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頌豈會如所愿,他在秦氏活像要滴的眼睛里,挨個打開了桌子上的木盒子,第二個打開的是一套合衾酒的杯子和壺,他眼睛微微亮了亮,凝著上方的龍浮雕,對厲霄道:“殿下喜歡嗎?”
“這一套便由本王來買吧。”
厲霄瘋是瘋了點兒,還是會做人的,秦氏剛覺自己可以稍微回一點兒,就聽宋頌道:“你我還未親,怎麼好花你的錢,我母親是皇后親妹,又是輔國丞相之,我父親手上可不止是福香樓一個產業,外祖父還有當鋪在外地呢……”他語帶驕傲,道:“我家財萬貫,不要你出。”
厲霄看著他可的小表,忽然彎了彎。
秦氏卻覺得他表十分可恨,怪氣的笑了一聲,終究憋不住輕聲細語:“王爺還是當今陛下嫡子呢……坐擁天下,怎麼也比我宋家……”
一句話沒說完,宋頌便陡然變臉,斥道:“母親慎言!坐擁天下的是陛下,與王爺何干?”
秦氏心里一涼,立刻閉。
厲霄為前皇后所生,的確是嫡長子,但如今的皇后卻是太子親母,秦氏要是說厲霄坐擁天下,把太子放在什麼位置了?在還沒有登上那個位子之前,就連太子也不敢說是坐擁天下。
厲霄對宋頌和旁人的態度簡直可以說是天差地別,他沉沉的看了一眼秦氏,冷冷道:“看來今日這些鎮閣之寶,頌兒都看上了。”
秦氏心知自己說錯了話,大腦來不及思考,里立刻就開始忙不迭的討好:“那就都買了。”
秦氏這話一說,宋頌的眸子便陡然一亮,他一丁點兒都不客氣的抱起那幾個盒子,竟然還拿不下,秦氏邊的嬤嬤上前要幫他,他立刻孩子氣的朝摞起來的盒子上頭一撲,道:“這是母親買給我的,你干什麼?”
他漂亮的眼睛盯著那嬤嬤,活像人家要搶他的,直到厲霄親自手:“本王幫頌兒拿可好?”
宋頌對他倒是信任的很,卻也只分給了他一個盒子,他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喜氣,抱著盒子朝外走的時候還對秦氏笑了一下:“多謝母親,母親可真疼我。”
秦氏呵呵笑了一聲,攥著帕子看他朝外走,在心里不停的詛咒他被門檻兒絆到摔個殘廢,這邊剛想完,就見宋頌忽然一個踉蹌,厲霄順勢手扶住他和他懷里的盒子,宋頌站定之后眼珠一轉,又朝秦氏看了過來,安道:“母親不用擔心,我好得很。”
秦氏:“……”
誰要擔心你這個吃里外的東西!
懷疑宋頌本就是故意的。
靳勉站在一側,目著那個一進門就用無可抵擋的氣場籠罩住了整個名軒閣的男人緩緩離開,眉頭又輕輕皺了起來。
宋頌把東西抱走之后,掌柜的上前報了價格,秦氏一聽就不可思議道:“這麼多?”
“正是,夫人可帶夠了銀票?”
秦氏這會兒是真的笑不出來了,磨著牙道:“你帶人去國公府取。”
轉出去,正好看到宋頌坐在馬車里面含笑朝這邊看,的心好像要被火焰給燒穿了,只聽宋頌溫和道:“王爺說要帶我去到玩玩,母親可要一起?”
鬼才要跟你們一起!
秦氏面無表的道:“路上小心。”
“母親也是。”
馬車從面前過去了,秦氏被嬤嬤扶著上了自己的馬車,忽然一下子捂住了口,眼前陣陣發昏,嬤嬤擔憂道:“夫人,您這是……”
秦氏連續吸了好幾口氣,才道:“這個宋頌,居然敢跟我玩心眼子……”
“夫人莫氣。”嬤嬤哄著,道:“這大公子這回確實有些過分,但也就只能囂張一時罷了,日子長著呢,等咱們太子登基,必然要斬瘋王……屆時瘋王一倒,大公子還不是任您宰割。”
太子是皇后所生,也就是親外甥,得一聲三姨母。如今的皇后母家是輔國丞相,前皇后的母家則是鎮國太師,太師府與丞相府分兩派,一方支持瘋王,一方支持太子,兩相勢均力敵,但如今陛下卻已經下定決心要拋棄瘋王了,等到時今上西去,登基詔書一下,太子就是明正大的天下之主。
嬤嬤兩句話將開解,頓時點了點頭,道:“言之有理。”
話雖然這麼說,卻還是火的鉆心,只能放話泄憤:“等他落到我的手上,我定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相比秦氏的憤怒,宋頌卻是賺得盆滿缽滿,他把盒子堆進了王府里的馬車上,雖然東西不多,但卻都是珍品,價值最高的那個是個十分漂亮的金貔貅,上面帶著翡翠裝飾,渾閃閃發,珠寶氣,無論是用料還是工藝都是難得一見,居然要了足足兩千兩白銀。
這名軒閣的東西向來是收藏價值大于實用,都是一些珍品,到時候要賣也都能再賣個好價錢,宋頌在車上不釋手的抱著那些盒子,喜氣洋洋的樂了一會兒,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他陡然意識到自己有點太放肆了,急忙把懷里的盒子放到一旁,輕聲道:“今日買的這些,殿下可還喜歡?”
“頌兒喜歡,本王便喜歡。”
宋頌抿,矜持的點了點頭,道:“我都喜歡。”
他垂下腦袋,對面的厲霄卻忽然歪頭,小孩兒一樣從下往上看他:“怎麼了?”
“沒。”他覺得自己方才有點太得意忘形了,看上去一定像小人得志一樣丑陋,不知道厲霄會不會因此討厭他。
厲霄坐直,道:“你父親當真說過要將福香樓給你?”
當然是假的。宋頌晃了晃,帶著點兒小緒的哼哼道:“他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他說完,又覺得自己太過囂張,看了厲霄一眼,道:“我要的只是我母家的東西,合合理。”
厲霄點了點頭,道:“本王覺得,宋家的東西也該是你的。”
宋頌一愣,他今天已經討到了不好,自以為在厲霄眼里自己一定是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的小人了,怎麼著也該收斂一下,可他……這話什麼意思?
厲霄思考片刻,道:“宋國公祖上商賈出,他本人未襲爵前又好商道,名下產業厚,也該分給頌兒一些。”
什麼英雄所見略同,宋頌的眸子里放出芒來,他貪婪道:“殿下當真這麼覺得?”
“不。”
宋頌的貪婪頓時給收回去,惺惺的垂下腦袋,他扁了扁。其實在他眼里,宋家的一切都該是他的,他母親是先進門的,原本就應該是主母,卻因為秦家有權有勢,秦氏是搶了主母的位置,把趕去角落的院子生活。
前世的宋頌不爭不搶,只想好好活著,但重生一回的他,心思已經變得十分極端。宋夫人有多惡毒他親經歷了一回,已經開始懷疑,外祖父和母親之死遠遠沒有表面那麼簡單,若真他查出與他們有關……
但這些心思他不敢讓厲霄知道,他希自己在厲霄眼里是無害的,是需要被保護的,而不是尖銳猶如一桿□□,未曾便已鋒芒畢。
他怕嚇壞了厲霄,他的金靠山就塌了。
“本王覺得,宋家的一切都該是頌兒的。”
宋頌抬眼,厲霄卻已經拿起了他攥起來的手指,他一一的把宋頌的手指展開,緩緩道:“我很貪心,想把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你面前來。”
他拉起宋頌的手放在邊輕吻,目直直的著他的眼睛,像是在織起細細的網想要將他罩住,又像是要直直的看穿他的心:“我會讓你更得意,讓你更驕傲,讓你在這個世界無法無天。”
“沒必要遮遮掩掩。”他一臉要把人寵壞:“我喜歡你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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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大婚
厲霄是宋頌的金靠山,跟厲霄在一起他可以擁有前世錯過的一切,這是宋頌在那天晚上答應跟厲霄走的最大原因。
他沒想過厲霄能對他說出這樣的話,怎麼聽,怎麼都覺得好不真實。宋頌知道自己是治他瘋病的藥,雖然他不知道理由,但這確確實實的發生了,事實不容他不信。
但……厲霄的這番話,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回應。
他嘗試在腦子里構思了一番,半晌,才略有些的道:“多謝殿下。”
厲霄頓了頓,漆黑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他放開了宋頌的手,后者立刻把手了回來,他攥著被厲霄吻過的地方,跟他漆黑的眸子對上之后,又笑了一下,道:“我也喜歡殿下。”
他不是很能適應這樣的氣氛,手掌在腹部了,他沉了口氣,剛要開口,就聽厲霄道:“宋國公今日應當進宮去求旨了。”
“旨?”
“按照規矩,不許本王在婚前出宋家。”他語氣淡淡,宋頌卻心里一,厲霄這些年就是這樣過來的,所有人見了他都怕他,他張,想要說些什麼,厲霄卻再次開了口:“不過做為換,父皇會告訴他我的條件。”
宋頌莫名其妙,直到厲霄把他送回宋府,他才陡然意識到對方做了什麼。
秦氏在撒潑:“我才是這個家的主母!傅香不過是一介商,怎麼能與我相提并論?我不信陛下會要你將扶正,我不許進祖宗祠堂!我不許!!”
宋國公已經見到了宋頌進來,他把手里的圣旨展開,皺著眉對宋頌道:“陛下已經下旨,你娘的牌位也進了祠堂,明日我會請族長把的名字寫進族譜,從此你就是嫡子……瘋王不會再來家里住了吧?”
宋國公名宋泓,年輕的時候是遠近聞名的男子,否則秦氏也不會上趕著要嫁給他,可也正是因為這樣,才導致了傅香的悲劇,明明是以主母的份嫁進來,卻被有權勢的人鳩占鵲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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