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想太多了,凌大娘送的湯喝得不,也沒見長,果真是思慮過重了。”蕭晗著的手腕,纖細得似乎兩手指就能扭斷一樣,帶著蒼白的,便低嘆道:“凌大娘每天給你做兩籠點心,還是做些干?”
“不用的,凌大娘在月夕院要照顧二太太已是很忙了。這幾天有些悶熱睡得不好,這才消瘦了些許。”雖然徐靈蕓左右端詳,也沒發現自己瘦了,不過更怕幾句下來,凌大娘就得在兩個院子之間忙,累得腳不沾地的。
蕭晗微微頷首,也不知道是否接了徐靈蕓的說法。也沒放開的手,反而握住徐靈蕓的小手在掌心里把玩,似是在琢磨著什麼,忘記了這一茬。
徐靈蕓想要回手,見他在沉思,又不好打擾,憋得滿臉通紅。
好在沒多久,紫便進來稟報道:“大爺,大太太讓你到前廳,說是金夫人和金姑娘到府上了。”
眼尖,瞥見蕭晗正握住徐靈蕓的小手,不由一怔,迅速低下頭去,仿佛什麼都沒看見,只是在袖中握拳的手,指甲刺手心里的同,才讓自己明白心底究竟有多震驚和憤怒。
“金夫人?”徐靈蕓微怔,一時沒想起是誰。
到底是蕭晗低聲告訴道:“母親娘家的大嫂,說是帶著表妹到宮中參加小選來著。”
徐靈蕓驚訝,大太太的外甥,居然會去參加宮中小選。小選聽著好聽,不過是去宮中做貴人的奴才,一般平常人家,要不是真的過不下去,嫌會送兒去小選的。
畢竟小選過后,雖然每月的俸祿不,也有可能遇上貴人,一步登天。可惜無聲無息死在宮中不知名角落的,突然暴病而亡的,實在太多了。再就是,即便平平安安的,也得二十五歲才放出宮來。到時候,年紀大了,要不是做填房,就只能為妾了。
還有不,因為備妃嬪貴人們寵信,或許一輩子就這麼呆在宮里面,直至在宮中終老。
其實以那位金姑娘的出,有大太太在京城中的人脈,有蕭老爺幫一把手,找一個如意郎君并非難事,為何非要選這麼一個最糟糕的路去走?
徐靈蕓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大太太的娘家人,不好多說,便道:“既然大太太找大爺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瞄了眼書架上的藏書,又小聲道:“上回的游記,大爺可否再繼續借給我一閱?”
蕭晗取出游記放在徐靈蕓手心,還沒等拿穩,又了回去,低聲道:“說好的書箋呢?”
徐靈蕓還道大爺貴人多忘事,早把這一茬給忘了。誰知他記得清清楚楚,不由苦了臉,不愧是商,無不商!
“大爺,我還記著呢,回頭便讓春英送過來。”心里默默嘀咕,實在對不住春英了,但是自己真不想再跳進這個龍潭虎給大爺繼續剝削了!
蕭晗卻搖頭道:“送人的什,自然得親自送來才有誠意,你覺得呢?”
徐靈蕓還能說什麼,只能老老實實地點頭了。
誰知還沒走幾步,就被蕭晗牽著手往前廳走,不由詫異:“大爺,我的院子在這邊……”
“既然來了,那便一起去見見。反正以后在一個府里,不得面,倒不如先打聲招呼。”蕭晗沒等徐靈蕓說完,便直接做了決定,讓頗為哭笑不得。
大太太的娘家人,一個外姓人去做什麼?
也不知道蕭晗是不是故意的,非要拖著自己去應景,徐靈蕓無奈,打不過大爺,只能乖乖跟著去了。
大太太見語琴起簾子,便知道是蕭晗來了,笑容剛落在邊,就瞥見了跟在蕭晗后的徐靈蕓,笑容不由淡了幾分:“蕓兒也過來了?”
“見過大太太,”徐靈蕓上前,給大太太躬行禮,又向一旁與大太太有五分相似的年輕婦人行禮:“見過夫人。”
金夫人奇怪,府里什麼時候出了一個姑娘?
笑地褪了一個鏤空金鐲子,送給了徐靈蕓:“真是個俏的姑娘家,這是見面禮。”
徐靈蕓瞥了大太太一眼,見點頭,這才接下,退到了一邊。
蕭晗也跟金夫人問了好,便聽金夫人笑道:“我還記得你以前才那麼一點大,轉眼就一表人才,是蕭府未來的頂梁柱了。你跟琳兒也好幾年沒見了吧?兩家親近,也不必守著那份死規矩。”
金夫人說完,扭頭揚聲道:“琳兒,還不出來見一見你大表哥?”
那個金琳的姑娘顰顰婷婷地走出來,一襲的抹,襯得前鼓鼓的,纖細的小蠻腰似是能一臂圈上。頭上規規矩矩的小飛髻,淡淡的致妝容,端的是大家小姐的知禮賢淑。
若果余雅晴是清純可人的白蓮,那麼這位金姑娘便是端莊清雅的牡丹花了。
金琳大大方方地上前,脆聲問好:“見過大表哥。”
大太太在上首招手把攬在了邊,忍不住打趣道:“見著你家大表哥,就忘了我這個姨母了?”
金琳俏地笑笑,眼底有些赧然,卻脆生生道:“琳兒忘了誰,哪能忘了最喜歡的姑姑。不過剛來的時候,還真是嚇了一跳,姑姑跟幾年前瞧著一模一樣,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就你這張小怪甜的,難為大嫂最疼的便是你了。”大太太著金琳的小手,被夸得眉開眼笑。
金琳抬頭看見徐靈蕓,便立刻想到是那位貴妾的外姓兒,便小聲道:“這位是徐姐姐?”
大太太的笑容褪了一些,點頭道:“蕓兒是給你大幾個月,一聲姐姐也不為過。這府里,就只有你和是平輩,原本該好好一起玩兒的。只是小選在即,兩個教養嬤嬤便要到府了,琳兒你莫要辜負了你爹娘的期,還是用心在房中好好學習規矩便是。宮里那個吃人的地方,一點規矩錯了,便是要了命的事。”
“是,姑姑,琳兒記下了。”金琳朝徐靈蕓歉意地笑笑,原本是想跟多說幾句,只是大太太發了話,自己便不敢多言了。
“琳兒素來乖巧,不用我心。”金夫人輕輕嘆息,忽然有些傷,看著蕭晗言又止,終究沒提起,轉開了話柄,談到沿路的風景人事。
大太太十多年沒遠行,留在蕭府里打理宅,聽得津津有味。金琳時不時說幾句俏皮話,夾雜著路上聽來的小趣事,前廳霎時一派祥和溫馨。
蕭老爺進來時,不忘笑笑道:“金夫人和琳兒來了,太太這下能好好睡一覺了。”
金琳行禮后,挨著大太太道:“還是姑姑最疼我了,卻要仔細子。”
大太太拍著的手背,對蕭老爺笑道:“老爺,我打算今夜擺一場家宴,給妹妹洗塵。”
蕭老爺點頭道:“很該如此,讓琳兒也見見其他幾個表哥。一家人,也沒那麼多男不同席的規矩。”
金琳連忙謝過,就見蕭老爺匆匆走了。蕭晗跟金夫人寒暄了幾句,也帶著徐靈蕓離開。
徐靈蕓早就想離開了,自己一個外姓人,大太太看見臉都不好了,沒必要再留下礙事。
他們一走,大太太臉上的笑容幾乎要看不見了,看向外頭的眼神有些落寂和無奈。
金夫人驚訝,小聲問道:“蕭老爺怎麼匆匆忙忙的,這是鋪子上的事多?妹妹你也別太憂心,蕭老爺著生意,又不是個四留的,很該知足了。”
大太太搖頭,無可奈何道:“他哪里是忙著生意,急著回月夕院,生怕那貴妾懷胎有什麼不妥,最近都住在月夕院里,一步不離了。”
蕭老爺確實不是四留的人,甚至算是冷了,以前也不見對哪個人心心念念的。如今年紀不小,倒是對華月喜那狐子一顆心都扔了下去,像頭小子一樣,因為懷了子,便張得四張羅,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擺在華月喜的面前。
大太太當初費了多心思,小心調養著子,肚皮也爭氣,生下四個兒子。這四個孩子年紀差了幾年,便是因為蕭老爺對房事并不怎麼熱衷。沒想到這幾年華月喜府后,蕭老爺倒是沉溺了下去。
金夫人聞言,也有些擔心道:“那狐子手段倒是了得,若是輕狂起來,給蕭老爺吹吹耳邊風,這還了得?”
大太太聽著,更是嘆氣:“若是個不懂事的狐子,鬧得家宅不寧,不必我手,只怕蕭老爺便第一個容不了。可惜那人是個安分的,府五年這才有了孕,還是因為被人在香包上了手腳。”
把華月喜備下了避子的香包,里面的藥卻被人弄錯了,才無知無覺有了孕的事說了。
金夫人更是驚訝,皺眉道:“這樣的人還真讓人看不懂,做妾的,哪個不是想盡快有孩子,好籠絡住老爺的心?偏偏這貴妾反其道而行,反倒勾得蕭老爺神魂顛倒的。”
“誰說不是呢,老爺連生意都給晗兒打理了,最近也不出府,只在月夕院里。”大太太對蕭老爺也沒轍了,輕輕嘆氣道:“這男人哪個不腥,尤其邊人懷著孕也不方便,偏偏老爺連那年輕漂亮的通房丫鬟都瞧不上,也不知道究竟怎麼了。”
金夫人這回,真是驚得都合不上了。瞧見一旁沉默的金琳,這才想到剛才說的事,不是一個小姑娘能聽的,便道:“琳兒先去瞧瞧籠箱安置得如何,讓人收拾一下卿蘭軒。”
“是,娘親。”金琳這才起,又規規矩矩地給大太太行禮,這才出了去。
故事從北曹鎮驛站幾個驛兵遇到一個求助的女孩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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