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章 習慣

謝承東見狀，心頭頓時一，對著包廂外呵出了兩個字；“來人！”

“司令有何吩咐？”頓時有侍從走了進來，向著謝承東畢恭畢敬的開口。

“去讓陳明生來。”

謝承東話音剛落，良沁便是言道；“司令，陳軍醫白天已經來過了。”

“再讓他看看。”謝承東說著，向著侍從一個眼神，侍從領命退下，包廂中，又一次只剩下了謝承東與良沁兩人。

良沁不知道阿秀去了哪里，心頭難的厲害，手指不自的攥了被角。

謝承東留意干裂的，低聲問道；“口嗎？”

良沁搖了搖頭，雖然干的難，可胃里卻仍是翻江倒海，一口水也喝不下。

謝承東見只穿著寢，出雪白的一段頸脖，他斂下眸心，見架上掛著一件披風，遂是取下，為良沁披在了上。

“江北不比江南，夜里寒氣更重，你子不好，不要著涼。”謝承東生平從未照顧過人，也不知該如何照顧人，可瞧著良沁孱弱細致的坐那里，竟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去照顧，憐惜。

“司令，我不值得您這樣。”良沁聲音很輕，想起姐姐的話，一顆心便好似讓人來去，不知要如何是好。

謝承東想起胳膊上的傷，剛要開口，就聽軍醫的聲音在包廂外畢恭畢敬的響起；“司令，屬下來看二小姐。”

謝承東聞言，只得將所有的話全都下，對著外面吐出了兩個字；“進來。”

陳明生背著醫藥箱，剛進包廂，便向著謝承東行了個軍禮。

謝承東站起了子，示意陳明生過去，自己則是離開了包廂，去了走廊上燃起了一支煙。

過窗戶，謝承東見東方已是顯出魚肚白，這一夜，竟這般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不知了第幾支煙，陳明生終是拎著藥箱從包廂里走了出來。

“怎麼樣？”謝承東掐滅了煙卷。

“司令不用擔心，二小姐著了涼，脾胃還沒恢復，我剛給二小姐吃了些止吐和安神的藥，等到了北，再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謝承東聞言，懸著的心便是放下，待軍醫走後，謝承東擰開包廂的門，就見良沁已經睡著，他沒有再進屋，只定定看了一會，而後離開。

兩日後。

“待會，火車就要到北了，司令這次離開了江北一個多月，等回府後，積下來的軍務怕要纏著他連喝口水的功夫也沒有。”傅良瀾站在良沁後，一面與良沁說著閑話，一面將妹妹的長發盡數披散下來，一雙巧手將那烏黑的秀發梳了兩個雙髻，順順的垂在良沁前。

良沁已是三年不曾梳過這種兒家的發髻了。

怔怔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比起十六歲時，如今的並無太多變化，仍是清清的一張瓜子臉，眉眼若畫，如凝脂，此時梳起一對雙髻，仍如未出閣的兒般清純可人。

“姐姐……”良沁回過頭。

“如今已經到了江北，你再不好把頭發全盤起來，聽姐姐的話，就梳雙髻吧。”傅良瀾安著妹妹，見良沁雖是秀，臉頰卻了幾分紅潤，遂是拿來了餅與腮紅，眉筆與膏之類，全是一些國外的化妝品，為良沁細細的化了個致淡雅的妝容。

良沁從沒用過這些化妝品，之前沒出嫁時，倒還用過一些胭脂水，自從嫁到川渝，再也無心裝飾自己，此時被傅良瀾這麼用心一打扮，就見鏡子里的子眼如秋水，吹彈可破，臉頰著淡淡的暈紅，恰到好的將那一抹病態的蒼白掩下，瓣亦是艷滴，上了妝的良沁，猶如江南煙雨中的一枝清荷，到極致。

“瞧瞧，平時讓你化妝，你總是不聽，今兒這麼一打扮，可不像天仙下凡麼？”傅良瀾眉梢眼角俱是笑意，扶著妹妹的肩頭，姐妹兩的臉蛋一道映鏡中，瞧著良沁細膩白皙的，傅良瀾再瞧自己，不論保養的多好，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眼角已是有了些許的細紋，在十九歲的妹妹面前，到底還是老了。

傅良瀾心中微嘆，挽過了妹妹的手，繼續說道；“等咱們回了邸，那些姨娘這麼久沒見到司令，定是會使出渾解數，你瞧在眼里，就當看笑話得了。”

良沁想起在川渝時，梁建的姨娘也是為了一個男人你爭我奪，讓如今想來，都是滿心的疲倦，看著傅良瀾的眼楮，輕聲問了一句；“姐姐，你累嗎？”

“累？”傅良瀾先是蹙了蹙眉，似是沒弄懂妹妹的意思，繼而才是一笑，淡淡說了句︰“良沁，我早已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