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的訊息傳來後,袁夫人悲痛絕,清醒後第二日便跪在菩薩跟前,求神佛保佑。
不僅袁夫人,就連迎兒對荔兒的折磨,也冇那麼勤了。
母兩人似乎將袁彬的不測歸結到清淺上,府裡漸漸傳出風聲,說清淺剋夫。
瑞珠氣道:“這些嚼舌子的,奴婢都罰出府了,整日做什麼不好,儘傳些不實的話。”
清淺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有人在後頭指使,對這些人,不用客氣。”
清淺並不擔心被人非議。
等到文質回來,這些謠言不攻自破。
才六月,天已經熱得如同蒸籠,即使有冰塊鎮著,清淺仍出了一汗。
這日傍晚,知了得竭斯底裡,配著宮裡頭的太監急促的腳步。
小太監道:“夫人,皇後孃娘突然臨盆,似乎有些兇險,娘娘不停呼喚夫人的名字,皇上命夫人即刻宮。”
清淺嚇得一機靈,邊手腳不停換裳,邊問小太監:“分明還有一個月才足月,為何今日突然發作?”
小太監哪裡知道,隻是催促道:“夫人快些吧,奴才見產房裡頭一盆盆水端出來,皇後孃娘個不停呢。”
瑞珠扶著清淺上轎。
好幾日不曾現的白芍出來,低聲道:“奴婢陪夫人一道進宮,奴婢會些醫,或許派不上用場,但跟著也是好的。”
清淺點頭應了,一邊問道:“按說娘娘生過一胎,第二胎應當很快,怎麼會難產?”
前世,清淺也曾陪過好幾個夫人臨產,對生孩子並非一無所知。
白芍道:“胎位不正或者胎頭過大,許多原因都能導致難產。”
車轎一下下晃著,如同清淺不安的心。
瑞珠道:“夫人暫且歇歇,稍後有得熬呢。”
清淺閉上眼睛,可是哪裡能停歇下來,腦海裡頭滿是前世姐姐流產的模樣。
前世是有人害的,這一世呢?
清淺眼前劃過孫怡然的模樣,是不是?藉口每日給皇後端水,暗中害皇後?
或者是周貴妃,被自己算計了一次又一次,連皇子如今都發配甘肅,豈能善罷甘休?
又或者是有孕的魏妃、方妃幾個?
一切隻能到了才知道。
到皇宮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下來。
皇後的坤寧宮燈火徹亮,太醫令、太醫、穩婆幾乎全在了宮殿裡頭。
皇帝在焦急等著,太後已回去歇息。
周貴妃等嬪妃全都被皇帝打發走,隻留下了平日伺候皇後的孫怡然。
清淺帶著幾分急切給皇帝請安。
皇帝目有些渙散道:“清淺,你來了?清灩方纔在不住的你。”
清淺急忙問道:“姐姐如今怎樣了?”
孫才人款款上前,上帶著一妖冶的香味:“皇後孃娘被送進殿已經一個時辰了,除了偶爾聽見幾聲痛苦的,再無半點靜。”
清淺提起要進殿。
陸姑姑攔住道:“夫人,產房不得輕,尤其是冇有生產過的子,進了對產婦和自己都不好。”
孫才人勸道:“袁夫人進了也並無半分益,不如在外頭等著訊息。”
孫怡然的眉間眼角都是擔憂,似乎裡頭是親姐姐。
清淺問道:“陸姑姑,好好的,為何皇後會提前生產?”
陸姑姑絮絮在耳邊泣道:“皇後孃娘早上起來便覺得肚子悶悶的,孩兒在裡頭彈不止,孫才人說艾灸或許能安胎,娘娘便找了太醫艾灸,誰料下午便見了紅。”
清淺抬起頭死死盯著站在皇帝邊淚盈盈的孫怡然。
孫怡然淒楚地搖著頭道:“嬪妾並不知道會這樣,嬪妾是見魏德妃娘娘前兩日肚子悶,艾灸後好了,纔給娘娘出主意的。”
孫怡然跪下道:“皇上,臣妾有罪。”
“與你無關,診脈的是醫,艾灸的也是醫。”皇帝著太道,“你這些日子,在皇後跟前服侍,儘心儘力,朕都見到了。”
孫怡然跪拜:“多謝皇上恩典。”
殿,穩婆手裡的清水一盆盆端進來,端出時了一盆盆水。
清淺心底冰涼,目如要噬人一般。
過了片刻,太醫令出來道:“皇後孃娘寤生,保大還是保小,請皇上決斷。”
寤生是腳先出來。
清淺聽到保大還是保小的時候,不顧前失儀,高聲道:“寤生也並非不能出來,為何要保大保小?”
太醫令歎氣道:“回夫人的話,皇後寤生,孩兒隻有一隻腳出來了。”
清淺有些不明白意思。
白芍低聲道:“孩兒還有一隻腳在裡頭,若是強行拉扯,會讓孩兒……”
白芍冇有說下去,但是清淺基本領會了的意思,若是強行拉扯,孩兒會有命之憂。
若是不將孩兒弄出來,皇後則有命之憂。
皇帝道:“當然是保皇後!”
太醫令有些躊躇:“保皇後的機率不大……”
皇後淒慘的聲再次從殿傳來。
懷海從裡頭出來道:“皇上,皇後出不止……”
皇帝頹然坐下,孫才人捂著臉泣。
清淺再也忍不住,直接衝進了殿,瑞珠和白芍也隻能跟著進去。
孫才人低聲道:“皇上,這不合規矩。”
皇帝歎息了一聲道:“讓們姐妹見最後一麵吧。”
孫怡然跪在地上,拿著剪子割了自己的一塊道:“太醫,這是臣妾的,臣妾聽說用自己的藥,能救回病人,請太醫試一試。”
太醫令跺腳道:“民間傳言,豈能輕信。”
孫怡然角含著微笑道:“不試試怎麼知道!這是嬪妾的一片心意。”
剛說完此話,便頭一歪,昏厥過去。
宮忙抱著哭道:“皇上,小主疼得昏過去了。”
皇帝連忙道:“太醫替包紮,孫才人有心了。”
太醫們又是一陣忙。
清淺衝進殿,殿有濃重的腥氣。
皇後的臉蒼白至明,似乎隨時會隨風而去。
整床雪白的被褥全被鮮浸了,比這個更驚心的是,皇後的下詭異地有隻小腳在一蹬一蹬。
清淺忍不住抖了一下,意立刻在全蔓延了開來。
這便是寤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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