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做了個噩夢。

知道自己在夢境裏，卻怎麽都醒不過來。

夢中，四周一片黑暗，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想喊，發不出聲音，想，無法彈。

變得越來越冰冷，越來越痛。越來越無力。

甚至到最後，清楚的覺到了，有什麽東西，從的裏被無的剝離。

腹部一片冰冷，心，陡然掏空。

知道，失去了最重要的珍寶。

原本還在拚命掙紮的意識，沉寂。

生機，滅絕。

塌上，昏睡中的子眼角下淚滴，在蒼白的上留下絕的軌跡。

莫言手裏的行醫當啷一聲，從手上滾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然後，拉開房門發狂的奔跑。

腔如同被什麽東西箍住，抑得無法呼吸，衝出藥房老遠，才渾無力的跌坐下來，捂著脖子大口呼吸。

眼前不斷閃現那一幕，那滴眼淚像是一把無形的利刃，狠狠進他的心口，那種痛，讓他無法言說，也無言說。

這點痛，可及得上所的萬分之一？

“嗬嗬嗬……！”仰頭狂笑，莫言的臉比厲鬼更難看。

他用醫，做了一次劊子手。

“莫言！怎麽樣！”

“你怎麽跑出來了？青煙怎麽樣，可是……救過來了？”

“莫言，是不是有不妥？你笑什麽，快說啊！”

後有人跑過來，托起他的手臂往藥房方向拽，一聲聲焦急的問詢，沒有一句，提到那個被犧牲的子，莫言形同遊魂，任由他們將他架回藥房。

這一刻，他才深刻覺到，他們這些人，有多自私，有多無恥。

視線在三張臉孔上緩緩略過，莫言的聲音寡淡，平直，“你們都出去，我還有手尾要理。”

已經愧對，至，保住的命。

“那青煙……”

“子時已過。”垂眸，他突然不想看見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包括他自己。

全都是那麽的，令人作嘔。

另外三人沒有再說話，似乎也都察覺到了莫言的不對勁，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莫言說子時已過。

而青煙並沒有斷了氣息，那就是說，這一關，已經過了。

青煙活過來了。

得到了這個答案，已經足夠。

房門再次被關上，幾人的心與之前已經截然不同。

“裴紫嫣……沒事吧？”宇文烈扯開，聲音幹。

“莫大夫有把握，不會出大問題，不過是要一點罷了，過後好好養一養就回來了。”夜很深，很靜，陸管家的聲音聽來，如夜空另一端傳來般空無。

柳子時沒有說話，視線落在無邊天際，視野之，俱是漆黑。

不會出大問題嗎？等王爺清醒過來，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現在眾人，不過都是在掩耳盜鈴。

離天亮遠遠沒到，玄王府裏的幽靜便被一聲狂嘯打碎。

藥房門口，一道玄影如從夜中凝聚、剝離，形實影，一步一步近。

三人渾僵直，無法彈，站在原地連呼吸都被全然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