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霍舟要要說法，并且不愿意再和霍珩假意相，和霍珩攤了牌。

霍珩對謝一唯的攤牌并沒有很驚訝，他小心翼翼地：“我不在乎的，你不想和我做好朋友，但我還是想……”

“你別想，”謝一唯：“我們沒法做好朋友了，我不想。”

霍珩的眼眶有些紅，謝一唯想，這時候的霍珩是真的很善良的。’

他不敢再強求謝一唯，他想謝一唯可能是怪他小時候的不辭而別，所以現在生氣也是應該的，他笑了笑，道：“沒關系，只要……你開心就好了。”

第78章 后果

謝一唯自那時候起就沒再管霍珩了。

即便他一直知道霍珩欺負。

也知道霍珩會堅持折好看的小黃花悄悄放到他的課桌里。

但謝一唯都沒在意, 明明是這麼顯而易見的暗示，霍珩沒說, 他也從來都沒想著去發現。

后來, 霍舟又開始對他親近了。

謝一唯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夠賤的，但他還是惦記著小時候的事, 即便霍舟對他再差, 他去的時候，他還是要去。

相了一段時間，霍舟的目的就出來了。

還是讓他去接近霍珩，他也真的去了。

霍珩不計前嫌, 謝一唯來找他和好, 他特別開心，對謝一唯還是和以前一樣，甚至比以前更好。

霍珩是非常善良的, 善良到謝一唯覺得騙他心里有愧。

他覺得不應該這樣欺騙霍珩，霍珩又沒做錯什麼, 更沒有對不起他。

或許他不能一直停留在小時候, 小時候那麼好, 不一定長大了也好。

謝一唯覺得自己應該放手了，他不應該只圍著霍舟轉。

找了個時間和霍舟攤牌, 沒想到霍舟倒也不意外，只是最后說想約他去一個地方。

謝一唯去了，好像還是學校里一個荒廢的教室。

他沒有任何防備心，即便知道霍舟絕非善類, 但也沒想到殺人放火這一類的。

后來發生了什麼呢？

謝一唯的腦子開始產生劇烈的疼痛，一大波痛苦的記憶朝他涌來。

眼淚抑制不住的從眼眶流出，他攥著口蹲下，疼得他幾乎昏厥。

他記起來了，全都記起來了。

記起來，當初他在那個教室等了很久沒人來，等他意識到被耍已經遲了，門被反鎖，他出不去了。

接著一大片濃煙從地下的門涌進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四周開始燃燒，謝一唯慌了，不停地敲打門：“有沒有人啊！放我出去！”

沒人聽到他的聲音，就像這次霍珩被燒了一樣。

他漸漸不能呼吸，周開始發燙，甚至聞到了自己的燒焦的氣味。

力氣在流失，他自嘲的笑了笑，眼睛看著漫天的火，也不知道自己活了個什麼。

突然間，門從外面被推開，霍珩沖了進來，他迅速過去抱住謝一唯，用打的外套罩住謝一唯上，他很慌，謝一唯覺得他急得就快哭了一樣。

“你別怕，別怕，沒事的，沒事的銘銘。”

銘銘？

謝一唯剩了最后一口氣，看著霍珩驚慌失措又無助的神，突然什麼都明白過來。

原來一直是自己錯了，他錯得離譜，是他自己眼睛瞎了，霍珩這麼多次的暗示他看不見，給他折小黃花他看不見，霍珩最喜歡吃的就是包子他也看不見……

是他大錯特錯，因為一張臉，也因為先為主，錯把霍舟當了小時候的霍珩。

霍珩沒有錯，不管謝一唯再怎麼冷落他，再怎麼知道謝一唯騙他，但他都沒有拆穿，謝一唯想他怎麼樣，他就怎麼樣。

但現在已經遲了。

謝一唯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了了。

他不能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不能再帶給霍珩溫暖和想吃的包子了。

他突然又還有些力氣，或許這就是別人說的回返照。

他用僅有的力氣抬起一只手，上霍珩的臉，霍珩一僵，謝一唯笑了笑，道：“……對不起。”

然后手垂下，他沒了呼吸。

那次火災，霍珩被毀了容。

從那以后他便大變，一步步按照書里說的，將所有人都清理干凈。

給謝一唯和他自己報仇。

火是霍舟讓謝一嘉放的。

最后霍珩便將他們兩個一刀刀凌遲，然后燒死。

所有的恩怨都結束了。

霍珩也沒了希。

他變得越來越暴戾，脾氣越來越差。

他將謝一唯的骨灰收起來，沒事兒的時候會對著骨灰盒和謝一唯的照片靜坐，然后吸煙。

他吸煙沒有節制，一直都是不要命地。

能一夜，也能坐一夜。

他無所謂自己的健康，消耗著僅有的神和力氣。

他放任自己的墮落，恨不得墜深淵。

直到最后年紀輕輕就得了肺癌，沒多久就死了。

謝一唯知道，小時候的楚銘和霍珩待過的那一段日子，在他心里停留了一生。

也許，霍珩是非常樂意接死亡的-

當窺知了不為人知的真相，是淋淋也是殘忍的。

謝一唯哭得不能自已。

一直以來都不是霍珩對不起他，是他對不起霍珩。

他知道霍珩有多他，又為他做了多事。

自己因為知道了真相，這麼死了怨氣太重，重到能用意識，為自己和霍珩換了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不過世界都是有自己的規則的。

他們生活的世界確實是一本書，即便逆天改命重頭再來，還是一本書。

謝一唯要重頭再來，并且改變一些東西，相應的，世界也要做出改變，等價換，這是原則。

他想和霍珩在一起，世界的設定便變了他是把霍珩燒毀容的兇手，而且讓霍珩對謝一嘉有好，以此來阻止他倆在一起。

讓謝一唯的頭腦出現混，誤認為霍珩有個楚銘的白月。

實際上白月就是他自己。

讓霍珩有一個錯誤的上一輩子的記憶，加深兩人的仇恨。

讓霍珩為火災的主角，如果謝一唯沒有沖進去救他，那麼霍珩真的就活不了。

后來的一樁樁一件件，他和霍珩吵架疏遠，都離不開霍舟和謝一嘉。

霍珩說喜歡他，然后囚，他，謝一唯不答應，他們的關系也就這麼惡化。

不過這也算謝一唯的小半個意識流世界，當關系停滯不前，或者瀕臨破滅時，就總要想辦法。

所以謝一唯假想出了陶宏偉。

假想出陶宏偉也是為他在這個世界做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因為只是他假想出來的，所以陶宏偉只會活在他和霍珩的記憶里。

陶宏偉的出現是為了緩和他和霍珩關系的。

如果沒有陶宏偉，霍珩就不會想放謝一唯走。

因為上輩子的執念，霍珩一直都擔心謝一唯跑掉。

事實證明，他倆真的就和好了。

至于現在為什麼會在這里，謝一唯也不知道。

明明世界給的一切阻礙都讓他們迎刃而解了，為什麼自己還會消失？

他不認為世界是個玩不起的，如果玩不起，為什麼又要讓他們重新開始呢？

記憶到此為止了，眼前又出現了霍珩的畫面。

從謝一唯被宣布腦死亡，已經超過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里，霍珩什麼都沒做，一直在醫院守著。

時間是漫長的，等待是絕的。

絕又漫長的等待就好像一場無聲地凌遲，你會痛會流，但就是不會死去。

你無時無刻沒有活在痛苦中，但對這悲觀的現狀卻沒有任何辦法。

床上的謝一唯比之前更加清減了，眉眼卻還致如初。

霍珩幫他輕輕拭著手，放到邊吻了一下。

他相信謝一唯會回來的。

腦死亡的人，心臟一個星期以后便會慢慢的停止跳，但謝一唯沒有，他已經有一個多月的心跳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還有機會呢？

有多次的深夜里，他想就這麼拔掉謝一唯的氧氣，但他沒有，他真的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