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席晨瀚坐在吧臺自斟自飲，旁邊放著三個空的酒瓶。

　現在已經有些醉了。

　一個人喝酒難免覺得有些孤單，拿起手機，能打電話的人只有唐啟軒一個。

　他撥通過去。

　“出來，陪我喝酒。”

　“晨，您不用上班，我還要照顧一家老小。”

　席晨瀚嗤笑一聲，“你老哥一個，有什麼一家老小！”

　“我現在是醫生，別人的一家老小，也是我的一家老小。”唐啟軒意有所指，席晨瀚的心口一陣煩郁。

　“廢話！給你二十分鐘！”

　說完，席晨瀚掛了電話。

　二十分鐘后，唐啟軒果然準時趕到，看到席晨瀚醉醺醺的樣子，不嘆息。

　看來席晨瀚這個老和尚這一次，是真的了真了。

　就是不知道，這份負出的真是否值得，會不會還和上一次一樣，最后無疾而終。

　席晨瀚又倒了一杯酒正要喝，被唐啟軒一把奪了下來。

　“別喝了！”

　席晨瀚不悅掃了唐啟軒一眼，“我是讓你過來陪我喝酒，不是讓你阻止我！”

　唐啟軒無奈，攤攤手坐下來，也倒了一杯酒。

　“因為那個人，借酒澆愁，值得嗎？”唐啟軒喝了一口。

　“什麼人？”席晨瀚皺眉看他。

　“你不是因為雨小喬在買醉？”

　席晨瀚哧地一聲笑了，“我為什麼非要因為買醉？又沒做什麼！”

　唐啟軒蹙眉，還以為席晨瀚因為雨小喬和宮景豪之間不清不楚的事煩悶，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你……”唐啟軒猶疑稍許，“又去療養院了？”

　席晨瀚的手猛然一抖，差一點濺出杯子中的酒，最后淡淡一笑，一杯酒仰頭而盡。

　“晨瀚，已經那樣了，你不要在乎說的話，和現在做出的任何舉！本不清醒。”

　“李醫生也這樣說！是不是你們每一個醫生，寬人的話，只有著一種？”席晨瀚睨向唐啟軒，眼底的冰寒讓唐啟軒心口一。

　“我不是在寬你，我是在闡述事實。”

　“你所闡述的事實，我不認同！”席晨瀚又倒了一杯酒。

　“你不認同的事，未必就是錯！那只是你不認同而已！”

　席晨瀚沒有再說話，自顧自的又喝了一杯。

　“這種病的患者，沒有正常的邏輯和思維，總會容易失控，做出一些非同常人的過激行為！故而才是患者，是病人，需要邊人更多的包容和諒解！”

　“因為不正常！”

　席晨瀚一把將酒杯摔在桌上，“多年前也是病人嗎？有好幾次差一點殺了我！！！”

　“……”

　唐啟軒看到席晨瀚眼底的痛苦，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輕嘆一聲，拍了拍席晨瀚的肩膀。

　“多年前，就已經不正常了！”唐啟軒道。

　席晨瀚又倒了一杯酒，仰頭而盡。

　唐啟軒也不再多說什麼，倒了一杯酒和席晨瀚杯。

　過了許久，席晨瀚才輕輕開口。

　“小喬的事，醫院方面的保工作，就給你了。”

　唐啟軒瞥了他一眼，“知道！我會做好保的工作！不過……”

　唐啟軒拖著長音，“鬧出了這麼大的靜，我聽說學校那邊已經流言四起。那些嗅覺向來靈敏的記者們，早晚會聞風而來，不依不饒地追著你們不放。”

　“我們的保工作做得再好，只怕也包不住火，早晚會有一些消息被流傳出去。”

　“流傳出去的只是謠言！我說那不是真的，就不是真的！”席晨瀚喝道。

　“晨瀚，你有沒有想過，這種流言一旦傳到席氏家族的耳里，尤其你和你母親那里，你怎麼和家里解釋？”

　“我為什麼要解釋！”

　“好！你可以不用解釋，但是影響終究不好吧？”

　席晨瀚瞇起冷冽的寒眸，盯著唐啟軒，“你到底想說什麼？”

　唐啟軒楞了一下，語氣輕緩了下來，“我想問你，你到底是真心對，還是只是一件替代品？”

　替代品……

　席晨瀚的心口，驟然一，著面前酒杯里橙黃的，目漸漸空茫……

　“有些人，跳的越高就會摔的越狠，敢我的人，就要做好摔死的心理準備。”席晨瀚聲音飄忽地道。

　唐啟軒見他岔開了話題，便也沒有深問，提起穆云詩對席晨瀚來說，無疑是在傷口上撒鹽。

　“你真的確定，雨小喬是被人陷害？可有什麼證據了？”唐啟軒道。

　席晨瀚抬起醉醺醺的眸子，看了唐啟軒一眼，笑了笑，“還需要證據嗎？”

　唐啟軒拍了拍席晨瀚的肩膀，“自己不肯說，如何被人下的安眠藥，想來你也看得出來，在袒護別人。”

　席晨瀚仰起頭，還是笑著，“想袒護誰，是的事！我想收拾誰，是我的事！”

　“你就不怕，……”唐啟軒的聲音頓了頓，“算了，不說了。”

　席晨瀚的眼底，閃過一空寂，隨即笑著搖搖頭，一副不堪在意的樣子。

　唐啟軒知道，他一旦這個表，就說明他真的醉了。

　“好了，回去吧。”唐啟軒拉著席晨瀚起，卻被席晨瀚一把推開。

　“誒，你去哪兒？”

　席晨瀚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指著唐啟軒笑著說，“洗手間。”

　“……”

　“你慢點，我扶你……”

　“滾，閃遠點，別我！”

　“……”

　唐啟軒搖搖頭，看著席晨瀚跌跌撞撞地走向酒吧后面，坐下來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了一口。

　他著酒吧里，仔細著高腳杯的服務員，目倏然閃爍了一下。

　那個服務員，竟然有兩分像穆云詩！

　難道席晨瀚經常來這里喝酒，就是因為那個有兩三分像穆云詩的服務員？

　唐啟軒猛然握手里的酒杯，看來在席晨瀚的心里，還是放不下穆云詩。

　那麼雨小喬……

　真的只是一個替代品？

　……

　雨霏霏忽然接到楊雪茹的電話。

　“霏霏，你的機會來了。”楊雪茹笑著說。

　“席夫人，真的嗎？”

　“我將他現在的地址發給你。他喝醉了，你可要安安全全地送他回家。”

　“席夫人，您放心，我一定做到！將晨‘安安全全’地送回家。”雨霏霏激得角彎彎，眼底一片晶亮。

　楊雪茹笑起來，“那就太好了，還是霏霏懂事，知道怎麼照顧我們家晨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