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個多小時,終于熬好了粥,熱天不容易冷,我又怕他多一會兒對不好,便打開風扇對著鍋吹,吹了幾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真笨,不知道放冰箱里,冷個十幾分鐘嗎?
放進冰箱冷五分鐘打開看一眼,又過五分鐘再打開看一眼,直到覺得溫度差不多了,才端到樓上去,然后又跑下樓拿碗。
秦江灝睡得很沉,本來我是不想醒他的,可是空腹睡覺很不好,便只能把他醒。
喂他粥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問,“燙不燙?”總覺自己在照顧一個小孩子一樣。
“不燙。”他淡淡的道。
他喝完了一碗,我問他還要不要,他看著我的眸子,或許是看懂了我傳遞給他的希冀,點了點頭,然后我高興的又盛了一碗喂他。
看到他吃下兩大碗,考慮到他的食量,還有第一餐不宜過飽,我便不再給他喝,而是喂自己。
不過已經快冷了,味道減了點。
吃完,準備收鍋走人,秦江灝卻拉住了我的手不讓我走。
我回頭道:“我要去刷鍋洗碗,不然干了不好洗。”
他說:“放著,先別管,我吃撐了睡不著,你陪我睡。”
難得他又恢復了這粘人勁兒,不會心是假的,于是我把鍋碗放一邊,丟了拖鞋爬上床。
剛一上去,他就橫一只手過來摟住我的腰,將我抱了過去,然后摟在懷里。
或許是因為這兩天他都不眠不休,我也跟著沒怎麼休息,這會兒他終于振作起來了,也吃了東西,心里安心了,所以爬上床沒多久我就睡著了。
連想好的待會兒讓他吃藥的事也給忘了。
自那天以后,秦江灝連著兩天都沒再進過書房,沒再打過電話,安靜淡然得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但我知道,他只是為了安我,所以才不在我面前做那些徒勞的事而已。
他的冒還沒好,頭倒是不燒了,但咳嗽卻還沒好,咳嗽的藥吃了很多也沒見效果,每次聽到他咳,我心里都是撕心般的痛。
一個人,大抵就是這樣吧,見不得他有一分一毫的差池,他有多痛,你心就會加倍的比他還痛。
下午的時候,傅言來找秦江灝,兩人進了書房談事,我站門外聽。
傅言此次來的目的,是想借給秦江灝一些資金周轉,說是他父母做生意這麼多年也有不存款,大概可以化解這次的財政危機。
秦江灝卻婉拒了他,淡淡的道:“我不需要,你拿了他們的錢,以后怎麼在他們面前抬頭?”
傅言一臉無所謂的笑笑,“那都是小事,其實沒什麼的。”
秦江灝卻冷道:“我不需要你那點錢,你不用費心思。”
傅言一臉擔憂,“江灝,你就……”
秦江灝打斷他,面容淡淡,聲音也冷冷淡淡,滿臉不屑的道:“路上遇到一塊阻路石而已,我不會被打倒,你也別小看我。”
“可是……你努力了那麼多年……”
“我還有很多個那麼多年,這次不過是我信錯了人,并不是我沒有能力,所以即便是全盤傾覆,我也能重振旗鼓。”
“要不,你來s市吧。”
“不用,那邊的分公司我是以你的名義投資的,知道的人都以為是你自己開的,公司才剛開始運營,還不足夠拿出來庇我,今后要辛苦你幫我盯著。”
“那你現在要怎麼辦?”
“我自有出路。”
“呵,你總是那麼有自信,當初創立v至的時候也是這樣,人人都以為,v至是你我和那個人一起始創的,卻沒人知道其實這老板只有你一個人。我們不過是掛個名頭。”
秦江灝喝了口茶,道:“若是沒有借著你們的名字從而借了你們的背景拉關系,恐怕v至至今都還是個網絡工作室。”
傅言下樓的時候,看到我坐在客廳沙發上,走過來站在我面前,眼神里有些復雜的緒,我故意不去看也不去深究那里面的東西。
假裝平靜的問他,“要走了嗎?”
“嗯。”
“路上注意安全。”
“嗯。”
然后我就沒話了,他也不說話,卻也不挪分毫,像是想說什麼,可是最終什麼也沒說。
只是走的時候忽然說了一句,“幫我看著他點。”然后就轉出了門。
之后秦江灝也跟著出去了,晚上才回來,本來我還很擔心他,見他平安歸來,擔憂的心才平靜下來。
他帶了夜宵,我們一起吃完,我收垃圾的時候,他忽然道:“落落,你愿意跟我離開這里嗎?”
我一怔,轉頭看他,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給你選擇的機會,你是要繼續待在這里,還是跟我離開?選擇前者我會把這套房子留給你,并給你一部份我僅剩的財產。但若選擇后者……可能你要跟我逃避追債,奔波苦。”
我看著他,他亦看著我,等著我的答案。
我將垃圾丟進垃圾桶里,扯了紙巾手茶幾,抬頭,看到他還在看著我,等著我的回答,我忽的就笑了,“不選擇前者選擇后者的都是傻瓜吧?”
他的睫輕微抖了一下,但是還是保持著淡淡的無緒的表不變,“那麼你是選擇前者嗎?”
“事實證明其實我一點都不傻的。”
“……”他看著我不說話。
“帶我一起走吧。”
他一怔,臉上有些錯愕的神,好像有些不敢相信似的。
我覺得他這表就有點傻氣了,難道他以為我會選擇留在這里嗎?
“你真的愿意跟我走嗎?他又不確定的問了一遍,“你想好了,一旦決定跟我離開,苦累后悔了,是沒有后悔藥的。”
“我知道。”
他看著我,沉半晌,然后一下拉我懷里,的抱著,鼻息在我脖子里絮繞。
我靠在他懷里,眉眼含笑。
我考大學之所以選擇這個市,工作也選這個市,嫁給他定居在這個市,走了又回到這個市,一切的原由都是因為有他在啊。
因為這個人才來到這個市,也因為這個人才會對這個城市有了,若是最初讓我來到這里,在這個弱強食的地方堅持待下去的信念不在了,那我待在這里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走之前我約了袁芳,兩人一起去了老地方吃了燒烤,然后我告訴我要走了,一愣,說:“你要回s市了?”
我搖了搖頭,“不是。”
“回a市?”
“也不是……我,要跟秦江灝一起走了。”
“他要去哪里?”
“他說要去意大利。”
“啊!跑那麼干嘛啊?”不等我的答案,就沉思了,仿佛是考慮到了他為什麼離開,然后喝了口飲料,表郁悶的。
我吃著一串西蘭花,也陷了沉思,畢竟是異國他鄉,我連英語都不會,更別說意大利語。要是到那邊后我跟秦江灝發展不順利,他把我甩了,我在那邊大概寸步難行吧?
而且這一走啊,不知道幾年才會回來,在這里的朋友啊家人啊什麼的,都要很久很久見不到面了。
袁芳喝了很多的酒,然后又歷史的醉了,開始拿著酒瓶飆歌,更厲害的是,還打電話臭罵了秦江灝一頓,怪他把我拐跑了。
還胡言語的說,要是秦江灝因為窮瘋了敢把我賣了的話,就會飛到意大利去宰了他什麼什麼的balabala……
我哭笑不得的將弄上了出租車,然后送回了家。
然后第二天我跟秦江灝又回了一趟我的老家,跟我父母商量我跟他出國的事。
畢竟之前我倆鬧過離婚,所以現在我要去哪兒,已經不是我們兩個私下決定了的算數,還得經過我爸媽的首肯。
聽到我和秦江灝和好了的話,我爸媽卻一點都不高興,畢竟知道了我們當初是假結婚。
然后又聽到我說要跟秦江灝一起出國,更是極力反對,畢竟他們兒有幾斤幾兩他們清楚得很。也如我想的一樣,要是我再跟秦江灝鬧了,在那邊我要怎麼辦?
然后說我既然當初跟他是假結婚,也鬧了離婚,那這婚干脆就去真離了吧。
秦江灝可能也看出來我爸媽是介意這個,怕我以后再欺負和吃虧,所以秦江灝向我爸媽表示,等從意大利回來。我們倆再重新辦一場真正的婚禮。
其實,我爸媽也依舊還是看好秦江灝的,畢竟人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再者因為前段時間,我剛和秦江灝鬧離婚的時候,三姑六婆給我介紹的那些對象,他們本一個瞧不起,拿誰和秦江灝對比,都比不過他,所以心里其實還是覺得秦江灝才是他們最佳的婿人選。
現在我倆和好了,也沒真的離婚,他們自然高興,但是卻礙于先前的事,所以故意在秦江灝面前擺擺冷臉而已。
他們是看著秦江灝長大的,秦江灝自然也是仰著他們長大的,又怎麼可能不了解我爸媽呢?于是,以什麼對天發誓,跪老祖宗發誓等等老套的方法承諾以后一定不會再欺負我,一定會照顧好我什麼的,我爸媽才終于松口答應。
這樣,基本的事已經搞定了,就等我的簽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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