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時候，陸琉還是個孩子……

再厲害，也鬥不過一個大人。也不知道要多委屈。

宋老太爺道：“我自然不同意，可那時候雲瑤已經懷有孕，罵過了，總歸是心疼兒……後來雲瑤嫁過去，那腹中的孩子沒了，之後便再也沒有懷上過孩子。心裏有怨氣，每回看著那孩子，便堵得慌，直到陸琉四歲的一日，我那婿為了哄妻子，才做出了糊塗事兒……”

江妙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道，道：“什麽事？”

宋老太爺眼眶有些濡，道：“他帶著三個兒子去狩獵，最後竟糊塗到，大雪的，將那孩子扔到了深山裏……”

聽到這裏，江妙氣得肚子都作痛。隻恨那前宣王去世的太早，若是此刻還活著，定要好好為陸琉討回公道。對待自己的孩子，竟這般狠心……想起之前聽到的事兒，江妙翕了翕道：“最後，可是陸大爺救回了他？”

宋老太爺有些意外，道：“他告訴你了？”

江妙輕輕搖搖頭。這種事，陸琉當然不會同細講，隻道：“我隻知道，大伯對王爺有救命之恩，卻不知道竟是這般的救命之恩。”

宋老爺道：“也是，那孩子怎麽會呢……”之後又繼續道，“那回救回來之後，他便了驚嚇，子被凍壞了，燒了好幾日。哭哭啼啼的，等好轉些，便跑到宋家來……”

江妙想，換做是，那樣的宣王府，也是待不下去的。隻是——想著如今陸琉和宋府的關係，江妙道：“你們……你們沒有收留他，是不是？”

宋老太爺覺得這外孫媳婦兒太聰明，怪不得外孫會喜歡。

他道：“是啊。那會兒還很冷。因著這件事，老王妃狠狠訓斥了雲瑤，那日雲瑤剛好回了娘家，在娘麵前哭訴，這會兒那孩子回來，我那妻子自然將火氣撒到他的上，哪裏肯讓他進來？”

“……那您呢？您是一家之主，難不任由自己的妻子這般對待外孫？”

宋老太爺眸暗淡，似是悔恨，“是我……對不起那孩子。之後，大門閉的，他就這般凍著在外麵站了半，到了晚上，是老王妃讓我那婿來找孩子，若是尋不到，便不許他回去，這才到了宋府，將那孩子抱了回去。”

“……那孩子很聰明，經過這一次，便不再哭嚷這要去宋府，而是乖乖的跟在老王妃的邊。之後倒是來過幾次，我那妻子口出惡言，那孩子雖然年，倒是換了一個子似的，不再委屈哭鬧，隻是來宋府的此事，漸漸了起來……”

宋老太爺看著江妙，道：“直到很久以後，雲瑤瘋癲，被帶回宋府，治好之後，才知道這幾年雲瑤不孕，是老王妃做得手腳，為的便是保證宣王府隻有陸琉一個嫡子。而雲瑤頭一回產，也是如此。可是……我又從雲瑤的口中得知，長難產，是暗中安排的，害死了自己的姐姐。……這些事，我想那孩子，應該已經知道了。”

江妙麵煞白，有些不出話。依著宋老太爺的口氣，便是宋雲瑤害死了陸琉的娘，造了陸琉父子間勢如水火，還害得年的陸琉差點命喪深山裏，從此大變……可宋家，卻一味的偏袒宋雲瑤。

這種大戶人家的醃臢事，在平靜溫馨的鎮國公府，是不可能發生的。可是鎮國公府沒有，不代表別的地方沒有……

江妙袖中的拳頭了，忍著肚子傳來的痛意，有些後悔當時遇見陸琉的時候，為什麽不對他好一點，而是避著他。非得他對很好很好，才肯稍稍朝他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