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江其民被他捉弄之后的狼狽,也抵消不了他心中的難過。
如果陸無祟發現他得病,應該比他還要難過吧?
再過段時間吧。
再過段時間,他就找個機會離開陸家,去個遠遠的地方,估計躲上一個月,他就會發病了。
江淮拿被子捂住了頭。
短短一星期的時間,他就長了不,好像以前都不懂的事,盡在這一個星期里明白了。
疼痛與長是相伴相隨的兩個兄弟。
在疼痛中的長,往往是迅速的。
*
朱小艾被單獨約出來時,還有點懵。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都是和珍姐三個人待在一起,珍姐格大大咧咧,和他們兩個人也很聊得來。
朱小艾笑道:“干什麼?你要是讓珍姐知道咱倆出來玩,估計該不高興了。”
江淮愣了一下。
他小聲道:“可是這件事……”
“行了行了,我知道,不能知道是吧?我就是開個玩笑,”朱小艾聰明的很,“你說就是了。”
江淮停頓了片刻。
店鋪里人來人往,他還專門找了個角落。
在朱小艾的注視中,他低下頭,小聲道:“我覺得,我還是要和陸無祟離婚的。”
朱小艾攪茶的手都僵住了。
半晌后,他才發出來聲音,不敢置信道:“什麼?為什麼?”
江淮在思考,說他前世的事朱小艾會不會信。
朱小艾則已經茫然了,捂住腦袋道:“你最近和他不是好的嗎?為什麼又要離婚?是陸總對你又不好了?”
他看江淮的態度,比起前幾次都要認真。
要是說前幾次江淮提離婚時,還是半懂不懂的,憑借著本能要離,這次的態度就格外堅決。
江淮已經下定了決定。
他深吸一口氣道:“如果我說,我得病了,你會信嗎?”
朱小艾更加震驚了。
他了江淮的額頭,又了自己的,驚嘆道:“好像是有點發燒。”
江淮:“……”
生平第一次,他對朱小艾生出來了點無語的念頭。
江淮正經道:“我不是發燒,是生了很嚴重的疾病。”
朱小艾道:“我看你也像有病,哪里有人這麼詛咒自己的?”
他喝了口茶,清咳一聲道:“你說你有病是吧?那行,你去醫院檢查過了嗎?確診了嗎?醫生是怎麼說的?”
“檢查過了,我忘了是什麼病了,”江淮慢吞吞的組織語言,“醫生說……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檢查什麼的都是前世的事。
但是他直覺,如果他真的這麼說了,話的可信度將大打折扣,還不如不說。
朱小艾漸漸凝重了起來。
他知道,江淮幾乎不會撒謊。
但關乎命的事,他也不能聽信江淮的一面之詞,嚴肅道:“檢查報告呢?拿給我看一下。”
“沒拿,”江淮一頓,“拿了你也看不懂啊。”
朱小艾:“……”
這人的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損的?
“那別的證據呢,”朱小艾道,“我不能就這麼草率的信了。”
話音剛落,他看見面前的江淮眉頭鎖,捂住了。
明顯是想吐。
江淮緩過來之后,又緩慢道:“我肚子里可能已經有積的腹水了,你不信的話可以。”
盡管心里很怕被陸無祟給手刃。
可是朱小艾還是走到江淮邊,抬起手了。
是的,和正常肚子的不太一樣。
微微凸出來的一塊中,繃繃的,正常胖起來的肚子,那里的應該是而塌的。
朱小艾瞪大了眼睛。
他一時之間,好像是被這個噩耗給打擊住了,久久不能回神,再看向江淮時,眼眶已經紅了。
*
“所以說,你是不想被陸無祟知道這件事?”朱小艾調整了半個小時,才恢復了冷靜。
江淮點了點頭。
他道:“我想自己一個人安靜的走,不想他……難過。”
單看他一張臉的話,這張臉還是很青春,很稚。
從他的眼中,還能看見那種理想化的天真。
但朱小艾總覺得,他了不。
不過這種不是那種趨近于油事故的,而是變得更加干凈純粹,也從什麼都不懂,到如今已經滿了起來。
江淮繼續道:“如果不離婚的話,我哪怕是在別的地方離開,如果我的份被確認,很快就會有人聯系陸無祟,他還是會難過的。”
“所以你需要離婚。”朱小艾明白了。
但離婚多半不會功。
等到了拖無可拖的那一天,他沒有時間能和陸無祟磨下去。
朱小艾就要發揮巨大的作用。
也就是幫他瞞天過海,收拾他的,不讓警察找上門,靜悄悄把他安葬起來。
“到時候,你能不能陪我一程?”江淮道,“幫我買一塊墓地,我把我剩下的錢都給你。等過個一兩年,再告訴陸無祟這件事。”
“媽的,”朱小艾有點哽咽,“你都這麼說了,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得陪著你啊。”
江淮看著他哭,也有些難過。
*
江淮的準備工作進行了半個多月。
這半個多月里,他和朱小艾一起辦了不的手續,都是用朱小艾的名義辦的。
兩人進行著這場自認為嚴謹的計劃。
在這半個多月里,江淮的越來越乏力了,而且腹部也隆起了不。
陸無祟晚上喜歡抱著他睡覺,他想盡了辦法,才能讓陸無祟收斂一些。
比如,在陸無祟的手出來時,他就往旁邊挪。
假裝很生氣道:“熱。”
陸無祟:……開著空調呢吧?
但是他知道江淮這段時間心不太好,沒再招惹他。
這一招也有不管用的時候。
一次兩次還行,長久這麼下去,陸無祟就會失眠,失眠了也會暴躁。
有幾次他非要著江淮時。
江淮就會祭出大招。
——抱貓上床。
現在陸無祟上班,力有限,貓都是給管家之類的照顧,喂的大了一圈。
它已經洗過澡,也驅過蟲了,但要陸無祟一時之間接它上床,簡直不要太困難。
陸無祟很快就會投降,“你把它給弄下去,我不你。”
江淮這才作罷。
不過,他自認為瞞的天無。
但實際上,陸無祟也早就發現了不對。
他的一雙眼睛見過形形的人,說實話,江淮的演技在他面前還不夠看。
這些天江淮的反常,他也都看在眼里。
要不是江淮沒吐肚子也沒大,他都懷疑江淮還是懷孕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現在都過去三個月了,如果真的有的話,肚子應該大起來了吧?
陸無祟也不太確定。
他問了問醫生,醫生的回答是已經能從外表上看出來了。
末了,醫生還附言:[之前檢查不是都沒事了嗎?您放心吧,不會的。]
陸無祟這次沒再管他。
他放下手機,確認江淮已經睡著,皺著眉把江淮的服掀了起來。
就著月。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真的覺江淮的肚子大了。
陸無祟的心瞬間沉了下來。
他的目放在江淮睡得香甜的臉上,呼吸都有些急促,調整了半天,才幫江淮重新蓋上被子。
這次的作特別輕,小心翼翼地,生怕壞了他。
他拿起手機打字:[明天我要把江淮帶去醫院再做一次檢查,還有,閉上你那張,如果你還想要工作的話。]
醫生:……
怎麼有種不祥的預?
*
“我不要,”江淮在第二天,聽見陸無祟要帶他醫院時,表現出來了十二分的抗拒,“我不想去,我不想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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