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剛剛還在打算抗衡相柳那里砸落下來的浩瀚水域。

但是轉瞬就發現自己似乎是失去了對自己這一副山神之軀的掌控。

像是在看第一視角的電影一樣。

而后就‘看’到了自己抬起右手，神力以一種妙的運轉方式，竟然生生抵抗住了轟然砸落的磅礴水力，而自紋不，與此同時，一悉的意識出現在了自己旁邊。

無支祁曾經多次夢衛淵。

所以他很快就辨認出了這一意識究竟是屬于誰，愕然道：

“水君？！”

旋即立刻想明白了現在這種況是怎麼發生的，大概率是無支祁強行夢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意識正在這邊，所以也就跟著青銅加強后的聯系，也順著過來了。

不過，不管無支祁找自己是有什麼打算。

可毫無疑問，現在這是破局最好的方法了，被相柳打散這一山神軀，雖然不會真的死掉，可是頭痛好幾個月也不好，既然有沒必要死的選擇，衛淵當然不打算苦，開口道：

“水君，有勞，之后游戲商城里我……”

他本來想要一咬牙說一句大滿貫我包了。

獻祭錢包賬戶，換取一個強力代打上場。

但是在開口的時候，想到自己的賬戶余額，居然可恥地遲疑了。

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被無支祁打斷。

沉重的水力散開，相柳的八個蛇頭收回，而水流崩散如霽，年道人雙手垂下，袖袍翻卷，金雙瞳注視著那顯然有些驚愕的兇神，心中平淡道：“相柳……”

“祂給我。”

衛淵察覺到無支祁的語氣不對。

旋即回憶起一件事。

相柳是共工的臣子，而當時在禹王治水，神人戰的時候，無支祁是站在共工一方的，雖然沒有如同這一只兇神一樣去恣意殺戮，但是也攪了淮水水系，將淮水擴張到了極限的程度，阻攔在禹王之前。

也就是，祂和相柳有舊。

要將山神之軀的控制權，給無支祁嗎？

衛淵定了定神。

沒有遲疑，語氣平緩溫和道：

“那麼，就給你了，水君。”

衛淵將自意識收。

山神之軀的掌控力全部給無支祁。

雙瞳化作金的年道人很明顯詫異地挑了挑眉。

旋即收斂了自的表，五指微微曲張，昂首看著相柳，相柳則是因為眼前這凡人上氣機的變化而出現了某種遲疑，但是祂很快發現了眼前這一雙金瞳孔的道人上，那一氣息的真正來源。

相柳緩聲道：“無支祁……”

巨大的九首兇神冰冷注視著那年道人，眼底仍有怨毒恨意，低沉嘶鳴：“你要幫這個人類？！”

“他們把你封印了，你還要幫他？”

“這一次，你要站在人族一方？”

無支祁所掌控的年道人雙眸微轉，注意到了手足無措的羽族。

兩名水神之間的流，伴隨著如同天上雷鳴一般的水聲濤聲，凡人本聽不到，但是他還是一拂袖，讓地脈流轉，將那還沒有回過神來的羽民國直接送到了百里之外。

而后面對相柳，雙手抬起，枕在腦后，翹著二郎，懶洋洋漂浮在空中，嗤笑一聲，道：“幫人族？”

“你在說什麼？！”

年道人還是當初的模樣，但是雙瞳變化做金，五不變，卻多出一種說不出的氣質，道：“我和你不同，相柳，和你，和太子長琴都不一樣，你們是聽從于共工，聽從祝融，而我只聽從我自己。”

“當年我站在共工和你這邊，還有之后的事，都是因為我想要這麼做，現在也同樣如此。”

“至于這個凡人。”

年道人金雙瞳漠然注視兇神，語氣沒有半點波。

“我要保他。”

“你他試試。”

………………

相柳九首盤踞，吐舌嘶鳴，十八只瞳孔之中盡數冰冷。

兩龐大恐怖的氣勢從相柳和那年道人上發出來，讓大地震，天上的厚重云霧在剎那間消散，天空湛藍得讓人心慌，被遠遠拋飛出去的被震昏迷，天地一片寧靜。

無支祁突然攤手一笑，懶洋洋注視著龐大的相柳兇神，提議道：

“其實仇啊恨啊什麼的，是可以解決的。”

“我和這家伙也有仇，當初他砸了我一陶罐，所以我也砸了他一陶罐，算是報了仇，當時覺還痛快的。”

“怎麼樣，你也試一試？”

“神靈的話，可以大度一點。”

相柳注視著無支祁，淡淡道：

“他提議要烹吃了吾。”

無支祁：“…………”

“看來，是沒得談了。”

他撓了撓頭，似乎有些無奈，相柳豎瞳注視著那雙眸燦金的年道人，緩聲道：“你剛剛不就已經決定要打了嗎？你上那殺機，可是一直都沒有遮掩過。”

“無支祁，我和你是積年相識。”

“你曾經救過我的命，我也曾經在你征討四方，霸絕淮水的時候幫你抵抗過來自黃河河伯的侵襲，即便是這樣的，你也要站在那個凡人那邊麼？”

“來幫我，我們再把共工救回來，召集九州四海的水域，再來一次水淹天下，報仇！”

無支祁皺了皺眉，緩聲道：“正因如此，我才要了結了你。”

“相柳已經死了，祂的格要更坦和豪氣，你只是怨恨，不甘，還有其他什麼雜七雜八的東西混在一起之后留下的東西，而且，相柳，姑且這麼你吧，你當初直接靠著神力去殺吞吃了人族和百族的國，對吧？”

無支祁雙目向相柳。

“那讓你失去了作為神的資格。”

“單純為了發泄緒的殺戮，正是四兇之所以被驅逐的原因。”

“神的強大，不應用殺戮弱小來證明，因為神本就強大。”

“恣意殺戮，那不是神，是兇。”

“按我說，活該被吃。”

衛淵‘盤坐在’自己這山神之軀眉心意識所在的地方，角了。

不至于吧。

臉放嘲諷？

哪怕是正經的話。

但是說這種話的是一只猴子。

單純語氣上就已經把嘲諷度拉滿了。

更何況衛淵覺得自己本就固化了最高程度的仇恨值。

“水君，你知道這是怨念，你還要把他惹怒做什麼？”

相柳怨念被刺激地，眼底瘋狂的神越發地劇烈明顯。

突然昂首咆哮，嘶鳴聲音里摻雜著人的低吼，磅礴水力調出來，在昆侖之山附近，流淌過這帝池的四條水域全部被祂強行起來，磅礴的水流仿佛直接否定了山海界的重力，逆著騰空而起，水流奔走的聲音，仿佛最為沉悶的雷暴，而水汽占據天地，仿佛四條水龍。

祂直接出了四條神代的河流！

單純流沙河，寬八百里。

仿佛四條水帶橫亙天穹。

這樣的實力，哪怕是殘魂，遠超過人間的相柳。

相柳九首瘋狂嘶鳴，怒聲咆哮：

“你，住！！”

這個時候，追擊那羽民國的人，都穿著黑的長袍，卻都被這異象所震懾，在他們前，是奉燭九之命，前來攔截羽民國之人的九幽神將，本來打算無聲無息出現在對方前，將這些羽民國震住。

但是此刻，同樣轉，看到了那取神代四河的畫面。

再沒法裝出神莫測的模樣。

一時無言。

四條河流的水流重重砸下。

年道人被正正砸中。

穿黑袍的追兵，還有九幽神將都覺得自的心臟重重跳了下。

他們是第一次發現。

單穿的水力也能做到這麼恐怖的事。

不知數量的水流涌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像是奔雷，巨大的海浪以只能夠仰的高度一重一重砸落下來的迫和凝重的氣機，幾乎是只遜于天崩了。

羽民國此刻復蘇，視線還恍恍惚惚地，眼前的山川都拉出好幾道殘影，就看到了那些追兵，無支祁剛剛一送，恰巧把反倒是送得靠近了這些追兵，臉剎那發黑，爬起來，轉就要跑。

黑袍眾發現對方，就要追擊。

突然，沉悶的雷聲滾滾地掠過天空。

直震地他們心慌意，腳步不穩。

下意識回頭去看。

虛空中那年道人本應該被絞殺齏，但是此刻那四條河流卻詭異地凝聚在虛空，逆著旋轉，而后緩緩凝聚，化作了一柄通澄澈，如同手掌寬度的棒，那年道人從水域中浮現，或者說應該是水域，神代的水域，竟然主散去。

他一只手抓住那一巨大的水。

邁步往前，雙瞳金，角微微勾了勾，漠然低語：

“我說了，我和你們不一樣，相柳。”

“你們是自能創造水域，才為水神的，而我不同，我是征服了水域，讓淮水水系臣服，才為了它的主人。”

“吾乃淮渦水君，無支祁。”

道簪散落，黑發垂落，雙瞳金，四條神代河流纏繞在那年道人邊，仿佛簇擁君王，手中以流沙河所化的棒斜持，微微抬了下下，金瞳里帶著衛淵所不習慣的威嚴和冰冷，于是山海時代，淮水神系的神主傲慢低語：

“我要保護的，是我曾經認識的大澤之神。”

“是代表水域莫測這一個權能的兇神相柳，最后的尊嚴。”

“正因為是認識了很久，才不能讓你最后變這樣可悲的樣子。”

他聲音頓了頓，咧一笑：

“當年就很想和你打一架了。”

“共工拉著，一直沒好意思下黑手。”

相柳昂首嘶鳴，九首巨蛇鋪天蓋地撕咬過去。

而無支祁右手一揚，手中一神代水系化作的長猛地橫掃，手握著的一段正常，還是一掌寬度，另一端卻在瞬間變得巨大無比，巨大地仿佛直接搬起一座昆侖山，然后以相當霸道的方式，從上而下，將九首巨蛇重重砸地下。

為了送別故人，淮渦水君用了全力。

戰斗幾乎一瞬結束。

PS：今日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