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寒夏的目掃過車，是兩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又看一眼車牌：京al8m27。

有些習慣，是這麽多年一直跟隨著的。譬如無論在哪個國家、哪個地方，看到卡宴，目總會停留。

“木總，這邊。”馮楠說，“你瞧，對麵就是風臣的一家商場。實話實說，咱們的銷售人家，比不過人家。”

木寒夏聞言抬起頭，隔著一片開闊的廣場，方宜對麵，正是風臣標誌的銀灰建築。今天是工作日，但門口依然停了不車。數幅巨大的廣告框，鑲嵌在樓裏。顯得時尚又大氣。

——

林莫臣就這樣坐在車裏，隔著一條馬路，一片，安靜地著。

前排是孫誌的私人助理，和他的私人助理。事實上，已經退多年的大boss，最近突然來北京，而且今天還要用車，讓兩位助理先生也很忐忑。

結果從機場，一路跟到了這裏。

能當高管助理的，自然都是人。兩人見林莫臣暫時沒有別的吩咐，換個眼。一個人說：“林董，那您休息會兒，我先下去支煙啊。9∈，”另一人也說：“我去買兩瓶水。”

林莫臣不置可否。

兩人下了車，車瞬間更靜了。林莫臣靜坐不，然後緩緩地前傾，按下車窗。

車窗降下來。視野清晰得再無任何阻隔。

已轉過頭去，微笑著跟馮楠走進商廈。

的影消失在門。

……

的頭發長了，臉上的那一點嬰兒似乎消退了，臉尖了一些。看起來沒什麽太大變化，可似乎又變了許多。

抬頭凝風臣的樣子，是那樣安靜。

林莫臣將車窗緩緩升上去。

兩位助理先生也適時地回到車上。

“走吧。”

他們聽到年輕的董事長平靜地說。

——

陸樟今天心很好，因為聽馮楠說，那個老人下午來辦公室找他了，卻被他放了鴿子。而且他下午跟幾個哥們去家會所裏玩，還贏了他們十多萬。錢不重要，關鍵是手氣旺。

他哼著遊戲中的小調，雙手兜裏走出電梯。此時天已經黑了，頂層還有幾個員工沒下班，看到他都忙笑著點頭：“陸總好！”“小陸總好！”

“嗯。”他神平淡地走過去。

遠遠的，就見門口書的辦公桌後，坐著個人。他挑了挑眉。

馮楠這事兒，辦得不錯。

早讓他找個靠譜又帶得出去的書回來。上一個書，漂亮歸漂亮，可傻乎乎的，特別老實，什麽都要請示他。他都快煩死了，沒兩星期就找個理由把人開掉了。

眼前這個就不同了，看起來大概二十六七歲，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完全在他可以接的範圍。長得很好，服穿得也順眼，有品位。看到他來了，就放下手裏的雜誌站起來，那烏黑的眉梢眼角裏，瞬間有了淺淺的溫和笑意。

機靈。

陸樟淡淡一笑，嗓音也放得低沉蠱了幾分，手指在桌麵上輕輕一敲：“去，先給我泡杯咖啡。”說完也不等回答，走進辦公室裏。

木寒夏眼中笑意未褪，往門看了兩眼，不急不慢地走向茶水間。

“對了，你什麽？我說英文名。”他的聲音傳來。

“carol。”木寒夏答道。

過了一會兒，木寒夏端著杯咖啡走進來。陸樟已了外套，他很穿正裝，長袖t恤加休閑和一雙板鞋，就坐在龐大無比的老板桌後，朝木寒夏招招手：“carol，拿過來。”

木寒夏把咖啡遞給他，然後在他對麵坐下。陸樟看到神態沉靜自若，作不不慢，而且坐下後，手還往扶手上隨意一搭，居然還有氣場。

呦，馮楠這回找的，還是姐範兒的。

陸樟滿意地一笑，開始喝咖啡。

“對了，carol，你今天剛來，下午有沒有看到一個老人來找我？下次要再來，你繼續我擋了。看樣子你應該做過幾年書吧，這些事不需要我教你吧？”

木寒夏頓了頓，眼中掠過笑意，朝他出手：“你好，陸總，還沒自我介紹，我是木寒夏。”

“噗……”陸樟一口咖啡噴得滿桌都是。木寒夏眼明手快把手挪開。有點想笑，但是麵沉如水地忍住了。

陸樟簡直了，抬起頭一臉狼狽地看著，扯過紙巾胡一頓。木寒夏就在邊上溫溫和和地看著。等他把自己收拾幹淨了，臉上淺笑如常：“陸總，沒想到你把我當書了。希我們今後合作愉快。”

陸樟一臉難看：“你有病啊，幹嘛冒充我的書？”

木寒夏：“我從來沒有冒充過。”

陸樟一時語塞，想想也是，是自己先為主，還差遣人家去泡咖啡。但他心裏還是不爽極了，冷哼一聲說：“隨便吧。總之我覺得也沒什麽可愉快的。木寒夏是吧，歡迎你。隨便你要怎樣，我就不多奉陪了。”說完背起牆邊的遊戲裝備，就走向門口。

“等等，陸總。”木寒夏說，“明天上午九點我想給所有部門經理開個會，談一談今後事業部的發展。希你能夠到場，我也有些想法要跟你談。”

陸樟嗤笑一聲，轉看著：“這位木總，我直接跟你說，老子最煩老爺子派監工過來我的事業部，走一個還來一個。你咋的咋的，但是記住一條，這個公司，整個集團，將來都是我的。你真想在這裏久幹，最好聽我的，別給我整一堆事兒。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他氣勢洶洶，木寒夏卻隻在靜默片刻後，微微一笑：“是不是這幾年所有來幫你的人，你都是這樣的態度對待？”

陸樟冷笑不語。

“所以你才一直沒掌控住集團的任何實權？”又說。

陸樟一怔，沒什麽耐地罵了句“神經病”，走了。

下樓的時候，陸樟懶洋洋地靠在電梯裏，想，這回還真是麻煩了。老爺子派來的不是個老人，還是個老狐貍！

——

陸樟的態度惡劣和出言不遜，木寒夏並沒有放在心上。晚餐並沒有讓馮楠再安排，而是一個人在公寓樓樓下吃了個簡餐。飯後在小區裏跑了幾圈步，再上樓。這也是多年來簡單的生活習慣。

夜深人靜時分，屋外沒有星，隻有建築上的燈折進來。或許是因為到了陌生的房間，木寒夏翻來覆去有點睡不著。

後來，迷迷糊糊的時候，腦子裏卻突然冒出了今天看到的那輛卡宴車牌。

京al8m27。

……

的生日，是2月7日。

林莫臣的生日，8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