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承赫手一頓。溫和地道：“冒期間飲食還是以清淡為好，不要過飽，尤其是晚間。”

“呃……是。”巫承赫只能點頭。大隆道：“媽媽，你不用提醒他，他胃口好得很，再來兩份牛排估計也吃得下。”

“是啊。”小隆附和道，“不要被他的外形欺騙了，他飯量比哥哥還要大，學校餐廳的廚師都知道。”

“噢，是嗎？”隆夫人有些意外，“能吃是好事，你太瘦了，這個年紀多吃點對發育好。”不經意地問兒子，“他一向都這麼好胃口嗎？”

“哦，大概吧。”大隆有些拿不準，主要是上學期他們關系太差了，這學期才緩和下來，偶爾在餐廳吃飯會坐在一起，“我們也是最近才一起吃過幾次飯。”

“這樣啊。”隆夫人微笑了一下，“你們是同班同學，長輩又是好朋友，正應該好好親近。”對巫承赫道，“以前那些誤會，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沒有的事，都是很好的同學。”巫承赫只能微笑，一邊低調地往肚子里塞牛排。

甜品吃完，廚師上了紅茶，隆夫人地將裝著新鮮檸檬的盤子推給他：“放點檸檬對嗓子好一些，你嚨好像有些問題，是冒的緣故嗎？”

巫承赫還沒來得及回答，大隆道：“媽媽，他只是變聲期而已，不是冒造的，這學期一直就這公鴨嗓。”

“噢，原來是變聲期。”隆夫人恍然道，“你有多大？十八歲了吧？變聲期倒是來得蠻晚的。”

“……我大概發育有點遲緩。”巫承赫淡淡一笑，道，“天生的慢子，似乎什麼都比別人慢半拍，到現在還經常被人以為是八年級生。”

“華裔是這樣的，比白種人要晚一些。”隆夫人了解地道，“我學校有一些華裔的向導，也是十七八歲才到年期，倒是和你很像。”

巫承赫心頭猛地一跳，不知道是意有所指，還是隨口說說，臉上的表卻沒有毫變化，仍舊是純潔靦腆的小正太一枚，好奇問：“是嗎？向導聽上去很神的樣子，他們在向導學校也和我們一樣上課嗎？不能離開學校，會不會覺得悶？”

“通古斯基地很大，比雙子城還要大一半，而且每年我們都有兩次旅行，所以大家都很習慣那里的生活。”隆夫人解釋道，“我們的課程和普通學校不一樣，除了基礎教育，主要是向導醫學，從某些方面來講，倒是和你們醫學院有些相似，只是學習對象更側重于異能者。畢竟他們將來都要作為輔助者陪在伴邊……哦，說起這些滿枯燥的，你們大概不聽。”

“我倒是覺得有意思。”小隆接口道，“媽媽，你的學生大半都會和軍們結婚吧？”

“是的，雖然原則上講為人類做出重大貢獻的人都可以申請參加畢業舞會，但軍政要員會被考慮得更多一些。”隆夫人耐心地跟兒子說著，“因為他們比一般人更容易遇到危險，向導的存在會大大降低他們的死亡率。所以我們學校的畢業生有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會為全職軍醫。”

“全職軍醫？”巫承赫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是的，向導的第一責任是安和保護自己的異能者，他們可以看做是另類的醫生。”隆夫人道，“在軍隊里，向導需要二十四小時陪伴在軍伴的邊，作為他們的專屬醫生，所以專業職務名稱也‘全職軍醫’。”

“唔，這麼說一線戰斗部隊的軍更容易取得相親資格咯？”小隆問道，“那我們這些學醫的異能者豈不是慘了，哪怕進軍隊，也只能呆在二線呢。”

“出的軍醫也可以取得參加畢業舞會的資格啊。”隆夫人只有面對兒子的時候笑容才稍微真實一點，“戰地醫院的軍醫如果有向導協助，醫療能力會大幅度提升，可以拯救更多的異能者戰士。”

“我看我反正是沒戲了。”小隆聳肩。

“哈哈，隆，你這個小兒子很有趣，我看你送他去學醫是屈才了，不如早點轉到軍事專業好了。”金轍爽朗大笑，言，“他才十八歲吧？這個年紀就開始擔心自己找不到向導朋友，進了軍隊一定是一員猛將——有力才有沖勁嘛，為了找老婆他也會努力戰斗的，哈哈哈！”

“啊，你這小子真是丟臉！”隆笑著拍兒子的后腦勺，“在總統面前也敢胡說八道。”

“你懂什麼，是世界上最強勁的力。”金轍下，“小伙子你給了我靈，明天我就他們修改征兵廣告，哈哈哈！”

話題在金轍的帶領下迅速跑偏，從向導問題一路狂奔到了“如何找對象”以及“現在的結婚花費太大了”等等奇怪的方面。等巫承赫回過神來，大家已經開始興高采烈地討論哪家餐廳婚宴最好吃了。

“你怎麼樣？要不要去樓上休息？”金軒一直切注意著巫承赫的表，發現他笑容開始迷茫，眼神開始發直，知道他這是嗜睡癥又犯了。

“……我剛才已經睡了一覺了，你們都沒發現吧，呵呵。”巫承赫眨眨眼，眼神稍微振作了點，“我太厲害了，現在睜著眼睛都能睡呢，以前只是可以站著睡而已。”

金軒黑線：“悃這樣就不用勉強自己了，我讓他們準備了客房，今晚你不用回學校了，就睡在邸，我明天一早和你一起回去。”

巫承赫猶豫了一下，點頭：“好吧，那打擾了，要給你哥哥說一聲嗎？”

“不用，我昨天給他打過招呼。”金軒站起來，對金轍道，“哥，巫承赫有點發燒，我先帶他去客房休息。”

“噢，去吧去吧，你帶他去。”金轍諒地道，又向隆解釋，“流到了晚上一般都會嚴重一點，這孩子一向弱，讓他先去休息吧，我們再喝一會兒茶，聊聊天。好不容易你們全家都到我這來，你還罷了，你家夫人可是大忙人，請到一次不容易。”

“您太客氣了。”隆夫人優雅地頷首，“能到總統邸和您共進晚餐，是我的榮幸。”

金軒輕輕了巫承赫的手背：“走吧，我帶你去房間。”

“失陪了。”巫承赫抱歉地欠了欠，跟金軒離開了餐廳，一路上總覺有一道冰冷的視線黏在背上，在門口不聲地回了一下頭，發現隆夫人正在看他，目帶著淡淡的疑。

這次太大意了，以后得離遠點，巫承赫皺眉暗想。

客房在二層，房間很寬大，擺著厚重的原木家，床上鋪著深藍床單，樸素而大氣。巫承赫了外躺在床上，滿足地嘆了口氣：“終于能躺著了，還是人類正常的睡覺方式最舒服。”

金軒對他各種特殊的睡覺技巧十分佩服，坐在他邊：“除了站著睡和睜著眼睛睡，你還有其他不正常的睡覺方式嗎？”

“我還能吃著睡，走著睡。”巫承赫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睡出這麼多花樣，“有時候說著話也能睡著呢。”

“真可憐。”金軒同地，“趕快年吧，你這個樣子看得人各種心疼。”

“院長說還要一段時間呢。”巫承赫道，“上次被肖恩——就是那個騙我去給他老大做手的傭兵——傷了意識云，院長說我的年期恐怕會被延長，現在大概才剛剛挨過去一半。”

金軒嘆氣，道：“我要借調去NTU一段時間，協助偵查黑珍珠案，從下周開始不能天天陪著你了。”

“哦，你這學期沒代課，就是因為這個嗎？”巫承赫抬頭看看他，“話說調查不是警方的事嗎？為什麼軍方要手？”

“因為涉及傭兵，他們都是退伍軍人。”金軒并沒有告訴他實。

“那為什麼要把你借調過去？信息中心沒有其他人能勝任嗎？”巫承赫知道金軒在信息方面是個學霸，但實在不相信偌大的聯邦信息中心會連個能替代他的人都找不到。

“唔，因為我一直跟進這件事，對案件比較悉。”金軒道，不打算讓他知道自己是主要求參與這個案子的，“我周一到周五會在軍政中心那邊的信息總部工作，你有什麼事隨時通過個人智腦聯系我，周末我過去學校接你來邸玩，這里食材比較多，我可以做很多好東西給你吃。”

“不用這麼麻煩，我在學校會照顧好自己。”巫承赫至今仍舊不習慣他這種絮絮叨叨的寵，說起來恐怕沒人會相信，惜字如金的King還有這樣婆婆媽媽的一面吧……“你忙你的，沒事別跟我聯系，好好工作。”

“那不行。”金軒俯下來，深深看住他的雙眼，“我必須時時刻刻知道你的況，尤其是那個關鍵的時刻，我必須陪在你的邊。”

他材高大，欺過來的時候有種天然的迫，巫承赫不由自主往后閃了閃，下收：“什、什麼關鍵時刻？”

金軒低頭輕啄他的，鼻尖與他，手輕輕他耳背，把明的蝶蛹摘下來：“它破蛹的時刻。”

到他掌心的溫，明蝶蛹慢慢浮上一淡淡的橙，泛著和的熒，像個漂亮的水滴形寶石。金軒用拇指它的表面，蛹的熒時深時淺地變化著，像是能知到他心的期待。

“我、我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破蛹。”巫承赫被他呼出的熱氣噴在臉上，雙頰浮上淡淡的紅暈，吶吶道，“軍政中心離雙子城遠的，趕回來的話辛苦，不如你安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