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上,道門宗壇。
就算不如那些佛門大寺一樣香火鼎盛。
也已算是人來人往。
在龍虎山的后山上,有一座蓮花池,雖然說是地,但其實也沒有直接止外來游客過來看看,總也有一位老道士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打瞌睡,有這老道士在,尚且還沒有哪個熊孩子能對這蓮池做過過分的事。
各家各派那些不要臉的修士們,也休想在這兒折斷一蓮花。
本來還在樹蔭下大瞌睡的老道士,突然聽到了有孩子興的低聲呼喊:“唉?那一朵花怎麼好像要開了?!”
老道人懶洋洋毫不在意。
一吐一納,已經修行數十年的行氣決幾如本能。
有時候心中也會慨,這些孩子真是天真爛漫,一朵蓮花而已,開得再好看,如果像是自己這樣天天看年年看,也總會看得無聊起來。
可惜啊,他也有些懷念。
懷念年時第一次路過這蓮花池,親眼得見一株蓮花盛放時候的驚艷。
那覺,已再不曾有過了。
最先發現的小男孩興致地看著那一朵蓮花,那是在蓮池最里面那一個外面墨黑的花骨朵,似乎緩緩出現了一條隙,外面看上去其貌不揚,又小,遠遠比不過周圍那些白的,的,盛放著熱烈的蓮花。
所以還是有孩子沒能看到,連連地問:“哪一朵啊?”
“就是那一朵,最里面,看上去有點發黑的那朵啊。”
嗯??!
哪一朵?!!
懷念過往的老道人,險些行氣混。
顧不得調節氣機,猛地睜開雙目。
………………
衛淵踏足在龍虎山的臺階上。
作頓了頓,低下頭看向手背上緩緩亮起來的天命赤箓。
這是張道陵所創,最初的箓,此刻正約約和整個龍虎山產生應,只是并不強烈,沒有發。
衛淵皺了皺眉,并指拂過。
以太平道道行,把這一道浮現起來的天命赤箓短暫封住。
他在殷商都朝歌,已經運用天命赤箓完了一次類似天庭這樣的符箓大陣的構建,對于這道敕令的掌控能力大幅很高,當然更重要的是,完天庭構架后,天命赤箓的力量消耗嚴重。
衛淵才能將其短暫封印起來。
迅速完法,隔斷了天命赤箓和龍虎山的應后,衛淵才松了口氣,拉了拉指手套,把天命赤箓遮地更嚴實了些。
不行不行,不能在出發之前鬧出大靜。
他總覺得,自己如果在出發前搞出大靜,張若素恐怕會直接想方設法把自己扣住,然后打發弟子去櫻島,可是這一次櫻島之行,他自己也是勢在必得的啊。
衛淵心中低語了什麼,一步一步踏上了龍虎山臺階,看到了一灰道袍,在山門口等著的老道人,那老人看上去就像是個普通的道士,平凡無奇,來往行人都不曾注意到他,但是衛淵這樣修行中人卻能覺到不對。
沒有任何法力氣息。
但是卻覺到他站在那里,就是一方天地的中心。
萬氣機以他為核心流轉。
道,不言自明。
當代天師,張若素。
張若素邊還有個眉心有赤火焰紋的秀氣年,也是一道袍。
張若素微笑道:“衛館主,可算來了。”
衛淵把右手背過去,神溫和,微微頷首道:“張道友。”
“久等。”
………………
蓮花池邊,老道士鼓足了力氣湊過去看。
可是那朵紫金蓮本就毫無半點靜,那些孩子也都埋怨第一個孩子在說謊,而老道士終于放棄了,嘆了口氣,自嘲說自己也算是老大不小了,居然就這麼給打斷了修行。
那黑蓮本沒有半點變化。
依舊安安靜靜的像是棒槌似的杵在那里。
開也不開,枯也不枯。
老道士泄了氣,重新閉上眼睛修行。
那些孩子也打鬧著離去了。
還在強調著說,自己真的沒有看錯。
聲音漸漸遠去。
龍虎山上,風清云朗,一片平和,流風吹過,蓮池泛起漣漪,那大團大團開得繁華熱烈的蓮花們微微晃,那一株黑不溜秋的花骨朵卻沒有半點搖晃,只是花瓣隨風而綻開一隙,風止的時候便又合上。
外面看去明明是黑的,但是綻出的那一縷,卻是紫金之。
只是一剎,就將整個蓮池盡數下,可是這瞬間的風采卻無人得見。
…………………
待客室。
衛淵前面多了一杯香茶,對面的老人微笑抿了口茶。
衛淵也端起茶喝了一口,或許茶葉本的質地一般,但是泡茶的水,泡茶的人都不是尋常,所以口回甘,味道很好,衛淵看著對面慈眉善目的老人,心中忍不住自語,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網友面基?
張若素眼睛落在衛淵背后的背包上,好奇道:“衛館主,這是……”
“哦,這個啊,一點見面禮。”
衛淵甩手把背后的魚頭給放在桌子上,哐當的一下,把老道士嚇了一跳,后面那始終打量著衛淵的清秀年也是一個哆嗦,老道士打狐疑著開盒子之后,才發現里面的東西,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衛淵笑道:
“八百年上好魚頭,道友,借你幾個辣椒用用。”
張若素一怔,看著魚頭,略有悲憫地嘆氣一聲,道:
“八百年道行啊,道友你就這麼把它殺了?”
“可惜,可惜,一修為,八百載星霜月,化作飛灰。”
年道人也念誦道門往生咒。
衛淵微微一揚眉:“吃不吃?”
張天師義正言辭。
“吃!”
…………………
衛淵親自去了張若素自己栽種的田地里,摘下了好些個散發靈氣的辣椒,又去天師府的廚子那里借來了工和廚房,做了一道剁椒魚頭,他之前已經做過一次,所以這次算是真的輕車路,順手得很。
張若素訝異道:“這等有法力和道行的妖怪和不好料理啊。”
衛淵微笑道:“在這一方面,我還是有些自信的。”
在料理超凡生之上,我是專家級的。
在這一方面上,他不會自謙。
做完之后,掀開飯桶,從里面把今早上剩下的米飯舀出來三碗。
然后給那被做阿玄的小道士,張若素各自分了一碗。
不得不說,張若素的辣椒比起衛淵之前用的好多了。
作為大妖蘊含的鮮和靈,和辣椒本的辣味,融合地更為完,雪白的魚鋪在米飯上,再把湯往下面一澆,剁椒魚頭的湯泡餅,拌面都是一絕。
但是放了一會兒已經稍微有些干的陳飯同樣很絕,因為陳飯失去了部分的水分,不如新做的米飯那麼糯,卻能夠吸收更多的湯。
散發著澤的魚湯將米飯之間的隙填滿。
就連白米飯都散發出了魚的香氣,辣味催人胃,一筷子接一筷子,幾乎停不下來,就連剛剛覺得自己吃這大妖的有些自責的年道人,也忍不住吃了好幾碗,最后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
吃人,小道士對于親自下廚的衛某人好度上升很快。
怎麼看,這都不像是會搞出麻煩的人啊。
眾人吃飽喝足,張若素一邊喝茶,一邊詢問道:
“道友準備好什麼時候去了嗎?”
“事不宜遲,今天就出發吧。”
張若素道:“今天出發,有些早。”
衛淵道:“早?”
老道士老神自在地道:“貧道掐指一算,過幾天,就是櫻島佛門的盂蘭盆節,茂木家是京都最大的寺廟,他們肯定有一場大的典禮,衛館主你到時候去就是了,嗯,煙花大會其實還不錯。”
佛宗盂蘭盆節,提著寺廟傳承者的首級上門拜訪?
小道士猛地抬頭,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師兄。
像是第一次認識這位天師。
這這這,到底誰才是要搞靜的那個啊?!
衛淵想了想,卻還是笑著回答道:“算了,那也得今天就出發吧,我還沒有去過櫻島呢,想要多轉轉,對了,張道友,我托你做的東西,你做好了嗎?”
張若素見衛淵決定要今天出發,也沒有勉強,只是點了點頭。
然后讓弟子將兩個盒子取出來,一個稍微長些,另外一個則是方方正正,就是裝著茂木義行腦袋的那個,只是散發出一奇怪的味道,有點惡心,又有點古怪的香味,混合起來讓人反胃。
衛淵角了,向雙手袖,一本正經的老天師:
“這什麼味兒?”
“太熱了,石灰擋不住,有點餿掉了……”
“天師,餿掉的東西不是這個味兒。”
老人沉默了下,微微抬起頭,視線偏移道:“秋天不是太熱了嗎?”
“這東西有點招蚊子和蟲子,看著的弟子有些不了。”
“……所以?”
“所以老道噴了點花水。”
……………………
最終衛淵還是提著那混合著石灰氣味,餿味兒,還有六神花水芳香的詭異盒子,邁上了前往櫻島的飛機,以幻功混過了安檢,那小道士嘆了口氣,低聲道:“有勞衛館主了。”
剛剛出發的時候,老道士又拉著這年道人,嘀咕了半晌。
大意就是說,盯著這位衛館主,千萬千萬不能讓他搞出什麼靜,但是年阿玄覺得,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的衛館主,明明看上去待人接都很和氣有禮,還會親自做飯,吃完之后會主洗碗,本不像是會搞事的啊。
明明是師兄自己更不靠譜些。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但是天師有令,他也只得跟著。
衛淵和阿玄上了飛機,櫻島距離神州的距離不算遠,抵達櫻島之后,在天師府俗家弟子家里休息了一日,第二天天氣很好,衛淵起了一個大早,阿玄原本以為衛淵要直接去京都寺廟,把這件事解決,但是他轉眼就溜達遠了,阿玄急急喊他道:
“衛館主,方向不對啊。”
衛淵笑道:“來了這里,怎麼能不去一趟東京都?”
“況且我還得給家里那些家伙買點東西呢,秋葉原那邊兒也逛逛去,我家有個鬼,比較喜歡那兒的東西。”衛淵想到了水鬼的水遁,角了,看向手邊飲料都覺得有反胃的覺。
去秋葉原,這當然沒什麼。
阿玄還以為這位前輩要去做什麼事,見到是這種事,松了口氣,也沒有什麼拒絕的立場,連忙把行禮暫且給了周圍來接的天師府俗家弟子,自己則是趕邁步追了上去。
坐了新干線抵達了東京都新宿站。
而后是秋葉原。
那樣繁華的地方,讓小道士目瞪口呆,又有不適應。
有些打扮讓他也看面紅耳赤。
衛淵一路晃晃悠悠,一路買,順便還給小道士隨口介紹這些地方賣的東西有些什麼,讓小道士看花了眼睛,慢慢地懷里抱了一堆東西,到了最后,坐著電車慢慢地走,衛淵抬眸看到了千代田區九段北的字樣的時候,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示意下車。
這里前一段時間才舉行了盛大的夏祭,當時游人如織。
現在也還剩下了很多攤位。
和神州截然不同的風,從沒下過山的阿玄看得出神。
衛淵隨手提了一柄木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看哪兒的面不錯,買兩個吧?”阿玄轉過去,看到了那邊有個攤位,上面掛著惡鬼面,神佛面,還有白狐面,手藝不錯,和神州的產相比起來,別有風趣。
年想起這位館主的職業,恍然大悟,道:“衛館主你要買點收藏嗎?我去買。”
因為衛淵不懂日語,只好阿玄去涉。
衛淵則是通過手語流,付錢買了冰棒,阿玄修純真,平日不吃這些冰涼的東西,衛淵就只買了一,撕開包裝,看著那邊的年道人認真涉,微微一笑,腳步微側,視線順著大祭兩側的燈,看到了那一座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