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婉原本在寧蘭苑等著宇王爺的好消息,誰知碧笙披頭散發地跑回來,面蒼白如雪,不由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有了不好的預。
“小姐,不好了……”
聞言,阮婉臉一沉,喝道:“胡說什麼!”
碧笙顧不上膽怯,跪在的腳邊啜泣道:“小姐,宇王爺宮,被皇上的衛擒住了。跟隨的兵都被伏法,皇上也當場頒布了繼承者的詔書……靖王爺做了皇帝!”
“什麼!”阮婉驚得站起,瞪圓了雙眼。
宇王爺居然敗了,然后靖王爺登基為王?
不過短短一夜,怎麼結果就翻天覆地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阮婉喃喃自語,明明宇王爺花費了多時日,搜集了多金山銀山打造了最厲害的一支隊伍宮,怎麼輕易就被皇帝擒獲了?
幾步站在門前,看著遠遠皇宮的一角,依舊是金碧輝煌,仿佛昨夜的大火和策反猶如過眼云煙,本不曾發生過。
阮婉忍不住心,謀劃了這麼久,甚至配上了阮家,堵上自己的命,到頭來卻只得了這麼一個結局嗎?
低下頭,忽然咧著干笑了幾聲,嚇得碧笙以為自家小姐承不住噩耗而被瘋了,不由擔憂地喚道:“小姐……”
“我沒事,”阮婉苦笑著,抬起頭來。既然宇王爺敗了,自顧不暇,更沒時間理會,還不如靠自己了:“你去收拾一下輕便貴重的首飾,一會我們就走!”
碧笙聞言,眼神中出迷茫:“小姐,我們要走去哪里?”
阮婉深深地嘆了口氣,雙眼中也是茫然:“離開蕭家,離開京城,哪里都好!”
碧笙趕起,麻利地收拾好一小袋首飾,把銀票藏在里。扶著阮婉,匆匆忙忙便出了寧蘭苑,正打算從角門出府,便見大太太領著金嬤嬤和一眾婆子,站在角門了,似是早就等待許久了。
阮婉見狀,雙腳一,便明白自己今兒是出不去了。也沒屈膝求饒,反正自己做的事足以浸豬籠,何必浪費時間跟大太太虛以委蛇?
“妹妹這是要去哪里,只帶著一個丫鬟,京城最近可不太平。”大太太手拂過耳邊的碎發,漫不經心地說著,角含著似笑非笑的表。
“勞姐姐惦記了,蕭家再大再好,看來不會是我最終的歸宿。”阮婉笑著環顧一周,似是嘆又似是想要把這里牢牢記在心上。
大太太冷哼一聲:“妹妹知道就好,蕭家也不是什麼人能夠來去自如的。你們呆著做什麼,還不趕請大夫人回寧蘭苑去?”
幾個壯的婆子答應一聲,便要上前,就被阮婉喝止了:“你們別過來!”
轉向大太太,神不喜不悲:“我們好歹姐妹一場,姐姐就給我一個痛快如何?”
“痛快?”大太太笑了笑,搖頭道:“你的事可不是我能決定得了的,要如何還得老爺來定奪。”
擺擺手,沒再理會阮婉。這個人背地里做了那麼多險的事,要不是自己警惕,只怕得死好幾回了。
大太太不是不知道阮婉心里打的主意,不外乎是借著肚子里的胎兒,等宇王爺宮功后,悄悄以叛含糊帶過,暗地里斬殺蕭家人,最后理所當然的,阮婉腹中的胎兒就是蕭家唯一的繼承人,所有的財產都歸宇王爺和阮婉所有。
為了達到目的,阮婉真是不擇手段。
宇王妃忌諱,不讓阮婉接近宇王爺。阮婉便尋來宇王爺心腹,暗結珠胎。到頭來,宇王爺不也一樣信任?
得到蕭家的財產,阮婉就是大功一件,榮華富貴之不盡。連帶阮家也得意犬升天,在朝廷里占著一席之位。
真是打的好算盤,要不是被人穿了,宇王爺和阮婉就能如意了。
大太太帶著金嬤嬤回去,輕輕一嘆:“不明白,老爺不會讓輕易死的。”
金嬤嬤聽著,沒有接話。明白大太太不過是慨罷了,本不需要聽自己的勸說和意見。
只是阮婉的下場,足見不會太好了。
蕭老爺沒有見阮婉,只是派了邊的云巖帶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到了寧蘭苑,讓兩個婆子給灌了下去。
阮婉心知這是什麼東西,雙臂捂住小腹驚慌地搖頭,最終被兩個壯的婆子住,是從里灌了下去。不到一會,灼熱和疼痛就從小腹里涌起,疼得滿頭大汗,在地上掙扎著翻滾著尖著。
這樣的痛,就像剮心般,一次又一次,反反復復的,如同凌遲一樣。
經歷了足足一夜,阮婉的下被殷紅浸,一灘灘的黑,讓人骨悚然。
那些婆子見慣了這樣的事,神冷淡,魯地剝下阮婉上弄臟的,換上干凈整齊的,又灌了一碗參湯,就把阮婉駕著上了一輛馬車。
阮婉奄奄一息,早就沒有力氣掙扎:“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那些婆子充耳不聞,兩人把夾在中間坐好。對面一個老婆子,卻是瞇起眼,出一口金牙:“姑娘不必驚慌,不過是送你去跟宇王妃作伴罷了。你們同姊妹,就很該在一起。”
阮婉一聽,嚇得臉都青了。
別人不知道,卻是清楚宇王妃也沒能逃,被剝去浩命,直接送去了紅樓。
原本一宇王妃的份,本不可能和平常犯事眷一樣淪落到賣笑的紅樓。可惜靖王爺和宇王爺結怨極深,當年靖王爺的生母便是被宇王爺的母親害死的,只是苦于沒有證據,老皇帝又不愿兄弟之間反目,一直沒能給靖王爺一個代。
加上靖王爺一年到頭病怏怏的咳嗽,也是拜宇王爺年時把靖王爺一下推到冬天的水池里,才落下的病。
新仇舊恨,靖王爺又如何會讓宇王爺好過?
宇王爺被圈,奴仆卻被撤下,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至于參與了策反的宇王妃,不止一次給宇王爺出謀劃策陷害靖王爺的人,靖王爺自是不會放過,索對外說宇王妃暴斃而亡,把人直接扔到了紅樓里。
阮婉在馬車里瑟瑟發抖,滿眼驚恐。若是說一開始就已經想過,或許會失敗后丟掉命。但是從未想過,落敗后居然要過如此生不如死的日子!
在紅樓的,年輕時夜夜笙歌,日日耗費著心力,嫌能熬過幾年的。不是被玩死了,就是因為憤郁郁而終。
抓住跟前的老嬤嬤,哀求道:“我是蕭老爺的夫人,怎能去那樣的地方?”
那老嬤嬤似是聽見什麼大笑話一樣,樂呵呵地道:“姑娘真是瘋了,莫不是忘記,蕭家的大夫人昨夜因為了驚嚇跌進荷花池里溺死了,哪里還有蕭家的夫人?”
阮婉越聽,心里越是往下沉。
蕭家的大夫人死了,那就什麼都不是了……
蕭老爺果然夠狠,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居然連一面都不留!
老嬤嬤瞇了瞇眼,又道:“姑娘是否曾聽說過迷迭香?”
阮婉聞言,渾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迷迭香?原來如此……”
原來那幾天,蕭老爺在的房中,用了迷迭香?
迷迭香是一種無無味的熏香,聞到的人都會沉浸在旖旎的夢境之中,醒來也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蕭老爺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所以用上了迷迭香?
阮婉冷笑著,忽而又哭了起來。
苦心策劃的一切,原來一直都在蕭老爺的眼皮底下,本逃不了他的五指山。
想到自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被人在一旁看戲,指不定在背后暗暗嘲笑著的天真和愚蠢。
可笑阮婉還以為自己的計劃天無,沾沾自喜!
馬車停了下來,老嬤嬤率先下車,又道:“姑娘可別想不開,家里人能聚在一塊,也沒什麼不好……”
余下的話,阮婉都聽不見了,被婆子推進了一個陳舊的大門里,還沒站穩,就被幾個眷撲上來撕咬狠抓:“都是你!不然我們阮家怎會落到這般田地……”
一個婦人狠狠踹了阮婉一腳,見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心里暗恨,卻忍不住嚎啕大哭:“我可憐的兒,今年才十六歲,就要到這樣骯臟的地方來!”
另一人也是抹眼淚痛哭:“我的夫君兒子都被斬殺了,你陪他們的命來!”
這些阮家的眷又咬又踹,直把阮婉折騰得狼狽至極,躺在地上,鼻青臉腫,卻看著幾人忽然笑出聲來:“失敗了,如今一個個都來怪我。當初想著有榮華富貴的時候,怎麼就都來結我,誰也沒說不好?”
想用手臂撐起自己的子,卻酸無力,疼得呲牙咧,索繼續躺下道:“出事了也別怪我,怪只怪你們太貪心。這原本就是一場賭注,贏了便富貴榮華之不盡,輸了便要淪落泥塵再也不能翻。你們早就該有這個覺悟了,如今是后悔,當初何必攙和進來?”
阮府的眷聽了,一人恨恨道:“要不是你蠱人心,我們哪會心,參與這禍事來?要不是你,阮家哪會被抄家斬頭。哼,落在這里,你也別想好過,擺出這樣的清高樣子,不過是讓更多人翻你的牌子!”
那婦人幸災樂禍,說是年輕漂亮,誰又比得上阮婉?只怕在紅樓里,一日有阮婉在,們也能被糟蹋幾回。
阮婉臉變了又變,沒等爬起來一頭撞死在墻上,已經被幾個婆子魯地扯到各自的簡陋房間里:“要是尋死,一次死了就罷了,若是半死不活的,瞧瞧后院的人就是了。”
眾人從窗口看向后院,幾個婦人手腳刮著鎖鏈,年紀不大的臉上滿是風霜,拖著恭桶,一雙手滿是皺紋,極為糙,遠遠還能聞到們上刺鼻的味道。
反觀另一邊的小樓上,幾個子穿華麗的綢緞裳,姿裊裊,遠遠瞧著云鬢釵,便是另外一方境況。
似是覺到阮婉的目,那婆子笑道:“那是頭牌住的小院,要是你們出息了,綾羅綢緞,珠寶首飾,都能隨意挑選,當然連客人也是。”
聞言,阮婉不由心了。與其尋死不得,倒不如忍耐一陣,爬上頭牌的位置,憑著自己的姿容,就不信做不到!
這邊蠢蠢,那邊的婆子出了院子,就被邊人笑著問道:“你明知道家的姑娘不能做頭牌,后院的那些才是家婦人來著,何必給們不可能的期待?”
那婆子笑了:“沒有虛幻的期待,又怎會賣力給我們接客賺錢?反正不過是些罪人,上頭也要我們好好‘照顧’,又怎能怠慢了?”
說罷,兩人相視而笑,眼底的譏諷一目了然。
一切塵埃落定,徐靈蕓依舊在韓家做著備嫁的準備。
只是好笑,韓夫人果真雷厲風行,增加了護院,不管蕭晗送來多禮,都把人攔在門外,還振振有詞道:“親前,男雙方最好別見面,這不吉利。上次是久別重逢,我就網開一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如今倒是要按照規矩來,蕓兒可別怪我攔著蕭大,不讓你們見面的。”
徐靈蕓赧然一笑,自然明白韓夫人是有意為難蕭晗的。
蕭大這一次,真是踢中鐵板了,怎麼也撼不了韓夫人的心!
“我知道,夫人是為了我好……”
抿一笑,想到蕭晗如今表面平靜,估計心里早就無可奈何了。
上韓夫人,又不能隨意闖,只得按照平日的禮數來,規規矩矩的不敢再冒犯,免得以后親,說不準哪天真把徐靈蕓帶走,讓他尋不著,丟了夫人,讓自己到哪里哭去?
可惜沒等半個月,就見春英匆匆忙忙前來,著氣就拉著徐靈蕓道:“姑娘,不好了,二太太要生了!”
“什麼!”徐靈蕓面一白,驚得立刻跳起來。
明明還沒到時候,華月喜怎麼就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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