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趕忙忙的來到汽車站,那位禿頂的司機大叔驚喜道:“你要是再不來我可就走了。”
林楓與李明將肩上的襯衫拿進車,又是一紅塔山奉上。
司機大叔就喜歡這樣懂人世故的小子。
他著林楓與李明拿上來的貨道:“你兩個鬼娃子拿的是什麼?”
林楓道:“一些白襯衫。”
司機大叔表嚴肅的道:“你們不是幹些投機倒把的玩意兒吧!我可告訴你們,這一片得很,你倆小子別被人騙了。”
林楓笑著道:“不會,家中的一個叔叔在浙江給廠子打工,老闆玩牌輸錢跑路了,幾十號工人大半年的工錢沒給,這不沒辦法,他們只能那些貨出來看能不能理理,挽回一些損失。”
對於前世的一些套路,林楓信手拈來。
李明著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林楓,心道:“這讀了書的就是不一樣,扯謊都不一般。”
司機大叔狐疑的轉過看了看,道:“襯可不好賣,縣裡幾家商場就有,誰買你這玩意兒?”
林楓故作愁苦的道:“可不是嘛!但是沒辦法,實在不行只能虧本賣了,只要能挽回些損失就謝天謝地了。”
司機大叔問道:“你那襯多錢一件。”
林楓笑著道:“我本來準備賣20的,大叔你如果要的話,我18就賣給你。”
司機大叔問道:“是棉的嗎?”
林楓道:“百分百純棉。”
司機大叔問道:“那你這可算是便宜,隨便一個商場可得40塊一件。”
林楓滿臉苦大仇深:“哎,想變現就只能虧本了。”
就這樣,林楓愉快的做了第一單生意。
回到縣城,兩人著夜來到李明家在縣城買的房子裡,李明問道:“你真的準備賣20元一件嗎?”
林楓點了點頭。
李明呲著牙道:“這樣賣可就不劃算了,我們賣場最後的跳樓價都不止這個數。”
林楓笑著道:“沒辦法,想要快速賺錢,只能犧牲利潤了。”
兩人出去吃了個夜宵,再找個電話亭給李明家中打了個電話,然後兩人早早睡去。
第二天林楓起了個大早。
當著林楓拿著一張大白紙在上面寫寫畫畫時,李明好奇的湊了過去。
紙上寫的無非就是昨日向司機大叔敘述的那套,林楓昨晚在牀上早就仔細斟酌了一番,此刻躍然紙上的言辭懇切,語氣悲憐。
“你不做我們這一行可惜了。”李明打趣道。
林楓笑了笑。
李明的老子李達算得上是個頭腦靈活的人,90年代初就加了打工的大,初次見識到了沿海地區的日新月異。
在打工幾年掙到一些錢之後,他想出了一個賺錢的策略。
他拉起一幫人在一些偏遠的地方組建了一個個臨時賣場,將廉價的件運送到一些通不方便的地方轉賣,他們稱這爲展銷。
數年來,他們轉戰大江南北,在索出一套的方案之後也形了一套獨有的系。
林楓知道像這樣的錢他們還能掙個幾年,但是隨著通愈發便利,他們遲早面臨著轉行。
林楓這次的理方式與展銷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縣城是李達都瞧不上這樣的偏遠市場,所以倒能給林楓一些空子鑽鑽。
兩人來到了縣城中心的龍騰賓館旁,將碩大的大字報用撿來的磚頭上,然後將襯一件件的擺上。
這個年頭,白襯黑西再配上一雙蹭亮的黑皮鞋是功人士的標配,更功一些的人會在皮帶上掛一個皮套子,裡面會裝著時下最流行的諾基亞3310。
做完這些,林楓面對著匆匆忙忙的人流吆喝起來。
“老闆不是人,王八蛋老闆吃喝嫖賭,帶著他的小姨子逃走了。我們沒有辦法拿著襯抵工資,原價都是五十多的襯,統統二十元!統統二十元!老闆不是人,我們辛辛苦苦給你幹了大半年,你不發工資,還我汗錢!還我汗錢!!”
李明著陡然戲的林楓,打了個驚奇。
林楓的吆喝迅速就吸引了人們的注意,不一會兒就有人前來詢問,林楓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農名工的苦楚,義憤填膺的數落著無良老闆的無恥,那畫面真是催人淚下。
“小娃子,你這真的只賣20元?”
林楓滿臉惋惜的點了點頭。
“不這樣賣怎麼辦呢?不然忙活大半年只能喝西北風了。”
那位詢問的大嬸了林楓,正準備幫家中男人買件時卻瞧見了屁顛屁顛前來幫忙的李明。
“鬼大的娃子,留這長頭髮還菸,二流子一樣,怕是騙子吧!”說完那位大嬸轉離去。
林楓一時語結,這畫風轉變得也太詭異了。
林楓不忿的回頭朝著李明去。
這傢伙倒真是一吊兒郎當的樣子,的確難以將他與苦難的農名工聯繫到一起。
林楓大手一揮將李明趕到角落,並嚴正言辭的不準他過來。
好好的一樁生意就這樣泡湯了,真是太氣人了。
正當林楓到可惜時,突然有人喊林楓。
林楓著那個悉的影,頓時驚喜起來。
“顧老師,怎麼是您?”
林楓來縣城就是用顧老師的名頭,沒想到卻在這裡遇上了他。
“你怎麼在這裡?”顧老師著林楓,有些不悅的問道。
這年頭的讀書人,仍舊覺得唯有讀書高。
林楓一愣,連忙將自己與司機大叔的那套說辭重複了一遍。
那位莫須有的叔叔再次背鍋。
顧老師著林楓寒酸的著,點了點頭。
林楓連忙來到一旁拿出從家中帶來的臘,恭敬的道:“顧老師,這是自家制作的,本來準備忙完就送給您的。”
顧老師也不矯,乾脆的接了過去,然後指著襯道:“給我來兩件。”
林楓連忙詢問顧老師的尺碼,遞了過去。
當顧老師掏錢時,林楓卻怎麼也不收。
在高中時,他沒顧老師的照顧,還經常去顧老師家吃飯。
顧老師不容置疑的將錢塞到林楓手中,道:“你在漢大讀書哪樣不要花錢,該怎樣就怎樣。”
說完,顧老師夾著襯提著臘,囑咐林楓有時間去家中坐坐,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林楓著顧老師的背影,發自心的尊敬。
他知道對方的固執,心道只能以後再孝敬他了。
萬事開頭難,有人帶頭後那些猶豫不決的人迅速加了採購的行列。
顧老師在縣城本來就有許多人識,而且聽說眼前的小夥子是顧老師的學生,而且是漢大的大學生,林楓的形象陡然變得可信起來。
漢大的學生怎會騙人呢?
於是,襯衫很快就被圍觀的羣衆搶購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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