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曉荼狐疑地瞅著那個驚鵲的宮,簡直就是一只驚弓之鳥,不曉得的還以為是見鬼了呢。
這貌似還是辛昭容的陪嫁宮,這心里素質實在不行啊。
侍立在辛昭容側的另一名陪嫁大宮鳴蟬忙賠笑道:“驚鵲這兩日夢魘了,所以一驚一乍的,不是有意失禮于才人的。”
文曉荼溫文一笑:“不妨事。”——只是覺得古怪,倒不至于為此介懷。
說話間,兩個二等宮已然奉了茶,漂亮的彩海棠春燕茶盞里頭是湯鮮亮的紅茶,口圓融,香氣濃郁,很是不俗。
文曉荼才吃了一肚子油膩葷腥,這會子喝著倒是十分解膩,“不知這是什麼紅茶,竟這般香馥爽口。”
辛昭容的大宮鳴蟬道:“這是我家娘娘最的九曲紅梅,是去歲秋日錢塘的貢品。”
辛昭容爽朗一笑,“若溫才人喜歡,本宮人給你包上一斤,你帶回去慢慢喝。”
之前太后賞的茉莉花茶已經喝完了,至于自己的份例茶實在不咋滴,文曉荼便沒有拒絕,起福了福:“那嬪妾就卻之不恭了。”
紅茶又不是綠茶,非得是當年當季才鮮。
辛昭容暗暗打量著溫才人,言行舉止也毫不見拘謹,甚至比剛宮那會子還要落落大方幾分。瞧著,應該是已經釋懷了。
略絮叨了幾句,文曉荼就推說疲乏,辭了辛昭容與陸婕妤,回了自己的衍慶堂。
今兒走路就足足走了兩個鐘頭,雖說是子太長,不能快行,也可見距離之遙遠。
歪在自己的人榻上,紅果笑臉盈盈,手里還捧著辛昭容送的那一斤九曲紅梅茶,隔著厚厚牛皮紙深深嗅了一口,“好香啊!足足一斤呢!辛昭容出手真是大方!”
想也知道,這樣頂級的貢茶,絕對價值不菲。
文曉荼笑瞇瞇道:“紅茶啊……用來做茶也是極好的~”
最喜歡喝茶了。
紅果眼珠子咕嚕一轉,“才人,若是把這九曲紅梅送去北膳房烹制茶,還指不定被被扣下多呢。不如奴婢直接去取些鮮、支些白糖,直接在茶水房給您烹制茶吧!”
文曉荼頷首,“甚好!”
另一頭,昭華宮正殿中,大宮驚鵲驚魂甫定回到辛昭容側,低聲道:“娘娘,您有沒有覺得,溫才人跟以前不大一樣了?”——雖然被遣退出去,但驚鵲一直在外頭豎著耳朵聽著呢。
這會子陸婕妤也已經自行回了偏殿,辛昭容便不怎麼注意儀態,正歪在晝榻上嗑著瓜子,“的確不像從前那麼拘謹了。”——從前剛宮古代時候,溫才人那一個謹小慎微,生恐得罪了人。
可即使如此,還不是被人給害了?心存鬼蜮之人,不會因為你謹慎謙和,就高抬貴手放你一馬。
后宮之中,最要的是利益,最可怕的人心。你若是妨害了人家的利益,哪怕是自家姐妹,也照樣下手不誤。
驚鵲眼眸抖,臉慘白,“奴婢就說了,那太涵池從前就淹死過人!不會水的溫才人怎麼可能自己爬上來?肯定是落水鬼附了!”
辛昭容翻了個白眼,食指了驚鵲的眉心,“不許胡說!”
驚鵲急忙道:“奴婢沒有胡說,奴婢那天晚上,曾親眼瞧見,那溫才人爬上岸之后,居然還自己的口!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兒?保不齊那落水鬼是個太監呢!”
辛昭容無語凝噎,“人家應該只是了口,順順氣罷了!”
驚鵲猶自不敢相信,“可是——”
辛昭容了驚鵲的臉蛋,“好了!你這怕鬼的病什麼時候能改改?你是老鼠膽嗎?這里可是皇宮!皇上龍氣昌盛,若真是落水鬼,哪里還敢去皇上跟前?”
聽了這話,驚鵲一顆心這才落回了肚子里,“也是哦~”
“好了好了,這種不著邊際的胡話,以后不管人前人后都不許再說!”辛昭容板著臉道,這種不像樣的話,若是傳進溫才人耳中,肯定會氣壞了。什麼不的,說的人家好像磨鏡似的。
“是!”驚鵲連忙肅應聲。
衍慶堂。
一碗熱騰騰的茶端上來,文曉荼還沒來得及喝一口,便覺得鼻子的,忍不住大大打了個噴嚏,了鼻尖,“誰在背后說我壞話?”
紅果笑著往茶里加了兩勺白糖,“才人嘗嘗,茶香濃不濃?滋味甜不甜?”
文曉荼攪著微微發紅的茶,吹了吹熱氣,緩緩抿了一口,然后眼睛锃亮,“又香又甜,好喝極了!”——比商場里茶好喝多了!
茶的馨香和牛的濃香相融,甜度適當,口,無半點滯!好茶加鮮牛,就是好喝!
烹制方法也很簡單,三勺九區紅梅茶,烹煮一刻鐘,濾凈倒出,再兌溫熱的牛,加糖攪拌,即可飲用。
“若是再加點紅豆就更好了。”文曉荼一邊喝著,一邊給出了評價。
紅果笑著說:“紅豆倒也不是多金貴,拿半兩銀子去北膳房就能換上一罐子。”
文曉荼默默吐槽,好貴的紅豆!
碧心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才人今日辛苦了,泡泡腳吧。”
今日確實走了不路,腳都有些酸了。
微燙的水浸潤著一雙白的腳丫子,文曉荼用左腳右腳、右腳左腳。向來不讓宮給洗腳,倒不是心懷平等,而是怕,腳丫子別人不得。
心里暗忖,也不曉得皇帝陛下今晚會翻誰的綠頭牌。
話說,新人宮這麼久了,還都不曾侍寢過呢。
碧心低聲道:“奴婢聽說,敬事房把您的綠頭牌也制好了呢。”
文曉荼挑眉,敬事房做這些無用功作甚?閑得蛋疼?
啊不,敬事房太監都木有蛋。
文曉荼還不曉得,敬事房大總管孫安祿正是因為了的綠頭牌,所以挨了皇帝陛下二十板子,所以孫安祿當然不是蛋疼,他是屁疼得。
這事兒太后不許聲張,孫安祿自然也不愿意對外泄自己的疏失之,因此無論賢妃還是其他新晉宮嬪打探,都沒有說出去半個字。
碧心附耳道:“說不準,皇上今晚會翻才人您的牌子呢!”
文曉荼差點把最后的最后一口茶給倒噴出來,這腫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