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亦桀理直氣壯的頂撞道：“即是空，菩薩不會區分男吧，我覺得……”

殷亦桀的固執，表現的淋漓盡致；雖然不像平時對別人那樣冷酷的樣子，但也不算太熱。

大概人家說到他對我的方式，他都會這樣；他就認定他是為我好，那就是為我好，他要我。

大喇嘛生氣的瞪了殷亦桀一會兒，才緩下來，他修為很高，一會兒就和緩的沒什麽火氣了；但他態度還是很認真，訓誡道：“你強詞奪理。菩薩是不分男，眾生平等；但是災厄命數有不同，菩薩管的也不同。你求財要求財神爺，求子要求送子觀音，祈福和消災、超度要念不同的經文，那都有不同的。你……你了，我給你一碗飯；你也給。你就不知道，是冷了，要的是服。如果了，你給穿服也不對，這就是區別。”

談寶銘笑嗬嗬的湊過來搭腔一句：“了容易到冷，穿暖和了不用消耗脂肪，就不容易……呃……”

談寶銘臉，不知道被誰擰了一下；我抬頭的時候已經被人擰了。

中間那個大喇嘛著頭頂，笑道：“你說的也未嚐沒有道理，但還是不大合適。”

談樂天著談寶銘的頭，寵溺的道：“就淘氣，師父別跟一般計較。”

殷亦桀轉過頭來看著我，我低下頭，輕輕靠在他肩上。

我知道，不論好不好，他都會給我，他就是狠著命的要把什麽都給我，希我好。

就像窮人家過冬疼孩子，家裏一堆破棉絮，每一團都不怎麽暖和；他還是使勁的堆到孩子上，最終棉絮太重，得孩子不過氣兒來。

我去年冬天去看一個希小學學習很好的孩子時，親眼看到的。

殷亦桀，和那個差不多，哪怕老人家自己也冷，哪怕那些破棉絮………………一塊菩薩轉世活佛持誦過的極品寶玉和一團破棉絮，所傳遞的有時候是一樣的：我你。

我依稀記得，他曾不止一次說：“不論我做什麽，都是為了將來更好。”

原話是這樣的嗎？我記不太清楚了。

但我知道，他努力的著，付出一切；那我，還有什麽可說的？

，不是得到；而是付出。

，沒有對錯，隻有過程。

，不隻是我，他還有父母兄弟；但，他給了我最多。

他做了那麽多，我也很幸福，那又，為何不能寬容，和？我他。

又一滴，落在手背……兩滴……手心手背，都是，不論割哪一塊，痛的都是他的心。

作為他的人，我豈能不懂？又豈能置之不理？

我是他的，他又何嚐不是我的？

緩緩落的，是什麽？

殷亦桀親著我的手，親著我手背的淚；他沒有談寶銘那麽強悍，但態度還是很明確，甚至有些無賴的說：

“那我也給可兒戴十年了，而且可兒現在還可以；除了沒記憶，……”

我說：“我現在很好，沒有記憶但我有腦子。大師父，玉佩可以還給他嗎？”我和大喇嘛說。

大喇嘛搖搖頭，像中間那個穿黃袍子的喇嘛一樣，手按在我頭頂，慈祥的道：“不用了。十年，玉氣已經被你所化。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世事皆有因果，就是這樣；倒不回去，無可後悔。原本他戾氣重，心緒不寧；這玉靈氣極重，他用最合適。現在給你，將玉養的不錯，再戴幾年，玉好了，凡事就順利了。”

殷亦桀還是執著的道：“您能給可兒……再持誦或者祈福嗎？我擔心再頭疼什麽的……”

殷亦桀摟著我，手有些不自然的了一下。

我知道他不喜歡別人我，哪怕是即是空的大喇嘛給我賜福。

殷亦桀好霸道一個，我一直都知道……我知道他霸道，他一直都這麽對我，我知道……我說：“還有他媽媽，現在中風，不知道幾時能好？我希好好的。”

殷亦桀孝順，他為我考慮，我也要為他考慮。

孝順不是錯，他也一直在努力，我更為他著想。

他媽媽中年喪夫，老年喪子，事業又被我毀了，也可憐的。

大喇嘛神間滿是慈，溫和的道：“我會時常給你們祈福的。至於他家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因果，不用強求。令尊誑人在先，被殺抵罪，因果業報，他的事已了了，無需掛懷。令兄一生坎坷，但心存一善念，前罪已贖，來世會得善報的；他的子孫，也將平安。令堂執念太重，害人害己，現在得了業報；今後如何，且看緣法，你們無需擔心。你們二人，都有些慧，尋常多加注意，積福積德，不僅晚來平安幸福，來世亦將益。”

殷亦桀鬆了一口氣，覺好多了。

他心頭一直都沉甸甸的，甚至有種負罪，覺的對不起媽媽，這個我也知道。

割了手心的，覺得對不起手心；割了手背的，覺得對不起手背；他的負擔好重。

現在，他大概終於釋然，或者是覺得我沒事了吧，誰知道。

想了想，我和大喇嘛說：“出家人不問世事，你怎麽對他的事這麽清楚，聽著有點像托兒。”

不是我不敬佛，是真的有很多出家人和尚尼姑比商人還商人，托兒也不，我不喜歡的。

但這裏氛圍不同，我隻是隨便一說，卻絕不敢。

這裏給人的覺，太莊重肅穆了；但其中又有一仁之氣，不讓人覺得抑。

談寶銘說笑，覺也不突兀或者冒犯；雖然膽子大，到哪都能率妄為。

但是，這裏真是……有點佛門的寬容和慈……佛門的寬容和慈，讓人回歸最單純的本我，沒有力，沒有束縛，沒有忘。

麵對赤果果的自己，一切，淡然。

大喇嘛淡然的笑道：“我不是托兒，世事我既不逃避也不多管，隻看緣分。”

談寶銘舉手，嗬嗬笑道：“是我說的。殷幾次找我幫忙，無論如何要娶你；不論多大代價和犧牲，他都願意。但說句實在話，我和你一樣，對你們的很困。考慮到殷的所為，我不知道你們是否還要繼續下去；因此我就來找菩薩幫忙。你們的事，我就撿要的說了；是大喇嘛幫我解析，讓我釋然，我才會幫你們。不過因果循環，幫你們，也未嚐不是幫自己；而，你們也是自己努力得來的，和旁人無關。小妹妹，還記得我說的嗎？殷為了你，做了很多。但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從不覺得要求什麽；比如他做了這麽多，就要求你也做出什麽。他付出，是他高興，他願意；你做了很多，也從來不說，你們很般配的，嗬嗬。”

我說：“你也是個托兒。”

中間那個大喇嘛神的笑道：“你們都一樣。人非盡善，卻能力行，盡一份力，便夠了。”

左邊那個大喇嘛點頭，解釋道：“這位施主，兄弟同胞，相互以命相托，是人間至，菩薩會寬恕的。而你們之間，不離不棄，會有福報的。”

殷亦桀握著我的手，好像有些不舍得。

我知道了，我們呆的有些久了，加持就化了好些時間；現在，我們該走了。

但是，殷亦桀有些不舍得，我也是。

這裏的覺，讓人不自覺的寧定，仿佛靈魂疲倦的放鬆的想躺下來休息。

靜默中，我又看見了那麵鏡子，裏麵正連續上演著不停的容，我似曾相識。

布萊恩玉壺冰他們都站起來，恭敬的和大喇嘛們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