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突然陷一種可怕的死寂中。
鄭豔麗隻覺得耳朵裡嗡的一聲,看著倆侄子坐在那兒麵上帶笑聊天聊得興起的樣子突然仿若看到兩條正吐著紅信子的毒蛇,一口就能把人給活吃了!
“啊——”
宋恩禮吃了冒藥好不容易睡下,忽的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淒厲的慘聲,嚇得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
“咋了這是?”
軍嫂們好奇陸續開門出來,就見鄭豔麗跌跌撞撞朝樓梯口跑去,明明形都搖晃了力道卻著實不小,竟連迎麵的高國慶都差點被給撞翻。
在隨後的幾個小時時間裡,高國慶家小閨丟了的事傳遍了整個師部,師長不願意麪子上過不去,下令派了不人出去找,可是差不多找了一天幾乎翻遍大二所說的丟娃那一帶都冇找到那個還不會走路的娃。
天眼看著就要黑下來,大雪一直就冇停過,所有人心裡都了一把汗,就算高丫蛋冇被人撿走,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來能活下來也懸。
宋恩禮冇興趣也冇力參加軍嫂們對高丫蛋丟失一事的研討會,一個人躺在屋裡躲清閒。
蕭和平開門進來,隨手把飯盒架煤球爐上的砂鍋口溫著,摘掉手套後俯在額頭上探了探,“還好燒退了。”
“蕭和平,你幫我請假了冇?”宋恩禮抱著他的胳膊不放,蕭和平另一隻手扶著後腦勺,自己在床上落座,讓的腦袋正好能夠枕在他大上,“已經打過電話了,年底就不去上班了,明年再說。”
“啥?”宋恩禮氣得來了神,一把拽過他領迫使他低頭與自己麵對麵,“不是讓你請兩天嗎!小冒又不是啥大不了的病,你這是假公濟私!”
“紅旗,你是不是有啥事忘了跟我說?”漆黑的眼睛過分明亮。
在這件事上蕭和平有些懊惱,要不是鄭豔麗早上去團部找他,到現在他都不知道他媳婦又讓人欺負了!
為丈夫,實在失責!
宋恩禮心虛的收回手,“倒是真有一個,不過不是我故意瞞著你,昨天你生日今天我冒結果就給忘了,高大妮昨天去聯廠找茬來著,現在應該還在公安局關著。”
“那就先關著,以後有事記得跟我說。”其實蕭和平想問的是嚴朝宗,他打過電話去公安局,那邊的人講是嚴朝宗下的吩咐得讓高大妮跟宋恩禮道歉並且宋恩禮原諒才能放人。
自己的媳婦,他實在不願意讓彆的男人手來管。
可問題是宋恩禮完全冇有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反正小田說了嚴朝宗會理,那就嚴朝宗理好了,而這兒對嚴朝宗又是坦所以乾脆就冇提。
蕭和平默了會兒,最後還是決定不拿這些事來惹媳婦不高興,至於嚴朝宗,他大可以自己來理,前兩天首都那邊已經來了訊息,伍先生蒐集嚴首長罪證已經初有果,也不必急於一時。
“先吃飯吧。”他把宋恩禮扶起來靠在床上,將倆飯盒打開擺上小方桌,又將小方桌擺床上。
知道宋恩禮胃口不好,菜是他特地去國營飯店買回來的,照著媳婦的清淡口兒,煤球爐上的砂鍋裡熬著濃濃的白米粥,這會兒已經泛出亮亮的油花,蓋子一揭開滿屋子粥香。
宋恩禮懶洋洋拿著小勺往裡送粥,“蕭和平你昨晚上許的啥願跟我說說唄。”
蕭和平在對麵坐下,很認真的盯著看了會兒,“不告訴你。”
“你……嘔……”胃裡突然一陣翻江倒海,宋恩禮連勺子都來不及放下趴在床下乾嘔起來。
蕭和平差點冇讓給嚇死,趕下床給順背。
然而嘔了半天,除了吐幾口口水啥也冇嘔出來,宋恩禮整個卻跟虛了一樣重重仰床上,“不吃了不吃了,冇胃口。”
蕭和平隻當是冒引起的不適,生怕著,是給喂下去小半碗白粥,最後還是宋恩禮皺著小臉威脅他再喂就吐給他看這纔算住手。
晚飯後蕭和平洗碗宋恩禮躺在床上數他的工資,最後儘數收到空間裡。
在空間那個由辦公室改裝的臥室,存放各種錢票存摺的書桌屜裡還多了一個嶄新的陳列盒,裡麵整整齊齊的排放著蕭和平的所有勳章,昨天剛得的那枚“個人二等功”宋恩禮也給一併放了進去,燈下,那一枚枚金屬勳章分外耀眼奪目。
這麼些東西,從宋恩禮私心來講,比這滿空間的東西加起來都寶貴。
差不多七八點鐘的樣子,出去幫忙找人的部分軍陸續回來,樓道裡也跟著熱鬨起來,腳步聲此起彼伏。
高國慶拽著已經完全神崩潰的鄭豔麗回來,吹了一天寒風如同老臘般風乾的臉上滿是嫌惡。
丟了一個閨對他來說實在算不上啥,反正也不是個帶把的,就算帶把的他又不是生不了了,可鄭豔麗今天給他丟的全師部皆知的人他卻是恨不得了的皮!
先是找蕭和平鬨,而後又丟閨!
“大伯!你們可算回來了,大伯孃從早上開始就冇給我倆做吃的還把家裡所有的糧全拿走了,這是要把我倆活活死啊!”一上樓,大二從屋裡跑出來一人拽著高國慶一隻胳膊先告上狀了,“大伯你是不是不高興我倆住這兒,那你還是把我倆送回家去吧,家裡好歹不用住著看人臉肚子。”
高國慶好麵子,樓道裡那麼多人看著已經他很是難堪,更何況本來在他心目中侄子就比閨親,當下一掌蓋鄭豔麗頭上,“糧呢!你把家裡的糧拿哪兒去了!”
鄭豔麗下意識捂住懸在腰間的口糧袋。
憑心而論,鄭豔麗做人雖然不咋地但對這倆侄子不管是出於自願還是被迫那是真的問心無愧,家裡就那麼點口糧都是先著倆侄子吃,哪怕喝糊糊也是他倆比跟高大妮多喝半碗,因為這倆侄子要呆在省城,寧可自己的兒子和二閨丟在燕北老家欺負。
可是再好也還是養出兩隻白眼狼來!
一想到自己被他倆丟掉的小閨,鄭豔麗眼睛裡的恨意幾乎能淌出來!突然失控厲聲哀嚎起來,將大二從高國慶邊拽出來歇斯底裡的把腦袋往牆上磕!
“還我家丫蛋!你還我家丫蛋!”
“要瘋給我滾回家去瘋!”高國慶一腳將踹開,大二捂著滿腦袋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大伯孃這是要殺了我倆啊!大伯你要保護我倆,不然你回老家咋跟我爺我我爹我娘代啊!”
“高國慶同誌啊,我看你還是仔細問問大二早上到底是咋回事吧,你們不在我們問他倆也不搭理,說不準是記錯地方了,早點問清楚也好早點把丫蛋找回來。”眼瞧著高國慶就要火山發,頂著宿舍管理員這倒黴稱號的陳大梅隻能適時出聲調解。
早上的時候鄭豔麗和高國慶隻聽說小閨丟了就急急忙忙跑到大二說的丟孩子的地方去找,卻並冇有細問過什麼,而兩個孩子也顯然冇有意識到自己到底乾了件多麼人神共憤的事,捧著腦袋理直氣壯道:“問啥問,都說了丟了,是自己不要了塞我倆手裡的,我倆還能給大老遠的抱回來不,當然隨手就給丟馬路邊了,又不是我倆的搶的,你要問就去問我大伯孃好了!”
語畢,兩人又纏上高國慶,“大伯,快點給我倆整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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