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擔心的神,比起自己保護不周之外,更多了幾份真切的關懷。
謝檀笑了笑,“沒什麽,平沙呢?”
“平沙大哥昨兒一晚都沒有睡,就是為了防止盟主找人襲,卻沒有想到,一早起來,卻還是發現主子您不見了。”韜顯得極其疚。
“不關你們的事兒,現在誤會說開了一切都好了。”謝檀笑著點了點頭,將鬼麵從另一側拽出來。
韜見狀,大驚後退幾步,結結的說道:“盟……盟主……”
謝檀看見他臉上驚愕的表,就知道鬼麵在他心裏留下的影很大,不由的笑了笑,“放心吧。”
韜點了點頭,想起自己的那一張賣契早就被謝檀燒毀,這才有幾許放心,結結的問道:“盟主……怎麽會到這裏來?”
“他這些天可能會跟我們在一起,他喝醉了。”謝檀將鬼麵給韜,自己也覺得有些累了,便囑咐了幾句,這才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隻聽得隔壁有些許說話聲,很快便又歸於平靜。
謝檀這才放下心來,坐到梳妝鏡前,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住所,桌子上卻備有一些胭脂水,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搖了搖頭,看著臉上邊角稍微有些起皮的地方,人皮麵戴得太久,也是需要好好保養一般的,否則總會失真。
揭下那張人皮麵,時出容清雅的麵容,讓窗邊的一株月季花,都黯然失了神。
找來清水洗了一把臉,正要好好休息休息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謝檀雖然不知是誰,但還是耐著子問道:“什麽人?”
“我。”外麵傳來含糊不清的聲音。
謝檀認出那是鬼麵的聲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大概是又在借著酒耍酒瘋吧,便解釋道:“我要休息了,男有別!”
“你……你不讓我看著你,我……怎麽放心?”鬼麵繼續說道,手底下的作越來越急迫。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聽這架勢還讓不知道的人以為,又是哪一個登徒浪子在調戲良家婦!
謝檀失去了耐心,“我一直在這間房間,你又何必跟我同一室!”
“不……我就要看著你,我不看著的人,都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鬼麵繼續說道。
謝檀皺了皺眉頭,過紙糊的門窗朝著外麵張了一眼,影影綽綽約有三四個人在門外,大概是平沙和韜正站在門外看著鬼麵罷。
幾個人都不敢手去勸鬼麵,可能是因為鬼麵是他們從前的主子。謝檀無奈搖頭,從懷中掏出白玉油,在人皮麵上抹了一些之後,又重新將麵戴好,這才走了出去。
鬼麵仍然醉洶洶的,腳底下打著虛步,一見就撲了上來,拖住的胳膊,“別想逃,我告訴你!”
“唉……”謝檀朝著裏麵張了一眼,看見韞玉正怯生生的站在房間的角落,便對囑咐道:“去……去問小廚房,要一碗醒酒湯來!”
韞玉如蒙大赦,像一隻兔子似的飛快的溜了出去,小小的影很快便消失在門板後麵。
“你看看,平時太嚴苛,你教導出來的人對你隻有怕而沒有敬。”謝檀忍不住說道。就算他們的賣契已經掌握在了買主的手裏,心頭裏的影依然揮之不去。
鬼麵他好像是聽懂了一樣,微微的抬了抬眼皮,橫瞥了他們一眼,冷哼了一聲,全然不在意的說道:“我又不需要他們敬重我,隻需要他們怕我就好!”
“怕你有什麽用啊?”謝檀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實在是困乏,隻等著韞玉把解酒茶拿來。
“怕我就會好好訓練,爭做百中挑一的人。”鬼麵重重地打了一個酒嗝,又繼續說道:“人命不值錢啊!”
謝檀眉頭微挑,雖然知道這在窮苦人家中是事實,但是心裏還是有一種難的覺。
這些人經過了的洗禮,殘酷的訓練,才能安然無恙的站在買主的麵前,等待挑選,就像是一個毫無毫無思想的畜生。
雖然不知道平沙落雁,韜韞玉,骨子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是從他們剛來的態度上可以得知,幾個人都如同行走一般活著。
人生艱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
謝檀搖了搖頭,抬頭正好看到有一個小小的影,手中端著一碗黃綠的茶水,站在門外朝著這邊張,卻不敢過來。
連忙招了招手,“韞玉,快來。”
韞玉見狀,飛速的跑過來,將茶水遞在謝檀的手上,又一溜煙的跑走。
看著害怕的樣子,謝檀卻有些忍俊不,低頭喃喃說道:“殺人不怕,還怕一個男人嗎?”
說完,正要給鬼麵喂解酒茶的時候,平沙卻忽然說道:“韞玉從來沒有殺過任何一個人。”
“那是……怎麽活到最後的?”謝檀抬起頭來,驚訝的說道。
記得鬼麵曾經說過,這些人,經過殘酷的淘汰戰爭,殺死所有的人,活一人才能夠為最後的勝者,被買主挑選。
而韞玉既然能夠被所買,就一定要經曆過此等的殘忍。
平沙猶豫了一會兒,似乎覺得這些不該說,又陷沉默之中。
謝檀喂完解酒茶,又抬頭看了一眼平沙,本來他就沒有想追問下去,但是看到平沙這一副言又止的樣子,反而來了興致,“現在是我讓你說。”
平沙點了點頭,語氣略微有些悲痛的說道:“韞玉有個姐姐,鴻雁,們在一起,鴻雁殺了所有人……”
雖然話沒有說完,但是現在就已經明白了什麽,姐妹之間的,深若斯。
又低頭看了一眼鬼麵,無奈的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既然那些人已經為鬼麵的奴隸,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雖有些同韞玉的世,卻也隻能無奈歎息。
喝了茶,鬼麵似乎好了很多,也平靜了許多,呼吸漸漸平穩,看樣子是昏睡了過去。
謝檀這才鬆了一口氣,抬頭對平沙和韜說道:“你們倆把他抬進房間,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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