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見事敗,金琳頹然地跪著爬到了大太太的跟前,哭喪著臉道:“真的不是我做的,全是霍嬤嬤的主意。我不想嫁給聶睿羽,心煩意的,便聽了的話。姑姑別生氣,我沒想到事會變這樣。”
“沒想到?”大太太退后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腳邊跪著的金琳,眼底的失顯而易見:“不是沒想到我會難過,而是沒想到事并非按照你所計劃的,是嗎?沒有算計到晗兒,讓琳兒失了?”
“姑姑,不是的,我……”金琳急著辯解,一張小臉楚楚可憐,含著兩泡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
若是以前,大太太一定心疼,忍不住憐惜。
如今卻是心冷了,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居然會被一個小丫頭反過來算計一通。要不是失手了,只怕蕭晗正室的人選就得變金琳了。
一個已經許給別家的外甥,到頭來了自己的大媳婦,傳了出去,大太太也沒臉面再見人了。
金琳這般自私,毫沒有想過這件事的后果,丟的不只是金家的名聲,還有蕭家的臉面!
大太太冷哼道:“不是,不是什麼?琳兒不是想嫁給晗兒,便用藥算計他?不是想嫁蕭家,好錦玉食,再不用去華府過著平常人的日子?不是厭惡蕓兒,想讓代替你嫁給聶睿羽?不是推卸責任,把所有事都歸咎在霍嬤嬤上?”
一連串的“不是”,讓金琳霎時說不出話來。
低下頭,猛地抬起,滿臉的猙獰道:“當初的我,何曾不是被人算計而要嫁給姓聶的?姑姑又為何不肯替我謀劃,不愿意讓我嫁給大表哥,一味要將我推出去?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大太太踉蹌一步,被金嬤嬤扶住,只覺得心灰意冷。
用心跟華夫人周旋,便是想把事擺平,好讓金琳能以平妻的份嫁過去,地位與余雅晴相當,以后便不會被過一頭做妾而苦。費心張羅嫁妝,就是希金琳嫁人也能風風的,讓誰也不能瞧了!
大太太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事,到頭來卻只得了金琳的埋怨。埋怨沒有幫忙謀劃,埋怨沒有讓蕭晗娶了金琳,埋怨只把金琳往外推。
總算看明白了,不管自己做得再多,金琳也不會激!
金琳只會傷心,只會怨恨,只會不甘,因為所有事沒有如所愿,所有人沒有按照的意思去辦。
大太太擺擺手,只覺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既然你是這樣想的,姑姑以后再也不多管閑事了。”
金夫人急了,上前道:“妹妹,琳兒年紀還小,隨口胡言語罷了,還請妹妹別放在心上。”
大太太搖頭:“大嫂錯了,這才是琳兒的真心話。是我錯了,以前沒發現琳兒的心思,一味以為自己給了最好的。如今看來,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我一廂愿而已。”
“罷了,琳兒出嫁的事,大嫂只怕要費心跟華夫人商談了。”大太太示意金嬤嬤把房里的兩個木匣子拿出來,遞給金夫人:“這是五千兩銀子,是給琳兒置辦嫁妝的。底下的匣子是我給琳兒添妝的首飾,以后便給大嫂來辦就好。”
也倦了,沒再理會面蒼白怔忪的金琳,以及滿目喜的金夫人,招手讓人把兩人請出了子衡院。
余下的事,大太太就算不想管,也不得不管了:“蕓兒和晗兒都穿戴好了,待會到前廳好好說這事。”
轉又問詢蕭老爺的意思:“老爺,畢竟牽扯道蕓兒,要不要人請二太太過來?”
蕭老爺點頭,讓云巖去月夕院了,背著手先走向前廳。
大太太瞥了房間里的兩人一眼,面微沉,也漸漸走遠了。
院子里霎時間走得七七八八,徐靈蕓吁了口氣,抱著被子下了塌,四沒見著春英,就見端硯在門口無奈地道:“徐姑娘這是找春英嗎?也被迷藥熏到了,才剛醒來,還暈暈乎乎的,小人怕耽誤事,就沒讓春英過來,小丫鬟跑把姑娘的送過來了。”
“讓歇一下也好,勞煩端硯了。”徐靈蕓哭了一場,聲音有些沙啞。
“小人不敢,”端硯把放在榻上,悄悄退下。
徐靈蕓還沒回過神來,真的沒想到,金琳竟然會鋌而走險,用藥迷暈自己送到聶睿羽的榻上。要不是中間出了事故,自己這會只怕非聶睿羽不嫁了。
是想想,便忍不住皺眉。
自己親手把聶睿羽打得頭破流,若是嫁過去,不被削一層皮才怪!華夫人知道了,只怕也不會輕易放過!
徐靈蕓哆嗦了一下,被邊人攏了攏被子,關切地問道:“怎麼,冷了?”
搖頭,看向蕭晗,不解道:“我昨夜聽見那霍嬤嬤說的,自己分明是被抬去了偏院,為何最后卻在這里了?”
霍嬤嬤既然把自己抬去了偏院,又如何會費盡周折再抬到子衡院,真是令人費解!
“誰知道呢?”蕭晗搖頭,指著替換的道:“手腳還沒力氣,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徐靈蕓霎時紅了臉,想到昨晚一整夜兩人都睡在同一個床榻上,即使都昏迷著,一無所知,也倍尷尬和無措:“我自己來就好。”
也不敢抬頭,蕭晗的衫凌,襟敞開,出一小片結實的膛,更是把腦袋低得差點到口上。
蕭晗輕輕一笑,起走到里間,徐靈蕓這才松了口氣,連忙掀開被子,手忙腳地整理自己。
只是越是想快,越是焦急,反而越是慌。冷不丁被頭上的發釵勾住,徐靈蕓扯了扯,也沒能摘下來,急得一頭汗。
“呀——”沒等扯下來,一只手便過來替徐靈蕓摘下發釵,勾起的搭在肩頭。
徐靈蕓抬頭見是蕭晗,一張小臉立刻紅彤彤的,不好意思道:“麻煩大爺了。”
“別著急,母親不會為難你的。”蕭晗明白心慌意的緣由,輕地安道,一手扶起徐靈蕓。
聞言,徐靈蕓一張臉有些泛白,低下頭道:“鬧出這樣的荒唐事,大太太會生氣也不奇怪。”
不能發作自己的外甥,那就只能遷怒了。
徐靈蕓能理解大太太的心思,原本以為蕭晗會娶一個高門貴,要不然也是出好的小姐,沒想到最后卻是自己跟大爺躺在了一張床榻上,這樣的落差,大太太會失也很正常。
咬著下,猶豫了片刻才道:“若是大太太讓我做妾,那麼大爺能把昨夜的事都當做從未發生過嗎?”
徐靈蕓不愿意做妾,要是大太太不樂意,寧愿名聲損,遠嫁他方,也不肯將就!
一只大手上還未梳起的烏發,徐靈蕓抬起頭,便見蕭晗對笑道:“誰說要你做妾了?”
聞言,徐靈蕓心里一跳,雙眼發熱,忍不住又低下了頭,只聽見自己口撲通跳的聲音。
大爺的話,是想的那個意思嗎?
“來,我幫你梳發,再去見二太太。”蕭晗拉著徐靈蕓坐下,從匣子里取出一把巧的梳子,一手托起的長發,輕地梳了起來。
徐靈蕓回過神,不由窘迫,手阻攔道:“不、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不勞煩大爺了。”
“不勞煩,舉手之勞而已。”蕭晗輕輕梳著的烏發,低聲贊道:“蕓兒的頭發真漂亮,比云緞還要。”
徐靈蕓被夸得不好意思,卻見蕭晗緩緩低頭,在的烏發上輕輕落下一吻。
看著那雙不過輕輕過的烏發,自己的臉頰不由自主地滾燙起來,猶如那個吻不是落在發梢,而是的臉上。
蕭晗轉眼便梳好發,比徐靈蕓想象中要好,那雙手極為靈巧,不像是第一次梳發,不由讓好奇又忐忑:“大爺似乎很悉,可是經常梳發?”
“確實行商在外,端硯不是時刻在邊,這點小事只能自己勞了。”蕭晗實話實說,又從柜子里取出一個木匣子,里面是一支金釵。金釵上鑲嵌著一顆藍的寶石,如同天空的,周邊是花瓣形狀的金片,一朵栩栩如生的花兒仿佛含苞待放,看得徐靈蕓雙眼一亮。
連忙撇開臉,蕭晗手把金釵戴在徐靈蕓的發髻上,輕聲道:“果真適合你,很好看。”
徐靈蕓手忙腳,想要把釵子摘下來,被蕭晗抓住了那只的小手:“別摘下來,這是我的賠罪,因為不留神,讓你昨夜了驚嚇。”
想起昨夜的事,徐靈蕓還心有余悸,哭得紅腫的雙眼微微抬起,黯然地垂下:“大爺不要這樣說,們在暗,我們在明,一時沒有察覺也是理所當然的。大爺再是武功湛,被迷藥暈倒,怎麼厲害也使不出來,就不必自責了。”
輕輕嘆了口氣,似是不解道:“我沒想到金小姐如此痛恨我,不惜如此……”
蕭晗握徐靈蕓的小手,打斷了的話:“何必提不相干的人,沒得讓自己難過。只要你別怪我,我就心安了。”
徐靈蕓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我又怎會遷怒大爺,大爺也是被陷害的,要是金小姐得逞了……”
聲音一頓,有些說不下去。若是金琳得手了,那麼為大的人,就是大太太這位親外甥了。
那麼自己,是不是只能嫁給聶睿羽,痛苦地過完這一生?
是想想,徐靈蕓就覺得可怕。雖然不明白是何緣由,幸好金琳失手了。
蕭晗輕拍著的手背,瞇起眼道:“已經過去的事,就別想了。歇息一下,我們再去見二太太吧。”
他拍了下手,端硯便提著食盒進來,低著頭沒敢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很快又退了出去。
徐靈蕓臉紅紅的,幾次想要出手,都沒能如愿,只好老老實實地坐著,用寬大的袖子試圖遮住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那點小作,沒能逃過蕭晗的雙眼。
他雙目含笑,替徐靈蕓舀了一碗珍珠粥,又把點心的小碟子推到的跟前。
徐靈蕓的右手還在蕭晗的大掌里,無奈地道:“還請大爺放手,要不然我怎麼用餐?”
蕭晗似是恍然大悟道:“既然如此,我來幫蕓兒如何?”
他舀起一勺粥,遞到徐靈蕓的邊。后者無奈,早就猜出大爺喜歡投喂自己的心思,只好一口含住吞下,也沒嘗出什麼味道來。只用了半碗,就吃不下去了。
徐靈蕓只能撇開臉,小聲抱怨道:“大爺,我不是三歲小了。”
在蕭晗的眼里,或許就跟三歲小一樣小,所以一再出手幫,憐惜嗎?
若是兩人以后真的在一起,徐靈蕓想到蕭晗無微不至的照顧,便有些心里怪怪的。
其實心里頭,更希蕭晗當自己是一個年紀相當的子,一個已經快要及笄能出嫁的姑娘,而非三歲稚兒。
“蕓兒生氣了?”蕭晗輕輕一笑,手上的臉頰,緩緩挲:“你還沒及笄,確實還小。”
徐靈蕓垂下眼簾,嘀咕道:“還有一年,我就及笄能嫁人了。”
“是,蕓兒已經長大,快能嫁人了。”
不知為何,被蕭晗重復說了一句似是調笑的話,讓徐靈蕓鬧了個大紅臉。
在大爺面前,似乎越發放松,沒了以前的拘謹,居然張口就抱怨撒,越發像是個長不大的小姑娘,不由懊惱道:“嫁人的事,還得二太太做主。心里早有人選,指不定……”
蕭晗忽然低頭近,薄在徐靈蕓的角過。不過一瞬,卻不由瞪大眼,驚得渾僵,只覺角滾燙滾燙的,還殘留著那子的灼熱的氣息。
他盯著徐靈蕓的雙眼,沉聲道:“沒有什麼指不定,蕓兒昨夜還躺在我的懷里,難不還想著以后能嫁給其他人了?”
與剛才的溫憐惜不同,蕭晗驟然間冷然的眼神,讓徐靈蕓一怔,似是覺到他的生氣,喃喃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原本只是賭氣的話,蕭晗如此認真的回答,倒是徐靈蕓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便低頭不吭聲了。
“嚇著了?”蕭晗笑笑,把攬在懷里,在徐靈蕓的部輕輕一拍:“以后再說話,我就得好好懲罰你。”
不知為何,徐靈蕓臉一紅,總覺得蕭晗說的懲罰不只是打一下那麼簡單,似是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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