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留了二十四小時，已經是莫大的寬容，換了別的軍，恐怕已經被就地免職了。

莉莉茲暗自嘆了口氣，曾經也是一個滿懷豪的單純子，上最好的軍校，帶最好的艦隊，嫁給最強的男人……以為的一生會像自己憧憬的那樣，既能在戰場上叱咤風云，又能和最的人并肩攜手。然而現實給上了最深刻的一課。雖然目前的生活看上去還是鮮亮麗，但只有自己知道，夾在父親和丈夫之間的人有多麼痛苦。

而且至今想不清楚，漢尼拔娶了，到底是因為勝過生命，還是僅僅為了聯姻，取得父親的支持。

放在十八年前，肯定毫不猶豫選擇前者，但現在，開始有些迷惘了。

“長。”書的聲音打破了的思考，“有位先生聲稱是NTU的特工，他要求見您。”

“NTU？”莉莉茲訝然，回來加百列的事是保的，連漢尼拔都是出發后才知道，NTU的人怎麼會有的消息？

“是的，他有NTU簽發的通行證。”書說，“他說他在港口一號航站樓的高級會客廳等您。”

莉莉茲對神出鬼沒的總統嫡系間諜組織十分敬畏，思忖了一下，道：“我這就去，你隨時和我父親的人聯系，他們一到港就通知我。”

“是！”

港口一號航站樓高級會客廳，莉莉茲敲了敲門，里面一個冷淡的男聲道：“請進。”

會客廳臨窗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清瘦的中年男人，黑發黑眸，一黑西服，連襯衫都是黑，越發顯出白皙的皮和清雋的容貌。因為巫承赫的原因，莉莉茲對華裔的觀一向不怎麼好，下意識皺了皺眉，道：“您好。是您通知了我的書？”

“你好，辛普森夫人。”男人站起來與握手，“我是NTU特別顧問沐，黑珍珠專案組委托，詢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

“我莉莉茲上校就可以了。”婚后冠了漢尼拔的姓，但莉莉茲仍舊喜歡用自己的名字。

“好的，上校。”沐淡淡道，“請坐。”

兩人在窗前落座，莉莉茲審視地看著對面的男人，他既不是異能者，也不是向導，材十分消瘦，幾乎稱得上羸弱，臉也十分蒼白，完全不像是NTU特工。只是他上似乎有一極為強大的氣場，令人一靠近就覺得冷，還有的獰貓，不知為何也對他十分忌憚，自從進來以后就一直躲在后，瑟瑟發抖。

想起他剛才自我介紹是“特別顧問”，莉莉茲疑地問：“您不是軍方的人？”

“對，我只是暫時雇于NTU。”沐視線掃過后的獰貓，覺這個人的意識云充滿擔憂與忐忑，還有些許的恐懼，頓了一下，道：“請問你知不知道漢尼拔統帥與黑珍珠事件的雇傭兵團有關？”

莉莉茲秀的眉輕輕一挑，道：“不，我并不知道，但我相信我的丈夫，他對聯邦無比忠誠。”

沐無謂地點了點頭，道：“你是他的妻子，當然會這麼想，不過我們更看重證據。我們查到傭兵團有一名員曾經在統帥閣下的近衛軍任職，還有，和傭兵團配合的駭客有幾百個代理地址出自于他的轄區。”

莉莉茲道：“傭兵團都是離開軍隊多年的退伍兵，沒人能保證他們的忠誠。還有，遠航軍上億人，網絡節點何止千萬，幾百個代理地址又算得了什麼？統帥日理萬機，難道還要時刻監控轄區有沒有人用代理地址嗎？”

“唔，你說的有道理。”沐有些不舒服，換了個坐姿，道，“我有個私人問題想要問你，有些冒犯，希你不要介意。”

莉莉茲神一凜，問：“什麼問題？”

“據我所知，漢尼拔統帥完全有資格申請參加向導學校的畢業舞會，獲得一名全職軍醫，為什麼他放棄了機會，娶了你？”

這問題讓莉莉茲臉有些難看，下意識抬高下，道：“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覺得我配不上統帥，還是覺得他在利用我父親的權勢？”

沐搖頭：“不不，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想了想，道：“統帥對的忠貞令人欽佩，要知道放棄一名向導，就意味著放棄一半的壽命。”

放在二十年前，莉莉茲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把這句話當羨慕的恭維，但此時此刻，只覺得心虛和忐忑。自己也是一名異能者，非常清楚向導對他們來說有多麼可貴，隨著年齡的增長，死亡的接近，越發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大的魅力，讓漢尼拔甘心放棄幾十年的生命。

或者說，還是有魅力的，只是的魅力來自于的父親。

“你到底想問什麼？”莉莉茲的語氣不由自主帶上了敵意。沐似乎在猶豫，躊躇半天才道：“這是機，但我覺得你知道以后或許對我們偵破有幫助。”他低了聲音，道：“黑珍珠事件中，雇傭兵的目標是一箱來自于圣馬丁研究中心的藥劑，方公布的消息是這批藥劑用于提高異能者的能力，但實際上，它是針對向導的，是什麼作用恕我不能說明，但……既然是用于向導的，遠航軍部是不是藏著未曾在向導學校注冊的向導？”

莉莉茲愕然：“你是說……”

“統帥已經四十七歲了。”沐說，“他比任何人都需要一個向導。”

“不！”莉莉茲下意識搖頭，“這不可能！”

“抱歉，這確實只是我的臆斷，我無心在你和統帥之間制造隔閡。”沐有些憾地說，“我們只是不能放過任何的可能。”

莉莉茲還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十幾年夫妻，自認自己在上是了解自己的丈夫的，漢尼拔不可能背叛他們的婚姻。但向導的太大了，作為一名年近五十的異能者，誰又能甘心自己只剩下十幾年的生命？

“你沒事吧，上校？”沐見臉蒼白，關心地問。莉莉茲搖了搖頭，深呼吸，道：“您還有其他問題嗎？”

“如果你覺得不適，我們可以終止談話。”沐溫和地說，“這件事我們會繼續往下查的，如果你有什麼消息，能夠證明統帥的清白，請及時通知我。我們都非常尊敬統帥，不希他蒙上不白之冤。”

“好的。”莉莉茲站起來，“那麼再見了，顧問先生。”

“再見。”沐親自送莉莉茲出去，返回來，金軒從另一道門走了進來：“已經起了疑心。”

“是的。”沐說，“沒有人比更了解漢尼拔的行為習慣，事關的家庭幸福，一定會去親自查證的……但愿能帶我們找到巫承赫。東西我已經放在上了，你查到追蹤信號了嗎？”

“查到了。”金軒打開個人智腦，調出一幅外環軍事中心的全系地圖，上面有一個亮藍的小點正在移。

“想不到這麼容易，警惕很差。”

“不，是個非常厲害的異能者，只是被你的話打了心神，有點心不在焉。”金軒說，“無論如何，在上做手腳比在漢尼拔上做容易多了，我跟蹤了漢尼拔四五天，都沒能找到機會。”臉上現出憂慮的神，“不知道巫承赫……”

“他不會有事的。”沐拍拍金軒的肩膀，道，“漢尼拔一直在我們的監控下，只有今天早上失蹤了不到一個小時，調查組的人在找他，他沒心干什麼。而且我相信巫承赫，他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這孩子比我們想象的都要辣手。”到加百列以后，他們一直找不到巫承赫的下落，只好轉而盯著漢尼拔。

“我知道。”金軒點頭，“漢尼拔只給了莉莉茲二十四小時，相信很快就能幫我們找到巫承赫。”除了跟蹤莉莉茲，他還有另外一個更加兇殘的計劃——萬一漢尼拔再消失一次，他就去炸軍委會大廈！

當然，這個打算他沒敢告訴任何人，包括沐。

“沒有回木蘭艦隊！”對著監控地圖看了一會，金軒忽道，“進了近衛軍團的兵站！”

“哦？”沐眼睛一下亮了。

“一定知道漢尼拔許多的地方。”金軒低聲道，“我得跟上去。”

“我和你一起。”

“不，你留在這。”金軒馬上反對，“近衛軍團是漢尼拔最銳的親兵，我只能一個人潛進去。”開玩笑，他就是能帶一個人也絕對不會帶沐，金轍那老鬼畜像是吃錯了藥，在他休眠期間寫了老長一封郵件把他罵了一頓，主題思想就是他想死不要拉人墊背，尤其不要拉沐這種對聯邦有重大貢獻的科學家墊背，要是院長大人在加百列一毫，他就別回敦克爾星球了，總統閣下馬上跟他斷絕兄弟關系！

要不是知道金轍還是個男，金軒都懷疑沐是他的老人！

不過就算金轍不囑咐，他也不會帶沐的，院長大人自從離開敦克爾星球就在生病，深海休眠出來之后貌似好了一點，但仍舊是一副弱不風的樣子，真要在近衛軍團出點啥事，估計巫承赫首先跟他沒完。

哎呀老男人太麻煩了！金軒和他的獅子一起暴躁撓頭，撓了半天將沐安頓在航站樓的休息室，獨自一人悄悄潛了漢尼拔的近衛軍團。

71人間蒸發了

巫承赫在漢尼拔離開后很久才攢足力氣從地上爬起來。

況比預想的要糟糕,他從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專門針對意識云的干擾。巫承赫扶著墻慢慢挪到浴室，清洗上的污漬,他的意識云一直擾著無數細小的漩渦,引起輕微的耳鳴，眼睛也因為豎瞳的緣故看不清周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