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實踐生，阿斯頓大學醫學院大一新生。”院長示意了一下旁的沐，“沐院長的學生。”

“是的，其中三人只有輕傷，已安然險，我和警察就是接到他們的報警才及時趕到事發現場。”沐道：“剩余一人傷過重，失過多，還在昏迷，我想短期不適合做口供。”

霍伯特點了點頭，調出兩張圖片投影在辦公桌上：“這是現場發現的保溫箱，據說也是傭兵團這次的目標。我現在想知道，里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他看向沐，“箱子上有圣馬丁研究中心的徽標，你是賽亞娜士指定的代理人，我希你不要向警方瞞實。”開會之前，他曾收到警察局長的郵件，圣馬丁研究中心以“商業機”為由不愿向警方藥劑用途。

沐點了點頭，道：“是，我是圣馬丁研究中心的客座科學家，賽亞娜老師因為原因不能親臨現場，授權我作的代理人。箱子里裝的是一種新型疫苗，三個月前，仙琴座某行星上發了傳染皮病，當地一家礦業公司五分之一的員工都被染，不勝其苦，所以企業委托我們中心為他們研發疫苗，這是第一批試用版。出于商業保，我們不能藥劑的分，抱歉。”

“我們正在聯系仙琴座那家礦業公司，請他們放棄商業保協議。”警察局長道。

霍伯特沒有理他，深邃的目盯住沐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看穿：“沐院長，你是說，一個頂級雇傭兵團，不惜毀掉五分之一個空間港，就是為了這個針對仙琴座某行星皮病的疫苗？”

沐不聲地點了點頭，道：“雇傭兵的目的我不知道，藥劑的況，就是這樣。”

“這不符合邏輯。”霍伯特道，“我是不是可以懷疑，圣馬丁研究中心在向政府瞞著什麼？”

“并沒有。”沐一口否認，“我們所有的研究項目都向政府備案，每一筆資助款和花銷都在聯邦稅務局有報備，如果國務卿閣下有什麼疑問，盡管調查。”

“聽說你當時也在現場。”霍伯特問，“警察說現場的保溫箱是打開的，里面的藥劑全部揮發殆盡，但碼鎖并沒有被破壞，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沐仍舊面無表：“這種疫苗在常溫下會迅速變質揮發，否則就不用保溫箱來存放了，至于箱子為什麼會被打開，我想這是警察的責任。”

“好吧。”霍伯特沒有窮追猛打，將簡報和資料大致整理了一下，道，“那麼現在案件的初步結論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這次事故并非起降系統延誤而發生的意外，而是一起有組織、有預謀的恐怖襲擊，而雇傭兵的最終目標，是一批針對仙琴座皮病的新型疫苗？”

沉默，霍伯特掃視全場，最后警察局長點了點頭，道：“就目前掌握的報，只能是這樣。”

信息中心主任道：“我們還在解析數據，相信一兩天就會追查到駭客留下的蛛馬跡，到時應該會得到新的證據。”

圣馬丁醫院院長道：“我們會切注意嫌犯的況，爭取讓他早日蘇醒。”

霍伯特點了點頭：“好的，這次會議就到這里吧，辛苦了。”

眾人紛紛起立，告辭離去，霍伯特關上會議室的門，打開了個人智腦，金轍的三維投影出現在他邊。

總統閣下坐在“鐵翼”的辦公室里，后是一個高度星域圖，他沉著臉，道：“NTU的最新報告已經發給你了，給你三分鐘，看完我們再聊。”

NTU是“Navy Tactical Unit”，即“海軍機部隊”的簡稱，立之初隸屬海軍，后來海軍力量擴展到星際，NTU便劃歸遠航軍，在星系部執行一些復雜危險的任務。十三年前，老總統上臺，NTU正式離遠航軍，歸總統直轄，此后，它漸漸為一個集部調查、反間諜、反恐等等職能于一的復雜軍事系統，像一柄鋒芒斂，但見封的利劍，跟隨在聯邦最高領導人的左右。

因為上任及現任總統均曾經在NTU服役，它也被認為是聯邦總統的搖籃。

三分鐘后，霍伯特回到了通話中：“兩百年來‘自由向導’組織一直是真實存在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圣馬丁研究中心是不是與之有關，我看還有待商榷。”

金轍道：“如果僅是為了一種皮病疫苗，傭兵團不可能直接襲擊一個中型民用港口，圣馬丁研究中心一定瞞了什麼，NTU早在十年前就注意到了他們，得出這樣的結論絕對不是空來風。”

“沐只是個客座科學家，我想這件事還是要對賽亞娜施加力。”霍伯特道，“這個人可不好對付，聲太高，學生和病人遍布聯邦各個階層，連國會里都有的擁躉。已經連續二十年向國會提出‘廢除向導保護法案’的提案。向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這件事我來想辦法，我們還可以從另一個方向考慮這件事。”金轍表嚴肅，道：“八百人的傷亡，百余年里首都星還從未出現過這麼大的惡事件，這簡直是與聯邦政府為敵，什麼樣的后臺才能策劃這麼大的恐怖襲擊？”

霍伯特皺眉沉默，頃沉聲道：“是啊，傭兵團和駭客只不過是冰山一角。我想我們應該對星系所有的反對勢力進行梳理，就目前公開的恐怖組織來看，能搞出這麼大手筆的不多。”

“思路還可以放開一點。”金轍沉沉道，“不是反對勢力，還有部的反對派，以及我們野心的下屬們……”

“你是說，反對黨和遠航軍？”霍伯特有點頭痛，拇指著太，“唔，事越來越復雜了。”

“所以有幾件事一定要搞清楚，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金轍說，“藥劑的用途和真實買家、傭兵的聯絡人、駭客的所在地。還有圣馬丁研究中心私底下的非法易……”

“別的都好辦，唯獨圣馬丁研究中心，我們不能強迫一個聲名卓著的非盈利和平組織向政府低頭，我們是民主聯邦，金轍，自由、民主和人權是我們政權的基石。”霍伯特提醒道，“這和軍方不一樣。”

“是啊，自由、民主和人權，我是總統，我必須捍衛公民們的自由民主和人權。”金轍翻了翻眼睛，“所以為此我必須讓一部分人很不自由，很不民主，很不人權！”

霍伯特也開始翻眼睛：“總統閣下，請注意你的言辭，被人聽到這些話你就別想連任了。”

“被人知道我說過這些，你就可以自刎了。”

霍伯特嘆氣：“金轍，我們的政府已經積弱三十余年，你才上臺不久，不宜過度強。”

“我會把握分寸的，但我不能容忍有些人騎在政府頭上撒野，視公民的人安全為無！還有那些該死的和平組織，什麼圣馬丁研究中心之類，都是唯恐天下不！”金轍敲桌子，頓了頓，笑了一下，“而且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金軒那混蛋在我邸門口搞他娘的行為藝，諷刺我的弱。”

“他已經退圈了。”霍伯特也笑了，“這大半年他簡直跟換了個人一樣，為人師表什麼的，太驚悚了，我到現在都無法適應他穿正常服的樣子，好可怕！”

“唔，我也經常炸汗來著。”金轍道，“說起來他在哪？為什麼沒來參加會議？”

“他的小男友昏迷好幾個小時了，他一直守在病床前。”

“他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還有沒有輕重緩急？”金轍怒道，“他又不是醫生，守在那又能干嘛？”

“這就是呢，金轍，你不懂的。”

“媽的，你老婆生孩子的時候也沒見你守著，難道只有他是圣嗎？”

“……要不是你我怎麼會連兒子出生都趕不上？你這個老流氓！”說到這個霍伯特額頭的青筋了起來，“為這個我被我老婆罵了十幾年，我的夫綱就是斷送在你這該死的老手上！”

“你有個線的夫綱！你的夫綱從你一宿一宿蹲在生宿舍樓下彈吉他的時候就已經被狗給吃了！”

“……總有一天你會遭報應的，你這個無無恥無理取鬧的老！”霍伯特道，“我不跟你說了，我得去看看金軒和他的小男友。”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金轍提醒道，“我覺得金軒可能知道什麼，否則他不會一下子干掉六名傭兵，他不是那麼莽撞的人。他這種行為不像是要救人，倒像是要滅口。”

“你連自己的親弟弟都懷疑，我真為你到悲哀。”霍伯特拇指向下比了“鄙視”的手勢，“雖然我覺得你說得對。”

“嘿，你一直就是我的應聲蟲，別掩飾自己的沒主見了。”

“我可以罵臟話嗎？”

“扣你獎金，扣你選舉贊助。”金轍直接退出通話，“而且我才不會等著聽呢，再見。”

霍伯特對總統閣下的無恥已經習以為常，吵了半天依舊正常無比，心反倒比剛開完會的時候輕松了一些，他關閉個人智腦，往四號航站樓的臨時醫療中心走去。

用隔音材料圈起來的一間單人病房里，金軒坐在床前守著昏迷不醒的巫承赫，他上的傷并不嚴重，沒有傷到神經和管，只要一段時間就能恢復，但他的思維創傷卻非常嚴重，即使用了沐的特效藥，思維云依舊混不堪。

門被象征地敲了一下，沒等金軒應聲沐就走了進來。看到某個討厭的異能者和他討厭的大獅子都規規矩矩坐著，沐的臉稍微好看了點，道：“你可以休息一兩個小時，他暫時不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