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說,月當年嫁給秦老爺子做小是很倉促的,非但沒有明正娶,連酒席都沒有擺。當時秦家太夫人是瞧不上的,但因為懷了老爺子的孩子,才勉為其難接納了。
月進來秦家過后不久就剩下了兒子秦天印,接著子憑母貴得到了秦老爺子的寵。大夫人去世過后,儼然就了秦家的當家主人,在秦家也是一言九鼎了。
我聽后覺得匪夷所思得,就問嬤嬤,“秦伯伯是如何結識的呢?一個歌姬,按理說是攀不上秦家這樣的高枝兒啊?”
“這個我也不曉得,但有一次聽夫人和月吵架,好像提到了什麼暗度陳倉,也不知道指的是誰。”
“暗度陳倉?”
嬤嬤點點頭,低了聲音又道,“這二夫人看起來高貴冷艷,但其實骨子里可風了,老爺就是被勾引去的,要不然怎麼會把娶回家。唉,若不是這樣,夫人也不會死。”
“那大夫人的死跟有直接聯系嗎?”
“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但我聽說有人在夫人的房間里找到過一塊黑漆漆的膏藥,宅子里的下人們都說那是五毒膏,是會要人命的。”
“五毒膏?”
我忽然想起了漕幫總舵里阿黃在我房間找到的那個膏藥,龍三就說那是五毒膏。原來那東西原來在二十年前就有了,難道是玉春堂生產的東西?
嬤嬤義憤填膺地點點頭,又道,“對啊,月是杜府的歌姬,也是略懂醫道的,那東西肯定是放在夫人的房間里的。反正我覺得夫人就是害死的,要不然一來夫人的子就一天天不好。”
“原來是這樣。”
看來這月還真有幾把刷子,能夠從一名歌姬一躍為金門世家之首家主的夫人,也絕非等閑之輩了。不過,這都是秦家的事兒,我既管不了也管不著,索就當一個謠傳聽聽罷了。
但我最匪夷所思的是,為什麼月提到杜府一臉戒備,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還不得我嫁給杜明熙。
我還記得在杜明熙書房里看到的那張照片,覺爹娘跟杜府的關系應該還算不錯。那到底是什麼原因令杜明熙那樣瘋狂,恨不能把我置于死地?
再有,家滅門一事也撲朔迷離,秦老爺子的懵懂看起來不像是背后黑手,那麼又是誰呢?秦承炎一直在調查這事兒,也不曉得有沒有眉目。
我又和嬤嬤聊了會兒,知道的事并不多,也都是模棱兩可,所以我就沒有多問了,回屋準備小憩一會兒。
剛躺下迷迷糊糊睡著,就聞到一濃郁的糖葫蘆的味道,連忙掀開了眸子,瞧見秦承炎就坐在我床前,拿著一糖葫蘆在我鼻頭邊晃來晃去逗我。
“炎哥哥……”我莞爾一笑,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他探頭吻了吻我眉心,“想你了,就回來陪陪你!自你來大宅子我就沒好好陪你,委屈嗎?”
“有點兒!”
我坐起在秦承炎頸窩邊蹭了蹭,搶過了他手里的糖葫蘆了口,酸溜溜,甜的,特別的好吃。我一口氣吃了三個,還覺得余興未盡。
他滿眼寵溺地看著我,聲道,“慢慢吃,等吃完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真的嗎?我可以出去轉轉了?”我在這宅子里悶得快發霉了。
“嗯,唐醫生說你背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多一些戶外活了。看你在這宅子里也憋壞了,正好今朝天氣不錯,帶你去走走。”
我確實憋壞了,聽到秦承炎要帶我出去轉轉,立馬糖葫蘆就不吃了,賴著他帶我出去。他讓我換了新裳,還上了一點兒淡妝,拉著我就出門了。
宅子里下人們那麼多,他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牽著我招搖過市,完全不顧他人的眼。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總覺得后如芒在背,也不曉得誰在看我。
走過南院門口的時候,遇上了快步走來的秦天印,他拎著個公文包,看到我們怔了一下,隨即笑了笑,“喲,大哥大嫂手牽手這是要去哪兒啊?你們倆看起來甜得很呢。”
“你去政府上班了?”秦承炎瞥了眼他的公文包,蹙了蹙眉又道,“我不是讓你現在不要去國民政府辦事嗎?”
“大哥,方市長捧著高薪求我去上班,我怎麼能不給面子呢。我滿腹經綸不奉獻給國家,也是說不過去對不對?你那司令說不當就不當了,我可沒你這魄力。”
“現在局勢太,你去摻那一腳做什麼?家里的生意還不夠你忙活嗎?”
“生意場上有你,哪里還有我施展的地方。再說了,我也不太像是一塊做生意的料,想想還是算了吧,在國民政府上班,興許還能為你們保駕護航呢,以后有什麼風吹草第一個通知你。”
“那也不是現在去,你馬上要大婚了,等結婚過后再去也不遲。”秦承炎說著一把奪過了秦天印手里的公文包,從里面翻出一份文件看了看,隨即撕得碎,“聽我話,否則我就去跟爹說,這個家主不給你當了。”
“大哥……”秦天印痛心疾首地看著地上那堆紙屑,狠狠瞪了秦承炎一眼,“你這人怎麼老喜歡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當年爹不讓你仕途你要去,現在你說不干就不干也就罷了,還管我。”
“我能知進退,你能嗎?”
秦承炎說著把公文包丟給了秦天印,又拉著我走開了。我又回頭看了眼秦天印,他正氣急敗壞地狠狠一拳打在邊上的梨樹上,疼得齜牙咧的。
“炎哥哥,你為什麼不準二公子進仕途啊?方市長都請他去,那肯定是很大的了,現在在國民政府里當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嘛。”
“天印那子弱,不適合在那樣暗波洶涌的地方上班。一旦都城有點兒風起云涌,他這墻頭草立馬就隨大流了,我要杜絕他犯這種錯誤的可能。”
頓了頓,他看我眼又補了一句,“現在局勢很,槍打出頭鳥懂嗎?”
“……”
未雨綢繆,這大概是秦承炎上最能現的價值了。且不說他做得對不對,但他對家人那種呵護卻是難能可貴,為了他們,他不惜舍棄自己的利益。
可是,以秦家家主之位去換得秦天印的妥協,真的值得嗎?他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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