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雪似乎纏綿得沒有邊際,始終紛雜下著,毫無停歇之勢。
天‘’也沉沉的,雲層得極低。
溫景梵正在掛號,隨安然站在他的側,看見上面顯示屏上紅‘’的LED打在他的臉上,映襯得那雙眸子也染上了幾分猩紅,亮得驚人。
護士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問道:“什麼名字?”
溫景梵眉頭輕挑了下,回答:“隨安然。隨意的隨,歲月安然的安然。”
在一旁靜靜聽著的隨安然‘脣’微微了一下,凝神看過去……五年前在梵音寺的時候,他問自己名字時,便是這麼回答的。
“隨意的隨,歲月安然的安然。”
他聽過之後有一瞬間的靜默,才說:“如果以後誰問起我對江南‘’孩子的印象,大抵就是像你,像這個名字這樣了。”
那時候的隨安然並沒有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是後來一次電臺節目。他和聽衆聊到了江南這個話題,一位‘’聽衆問他:“時遇,你對江南‘’子的印象是什麼?”
他的回答是:“眉目如畫,溫淡然,大氣溫婉,又自有一靈氣。而且,每次提起江南這個詞想起的那個人,也有著如江南一樣詩意又雅緻的名字。”
那聽衆再追問名字時,他卻再也不肯說了:“我的小,深埋的,只我一個人回味的記憶。”
以前不願意相信,可如今——那對應的人,就是吧?
溫景梵掛完號,拿著病歷單轉,就看見靜靜地看著自己出神,不由擡手在眼前輕晃了一下,輕喚的名字:“安然?”
語氣裡的溫,聲音的繾綣,讓那護士忍不住又往這裡多看了幾眼。
隨安然回過神,和他一起去二樓的外科‘門’診換‘藥’理。
醫生看著的傷口沉默了半晌,才嘆息著說道:“你們小年輕就不懂事,傷口還是新的就不知道護,搞得發炎了怎麼連‘藥’都不吃?別到時候破相了,你小男朋友跑了你才知道哭。”
隨安然被說得發窘,去換‘藥’的時候都沒敢開口讓醫生輕點。
“醫生,麻煩你輕點,怕疼。”
那醫生垂眸看了眼隨安然咬的‘脣’:“現在怕疼了?”說著,手上的作卻是慢了不。
可換‘藥’時,棉籤輕按傷口上時還是有尖銳的疼,疼得頭皮發。
溫景梵皺了皺眉,乾脆半蹲□子,擡手握住的手。見低頭看來,無聲地用口型說了句:“加油。”
加油……
隨安然差點笑起來,只覺得雙手‘’握間,那暖意直心底。
換完‘藥’,又去收費的窗□□錢拿‘藥’,這才離開醫院。
溫景梵去取車,安然就在‘門’口等著。正拿著‘藥’盒看吃法用量,後面卻是一大力猛地撞了上來,猝不及防之間,隨安然手裡的‘藥’盒手而出,摔在了地上。
而對方也沒有比好上多,手上的東西灑落了一地。
隨安然回頭看去,對方正懊惱地皺了眉頭,心不在焉地說了聲對不起,蹲下去撿檢驗報告。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腳步紛雜。隨安然撿回了‘藥’盒,索‘’也幫收拾,目落下去,看見病患的名字那一欄上是——溫融。
這個名字,隨安然聽聞歌提起過幾次,是溫家的老爺子。
微微一愣,往那報告上快速地掃了眼。只是簡單的檢,幾樣常規的報道。
溫時遷側目看了隨安然一眼,從手裡接過那幾頁紙張攏進手裡的資料夾裡:“多謝。”
這一看,似乎是覺得有些眼,微挑了眉峰審視了一眼。雖然冷傲,卻並不會讓人覺得的目有什麼不舒服。
隨安然對淡淡地笑了笑,低頭把‘藥’盒放回手裡拎著的袋子裡。
不遠一輛車行過來,在兩個人的面前停下,降下車窗,裡面的男人面目溫潤,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微微有些詫異:“時遷?”
溫時遷擡了擡眉,卻是先側目看向隨安然,目在兩個人之間一梭巡,這才懶洋洋地一笑,擡手撥了撥頭髮:“我說怎麼看著這車那麼眼呢。”
傾□子微倚著車窗,看向裡面的男人,那微長的指甲輕輕地敲了兩下,揚‘脣’笑道:“哥哥的‘’朋友?”
溫景梵眉目一舒,輕斥了一聲:“只是普通朋友,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這幾天。”回頭對安然笑了笑,替安然打開車‘門’:“不打擾了。”
說完,揚了揚手,踩著那高跟鞋便要離開,剛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什麼,回頭看了眼隨安然,繞到溫景梵那邊輕聲說了句什麼,就見溫景梵的臉‘’微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也在瞬間微微收,然後沉著臉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隨安然扣好了安全帶後,他的臉‘’已經恢復如常,只輕微下垂的‘脣’角還是出了幾分他的不悅。
“陸熠方明天早上就能回來,明天下午簽完合同,後天就開始配音。你時間上有沒有問題?”
隨安然搖搖頭:“沒有。”
話音剛落,手機便輕聲嗡鳴起來,隨安然拿過來一看,是陸熠方的微信信息,很簡單的一句話:“劇本悉了吧,明天晚上開始配音,你跟時遇說一聲。”
隨安然想起自己才翻了三分之二的劇本,整張臉都苦了。
隨安然早上先去了一趟酒店,只是遞得並不是那一封辭呈,而是申請休假。
年關將至,正是用人之際。隨安然原本以爲等待的會是辭退,卻不料溫姨連原因都沒問,直接準了。只說什麼時候休夠假了,就回來上班。
隨安然雖然心裡疑‘’,卻沒敢問……
陸熠方這次回來一改往常的低調,不僅在機場就接了的拍攝,還在車上接了兩個雜誌訪談。以至於到工作室時便耽擱了一些時間。
進‘門’便被助理提醒:“隨小姐已經等了一會了。”
陸熠方被迎面而來的暖氣轟得有些發懵,正在外套,聞言漫不經心地問了句:“時遇呢?”
“還沒有來。”
“哎,奇怪……”陸熠方唸叨了這麼一句,腳步卻是不停地往會客廳走去。
會客廳是全方位明設計,陸熠方擡步邁上二樓便能看見裡面的況。
隨安然正坐在沙發上翻看著什麼東西,微垂著頭,神專注認真,並沒有半分不耐。
他握上‘門’把正準備推‘門’而時,腦海中恍然閃過不久之前溫景梵說的那句:“一向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對待,就要拿出比更耐心的決心才行。”
他隨口嘀咕了聲:“對待你可不一樣……”
比如溫景梵的一句留下比他百句挽留還有用這種真相,他已經不想提起了。
陸熠方深怕隨安然到時候遇到什麼事又反悔了,也不管溫景梵還要耽擱一會功夫才能來,拉著先簽了合同,簡單地講了講注意事項以及工作時間等,正要轉移話題聊些風‘花’雪月,那遲遲未來的人,推‘門’而。
他肩上還漫著一層薄雪化開的水汽,有些溼漉漉的。擡眼看見時,很是自然地坐到了的旁:“額頭好點了沒有?”
陸熠方不滿:“你怎麼不問問我好不好,我們好久沒見了!你進來連看都沒看我!”
溫景梵這才懶洋洋地瞥去一眼,從善如流:“你好不好?”
陸熠方冷哼了一聲,推了一下面前的合同:“安然的簽好了,就你了。”
溫景梵垂眸看了眼合同,擡手拿起安然的,仔細地看了眼條款,目落在右下方的字上時,眸‘’漸漸加深。
他寫字的筆鋒筆畫都有些異於常人,所以這有幾分像他的筆跡別人看不出來,他卻能一眼看出‘門’道。
隨安然暗自吸了一口氣,原本還想著他應該發現不了,畢竟筆力不同啊……但眼角餘瞄見他‘脣’角微揚起的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時,扶額暗歎:“完了完了……”
意外的是,溫景梵並未說什麼,只是拿過自己的合同掃了幾眼,擡筆落了字。
簽完合同之後,正好將近飯點,陸熠方心好,便請客去附近的TC會館吃飯,除了溫景梵和隨安然之外,還有幾個已經開始配音工作的演員。而這其中,便有蔣寧夏。
蔣寧夏進來看見隨安然的時候也是一愣,大概是在奇怪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只不過面上只有瞬間的一異,便恢復如常。
蔣寧夏在圈的人緣向來不錯,而這個基礎通常都是在飯桌上打下的。相比較隨安然安安靜靜地獨守一方,從場開始便已經格外自然稔得和人聊開了,倒是一點也沒有在酒店裡盛氣凌人的模樣。
“溫先生真的是貴客,我都往錄音棚跑好幾天了,也沒見著人。”蔣寧夏擡了擡手裡的酒杯,向溫景梵敬酒。
溫景梵正在剝蝦,聞言只擡了一下眼皮,聲線慵懶得近乎敷衍:“等會還要開車,不喝酒。”
他向來是中心人,從來不熱絡這些酒局,能和他同桌吃上一頓飯並不是易事。所以蔣寧夏剛一開口的時候,衆人都安靜下來。這會他的回絕便顯得格外突出。
陸熠方是圈人,和蔣寧夏還在合作,自然知道的心思。心裡憋著笑,但還是開口解圍:“酒駕不好,我不開車,找我喝啊,喝醉了有景梵送我回去。”
溫景梵已經剝好了蝦,聞言淡淡地掃去一眼,附和都懶得,把剝好的蝦‘’夾到安然的碗裡,平淡道:“你和安然不順路。”
言下之意便是,不送,送安然。
這臺拆的陸熠方簡直傷……
蔣寧夏看了隨安然一眼,輕扯了一下‘脣’,只一瞬的尷尬之後便又恢復如常:“陸導和我一起走好啦,我經紀人會來接我。”
陸熠方抿了口酒,卻是不經意地笑了笑:“哪能勞人大駕。”
蔣寧夏瞇著眼笑,轉頭卻是看向了隨安然:“隨經理還記不記得我啊?”
隨安然並不適應這種環境,從剛纔開始便一直埋頭苦吃,不料這麼減存在了,話題還能轉移到自己上。
察覺到衆人的視線看過來,隨安然對蔣寧夏笑了笑:“記得。”
哪能不記得……都被拉進“黑名單”了。
蔣寧夏又是一笑,‘’致的妝容,親切的笑容,若不是隨安然見識過的難搞程度,大概真的要在的笑容裡融化了。
不過多年的酒店服務經驗累積,很快就調整出一幅完無缺的表,眉眼一轉,對微微揚起個笑來,不卑不,恰到好:“以後還要麻煩蔣小姐多多提點了。”
蔣寧夏原本就在猜測出現的原因,見這麼說,揚了一下眉,有些不解。
隨安然又是一笑,輕聲道:“我也參與《九轉》的配音。”
蔣寧夏愣了一下,目在溫景梵和隨安然上都轉悠了幾圈,反應過來後大概也發現自己表的詫異,乾脆問道:“你怎麼會?”
隨安然面上微笑著,心裡卻有些抓狂。見衆人的目都在溫景梵和之間徘徊,頓生一無力之——簡直要後‘門’專業戶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溫景梵卻放下筷子,低沉了嗓音維護道:“陸導三顧茅廬請出來的,這《九轉》的‘’主音,也只有能配。”
謝絕轉載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今天又晚了。我還是心疼你們多等啊,以後文案上的通知每天都會變更,會通知我幾點更文,方便不經常上微博的妹紙。
微博也會通知時間點,最近早出晚歸的,大概都是9點-10點左右的更新時間。再過幾天,應該就能把更新時間調整回8點了。
送明信片的活今晚12點截止,明天開獎~
謝謝妹紙的投雷~~~~~我會繼續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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