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開濟嘆息一聲，“我也不是想瞞你，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你也知道，我出小宗門，修為天賦不是很好，若不是掌門是我父親，我可能都沒有多機會走上修真這條路。去年，我父親去世，我繼承了宗主之位，但是宗門中有很多人不服我，還有其他宗門對我宗門虎視眈眈，隨時都想將我們吞并，我真是心力憔悴。”

方鈺也沒想到好友出了這種事，他沒有見過尚開濟的父親，但之前一起歷練的時候常聽尚開濟將父親掛在邊念叨。

那是一位慈父，對尚開濟關心疼就不說了，知道尚開濟修為天賦不佳，也不曾著尚開濟一定要勤加修煉，要強大到何種程度，甚至跟尚開濟說過宗門不是他的責任，如果尚開濟不想，可以將宗門到有天賦的弟子手中，之后去做他想做的事，難得的開明。

“你父親真的很疼你，若是你真覺得力太大承不住，不妨就照他說的……”

“我不能！”尚開濟打斷方鈺的話，撐著額頭痛苦地說道，“父親用一生心建立的宗門，我怎麼能讓它落到別人手中？宗門是父親留給我的，我必須要守護好，不管多艱難！”

方鈺道：“那你那時候為何不來找我？”

“找你？”尚開濟慘笑，“你能幫我一時，但能幫我一世嗎？就算別人因為你而暫時安分，那也是因為你和你背后的紫徽仙宗，他們會在背后說是我上了紫徽仙宗這棵大樹。而且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以前在外歷練的時候你已對我多有照顧，我總不能一直麻煩你。所以我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方鈺皺眉：“什麼？”

“我選擇跟其他宗門聯姻。聯姻也是宗門之間達合作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我娶了天門宗的宗主。在小宗門中天門宗的勢力算是比較大的，我原以為與天門宗結親能改善現狀，但我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天門宗的謀。”

說道這里尚開濟狠狠捶了一下桌子，雙眼通紅。

“我放心地將宗門事務都給打理，一開始我也會偶爾看看，見做得很好，也能兼顧自己宗門，便放下心了。可是一年不到，竟然在暗中將我宗門的勢力瓦解一空。將我宗門中有實力的弟子都暗暗挖到了天門宗，那些不肯屈服的都被殘忍殺害，而我竟然還單純地相信的話，說是派那些人出去做任務了。直到跟我攤牌，我才知道真相！我真是蠢！怎麼會相信堂堂一宗之主會心甘愿嫁給我，甚至是幫我打理宗中事務？這明顯就是有所圖謀！換我自己，要我堂堂宗主到別的宗門去，還要幫忙打理，我也會心有不甘。是我那時候太盲目，才會中了對方的圈套，將整個宗門都搭了進去！我是真想自殺，可我想到我實在沒臉死后去見父親，就只能這樣茍延殘地活著！”

方鈺看著尚開濟這樣落魄的模樣，心里也不好，便開口道：“既然這樣，不如你就先留在紫徽仙宗，等你有了下一步打算再說。”

尚開濟搖搖頭：“什麼打算？我現在就是一個無名散修罷了。本來我也不愿以這樣的面目來見你，但我聽說你要結道的對象是飄瑤仙宗的宗主康平樂。以紫徽仙宗如今的勢力自然是不需要通過聯姻來壯大，你會想要與他結道必是出自真心。但越是這樣我越要提醒你，小心一腔真錯付。仙門的損失或者還經得起折騰的，但是人心經不起。那康平樂可是飄瑤仙宗的宗主，他為何要與你結為道？而且他也沒有打算放手飄瑤仙宗不是嗎？我不是要挑撥你們，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方鈺笑著搖頭，“我知你是為我著想，但我可以肯定，平樂不是這樣的人。他或許也不是很多人看到的那樣，但我知他很好，我也心悅他。其實我也知道飄瑤仙宗的長老們為何會那麼極力撮合我和平樂，他們打的什麼主意我很清楚，不過是想借紫徽仙宗的勢罷了。但我很高興，我有這個讓他們促和我和平樂的價值。只要平樂對我是真心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尚開濟愣了一下，“清晏，我認識你那麼久，從來沒見你笑得像現在這樣開心過。”

“是嗎？”方鈺下意識地了一下臉，“那也是因為平樂吧，終于要跟自己喜歡的人結為道了，當然高興。”

尚開濟低頭，“看的出來，你真的很喜歡他。那我希你們真的能永遠在一起，白頭偕老。”

“永遠在一起是必須的，但不一定偕老，我們要是飛升神界那就長生了。你也放寬心，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們是朋友，需要我的時候盡管開口，我一定會幫你。”

尚開濟抿一笑，“我知道，謝謝，好了，我也不耽誤你了，該走了。”

“這就要走？怎麼也等大典結束。”

尚開濟站起，“不等了，我可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給你，到時候人家都送結道禮就我沒有，那也忒尷尬。等我先去尋尋，希能在你結道之前找到合適的禮，到時候再帶來給你。”

方鈺跟著站起來，“什麼禮不禮的，有這個心意就行。”

尚開濟搖頭，“話可不是這麼說，心意是沒有禮的托詞。”

尚開濟堅持，方鈺也沒攔著，就送尚開濟到山門口。

尚開濟剛離開，正好康平樂回來。

康平樂回飄瑤仙宗跟幾位天澤長老商議關于大典的事，敲定一些飄瑤仙宗的規矩習慣，方便到時候兩方結合。

“剛剛那人是？”

康平樂回來時剛好跟尚開濟肩而過，也看到方鈺送尚開濟到山門口。

“是個朋友。”

“不是仙門中人吧？”

“你怎麼知道？”

康平樂歪頭一笑，“覺。”

第184章 跡斑斑

方鈺摟住康平樂的腰，“覺這麼準，那你覺覺我有多想你？”

康平樂臉一紅，推開方鈺：“這來來往往這麼多人，你現在可是宗主，能不能稍微注意點形象？”

方鈺挑眉：“和我的準道親熱，有什麼不注意形象的了？”

康平樂笑著瞪了一眼方鈺，“人家晗璋圣君跟明熙都已經是道了，也不像你這般。”

“那是你沒看到他們倆的小作。別看他們好像天天一本正經的，小作多著呢，下次吃飯的時候你就往桌子底下看，簡直不能忍！”

康平樂輕哼：“晗璋圣君清正，我可不信。”

方鈺撇：“清正那都是給外人看的，晗璋又不是和尚，在喜歡的人面前可清正不來，不信等有機會我帶你上房頂看或者墻角聽，他們可激烈了！”

這話真是越說越不正經。

康平樂幾乎懷疑他之前是認識了一個假方鈺。

“長老那邊也沒什麼問題了，有些注意事項，比如飄瑤仙宗的一些傳統還有規矩，得融合一下。”

方鈺點頭，“這個確實要稍微磨合一下，覺當初給晗璋和明熙辦都沒這麼多事。”

康平樂無奈：“當時傅明熙雖然是金華仙宗二公子的份，但實際況如何明眼人都知道，金華仙宗也并不重視，而傅明熙自己也不在乎，故而沒有講究這麼多。我是可以不在乎，但仙宗長老們卻很講究，總覺得要是全按照紫徽仙宗的規矩辦了就是吃虧了似的。”

“別說他們，我也想講究，”方鈺溫地抱住康平樂，“我想給你一個盛大的結道大典，是我去飄瑤仙宗提親，所以大典之后你便要留在紫徽仙宗，說來還是你虧了，要離開自己生活了那麼久的地方。我自然想要好好補償你，盡可能給你最好的。”

康平樂笑著閉上眉眼，“居住時間長短并不能說明什麼，我在飄瑤仙宗長大，但我從未對那里有過一一毫歸屬，比起那里，母親的故居才更像家。現在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飄瑤仙宗的長老們都說康平樂答應得太容易了，既然是方鈺提親，主想要跟康平樂結為道，他們失了先機，但總要談一些利己的條件。

但康平樂不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