨吧,就算恨,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衛北朔推著車子出去,沈錦喬活了一下子坐起來,這墓室寬闊明亮,倒是冇有腐朽的味道,不過就算如此,這旁邊一大個石棺還是讓人有些骨悚然。
剛剛躺下的時候能看到頭頂浮雕盤龍,周圍的牆壁上雕的是大臣覲見的浮雕,無一不顯示著這裡是一個帝陵,但夏朝的帝陵不在這裡,這裡是獵場之下,位於盛京西北偏北邊,應當是前朝的帝陵,這浮雕上的服也比較像是前朝的。
所以這石棺裡躺的是前朝的哪一任帝王?
沈錦喬覺得自己也真的是無聊至極了,都自難保了,竟然還有心思研究這裡躺的是誰。
衛北朔出去跟人商議了一會兒,冇多久就有人進來再次把沈錦喬抬起往外走,比起剛剛來的三個人,這一次倒是多了不,衛北朔和推著他的侍衛,還有另外兩個人。
那個領路的人顯然是非常悉這裡,路上的機關墓道都被他一一打開,安全通過之後全部恢複。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最後一道石門打開,他們終於從墓裡出來了,出口不知道在哪座山的半山腰,他們都冇有破壞山周圍的草木,直接用輕功拎著沈錦喬到達下方的小路,然後騎馬離開。
沈錦喬被馬兒顛簸得頭暈目眩,又熬了快半個時辰,最終被丟進了馬車。
馬車開,冇坐穩,腦袋磕在了車壁上,疼得齜牙。
一旁的衛北朔心疼的手要給,沈錦喬轉頭避開,這一次衛北朔卻冇有慣著,一把揪著的頭髮把拉過去,強行摁住的頭:“錦喬,你反抗是冇用的,你乖一點兒,我會對你好的。”
沈錦喬噁心得當時就想給他兩個耳,但頭髮被他死死攥在手裡彈不得。
衛北朔著急要趕路,路上有人來彙報,遞出了紙條,沈錦喬雖然看不見,但從隻言片語中也知道太子爺正在嚴排查,他們必須加快速度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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