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厲司承應了聲，將手里的這一堆畫小心翼翼收進屜里，道：“坐，我跟你聊兩句。”

厲墨森一時間，更加張了。

這樣的一幕，即便從前也有過，可無一例外，每一次都有不一樣的覺。

這一次，厲司承似乎有些嚴肅，令人無法不繃神經，認真待之。

厲墨森在厲司承桌前的椅子坐下來，坐姿標準，腰板直。

厲司承知道，他這已經形習慣了，也不在意，道：“聽說你想考康大？”

這件事，厲墨森跟厲簡悅說過，也不意外他會知道，坦然點了點頭，道：“是，爸，我想考康大，留在康城。”

“你應該知道，以你的資質跟天分，留在康大有點埋沒了。”厲司承看著他，一貫銳利的眼眸淡然掃去。

厲墨森腰板不得更直，道：“我不想離開康城。”

“為什麼？”

“因為我從小就在康城長大，我舍不得離開。”

厲司承聽著這話，沒有出聲。

恰在這時，蘇千瓷泡了幾杯安神茶端過來，莫名的覺得這對父子之間的相模式有點僵。

安靜將茶端過去，蘇千瓷坐到了厲司承邊，等待著他們的繼續談話。

“千千，”厲司承忽然開口，“幫我把門關一下。”

蘇千瓷覺得有些不對，可還是去將門關上。

門關上的那一刻，就聽到了厲司承的聲音，“你是不想離開康城，還是不想離開二蘇？”

厲墨森的心，猛地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抓。

僅僅只是這麼一瞬間，厲墨森的后背就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

而蘇千瓷何其聰明，一下就聽出了這其中的弦外之音。

心臟猛跳，蘇千瓷立馬回頭，難以相信看向了厲司承。

厲司承此時，眼眸銳利犀利，直面著厲墨森，多年來高位的氣場，在此時畢無，就連自己，都不太能承得住這樣的威。

更何況，墨森還只是個孩子。

此時此刻，厲墨森正震驚地看著厲司承，趕忙垂眸掩下自己的慌，道：“爸爸，有什麼不一樣嗎？”

厲墨森湛藍的眸子垂下，雙手握。

可他自己知道， 他現在看起來太心虛了。

多年來深藏心里的，在厲司承的威之下，無遁形。

蘇千瓷眉峰蹙起，朝著厲司承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厲司承周的氣勢，才稍微斂下一些。

厲墨森終于覺得自己有了幾分息的空間，可是此時的他，手心跟后背已然滲出了汗珠，甚至于額頭上，都已經將他的張緒完整暴。

他知道，他完了。

果然，他聽見厲司承說道：“你從小就知道，你不是二蘇的親哥哥，對吧。”

墨森抿。

他當然知道，他從小就知道。

周圍的人全部都在提醒他，他不是厲家親生的，他不是厲司承的親生孩子，他只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在外國搞所留下來的產而已。

所以，他小心翼翼活到了長大，小心翼翼藏起了自己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