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辦喜事,村人加親戚擺了四十多桌,分了五。
吃完飯,男人們打牌難得休閑一下,人們就湊堆聊八卦。
就有人說,紀蘭的變化大,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聽說在城里的店子當副店長。
當初走的時候,穿著紅棉襖,額前有流海,頭發也像普通村里的婦人一樣用黑的夾子固定在耳后。
那時的紀蘭漂亮也漂亮,但整個人的覺跟們差不多,都是村里的。
只是現在,半年沒見,不一樣了,完全不一樣了。
紀蘭的頭發長了,梳著低馬尾,穿著件款式好看的黃過膝長,收腰的設計,皮比起之前更白更細膩了,整個人的氣質跟給人的覺,完全不一樣了,覺也像個城里人了。
當然,看見紀蘭,大家不免也會想起當初那件事。
可是害者,怪不得。
況且,如今的紀家又上了一個臺階,今非昔比。
紀邵北上大學,顧謹謠繼續在城里擴展生意,紀家的未來是大家所不能想象的,只會越來越好。
這樣的紀家,誰個腦子銹了才會在后面說人家的壞話,他們結還來不及。
甚至有人打起了紀蘭的主意,想給說。
紀蘭雖然年齡大了些,還結過婚,但勝在條件太好,很多東西都可以忽略不計,能娶上這麼個媳婦,全家都能跟著一起發達。
晚上吃完席,顧謹謠正準備回去了,就有村里的媳婦找到,讓聊聊天,晚點再回去。
主來找你的,不是聊天,那是有事要說。
果然,顧謹謠沒坐多久,有人就說自己娘家有個兄弟,媳婦跑了,沒留孩子,想給紀蘭說親。
這事顧謹謠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其實當初向文也有這個意思,還找紀蘭提過。
紀蘭當時就說了,沒有這方面打算,一輩子都不想結婚了。
一輩子都不想結婚,這事先不管真假,但足以說明,紀蘭目前對這方面沒有興趣,態度很堅決。
顧謹謠明確拒絕,以為這事就過去了,怎知道隔天又有人找要給紀蘭說。
這次說的小伙子還要比紀蘭小,也沒結過婚,就是家庭況不太好,比較困難,彩禮拿不出多,而且結婚后希能跟紀蘭一起去城里做事。
顧謹謠就呵呵了,“嬸子,我姐說了暫時不結婚那就不結婚,不管對方是什麼況,都沒這方面打算。”
顧謹謠的態度不像是看不上對方的假意推辭,后面也就沒人再在這方面找事了。
紀蘭跟紀邵北就在家里待了兩天,之后又回城去了。
回去那天,剛好趕集。
顧謹謠帶孩子們去送他倆,在橋頭等車的時候,好巧不巧遇上了紀倉。
紀倉著膀子,用扁擔挑著竹條制的十幾個簸箕。
很顯然,他是上鎮來賣這些東西的。
上次見紀倉還是庭審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他坐在旁聽席上,神呆滯麻木,甚至妻兒宣判的時候面部表也沒有一波瀾。
大家不知道紀倉當時是個什麼心,反正他也不說話,一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那種。
這麼多年過去,紀邵北跟紀蘭早已不再去關注這個人了。
再見面,看著頭發花白,骨瘦如柴的親生父親,紀蘭也就是瞥了一眼就轉開視線。
大家都覺得紀倉會直接走過去,就像是沒見到他們一樣。
畢竟在沒出事之前,偶爾有那麼一兩次在鎮上見,紀倉都是這麼做的。
只是這次他沒有走,而是停了下來。
停在紀邵北跟紀蘭的面前。
紀倉滿頭大汗,茶的皮上滿是油,他太瘦了,骨高聳,整個人被扁擔著,覺肩也低了,背也駝了。
盧家出事的這半年,紀倉的日子看來不好過,非常不好過。
想想也是,紀倉一個人管五個孩子,還要種地,能活下去就是萬幸了。
大家都沒有想到紀倉會在他們面前停下,很意外。
紀邵北皺了眉頭,他問:“有什麼事嗎?”
紀倉眼波流,苦跟悔恨寫滿了整張臉。
他張了張,想要說點什麼,最終又什麼都沒有說,然后看了看紀蘭,神黯然,又轉走了。
這人可真奇怪。
紀邵北說:“不用理他。”
不管他想要說什麼,都不要理。
如今這樣,就是彼此最好的結局。
紀蘭神無常,輕輕“嗯”了聲。
沒多會,車子來了。
送走紀蘭跟紀邵北,顧謹謠去了一趟店里,之后買買菜,帶著孩子們回去了。
現在天氣熱,想吃點新鮮東西只能現買,就是一來一去太麻煩了。
沒過幾天,顧謹謠收到紀邵北從城里發來的電報,他已經收到通知書了,讓顧謹謠參加完吳慧娟的定親禮第二天就回城。
他要走了,去南城,兩人還有很多事要商量跟理。
吳慧娟的好日子在這個月二十二號,也沒幾天了。
相對于結婚,定親就簡單很多,其實就是雙方的親戚相互認識告知一下,還有就是男方向方過禮。
周大昆在店里干了都快一年了,盡管工資沒吳慧娟高,但也積攢了不。
禮金周家那邊給了一百二,還有兩套裳皮鞋。
能娶上一個有工資可拿的媳婦,周家老娘也是非常高興,對吳慧娟和吳家親戚都非常的客氣。
中午辦的幾桌也下了本,魚跟大豬都有。
看到這些,顧謹謠也就放心了。
兩個年輕人也算自由,相信他們可以經營好自己的婚姻。
參加完定親宴的第二天,顧謹謠帶著三個小的回城去了。
這次紀小安的東西收了兩大包,他要在那邊讀書,要是沒什麼特殊況,一個學期都沒機會回來了。
臨走前一晚,顧謹謠千勸萬勸,讓顧平跟一起進城。
顧平不去,后面顧謹謠口都說干了,才說明年去城里看看,到時不養豬養了,他才放得下這邊。
離開那天早上,趙小鋼將他們送到車上。
去到那邊,紀邵北開著廠里的小車子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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