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圍觀的百姓嘩然,本來也就以為今天也就是來看一個“韓淩賦擾朝政、汙聖上清名”的宣判,沒想到此案背後竟然還有這麽一個為世不容的滔天罪孽,一個個都唏噓地道什麽“天家無父子”雲雲。
人群裏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看得津津有味,有趣啊有趣,沒枉費他們之前把白慕筱的行蹤給新帝。嘿嘿,自己得趕回去給世子爺寫信去!
到此,戲也散了。
中年男子著八字胡笑瞇瞇地走了,而那些百姓還意猶未盡,就算聖駕離開,他們還在大理寺的門口流連不去。今日發生的事足以讓王都的那些說書人說上好幾個月了。
韓淩樊回宮後,三司當日下午就遞上了折子,因為韓淩賦是皇親,又是皇帝的兄長,偏偏犯得是謀反弒君之罪,他們也不知道要如何置,隻能讓皇帝來做最後的宣判。
折子上,三司按律例給的置意見是“斬”,但是律例歸律例,一旦涉及了皇家,一般會由皇帝親判,並置得稍微輕一些,比如給個特赦就流放,或貶為平民再送去皇陵守陵等等,作為皇帝對皇家脈的施恩。
韓淩樊死死地盯著折子上的偌大的“斬”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發出一聲長歎,終於提起了一旁的狼毫筆。
韓淩樊揮筆落下,醒目的朱筆在折子上一筆而下,圈住一字——
“斬”。
放下狼毫筆後,韓淩樊抬眼看向了候在案後的首輔和三司,沉聲道:“韓淩賦所犯之罪,罪無可恕,”此時此刻,韓淩樊不再稱呼其為三皇兄,而是直呼其名,“傳朕之命,令錦衛指揮使陸淮寧查抄其府,韓淩賦於三日後午門斬首示眾!”
韓淩樊鏗鏘有力的聲音回在書房裏,其他人聞言皆是難掩驚,麵麵相覷。
“皇上,”大理寺卿率先出言勸道,語氣委婉,“對於韓淩賦的置,是否應該再斟酌一二?”
“朕意已決。”韓淩樊直接道。
幾位大臣再次互相看了看,這一次程東正道:“皇上所言不差,韓淩賦萬死難贖其罪,卻也犯不著為了他壞了皇上的清名,令皇上落下對兄長不悌的名聲。”
書房中,靜了一瞬,韓淩樊環視程東幾人,苦笑了一聲,緩緩地說道:“這幾個月來,朕就是因為太過在意名聲,對韓淩賦一忍再忍,才會滋長了他的野心,以致禍朝綱,而朕自登基以來,一事無,大裕民四起,風雨飄搖”
隨著這一句句傾訴,韓淩樊神堅毅如鐵,烏黑的眼眸中閃閃,道:“無法讓百姓安居樂業,是朝廷之過,朕之罪!”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然而那字字句句中蘊藏的力量就像是一記記重錘敲打幾位大臣的心頭上,令他們不由容。
程東第一個跪了下去,接著三司也齊齊下跪,齊聲道:“臣有罪。”
話落之後,書房中寂靜無聲,落針可聞,氣氛很是凝重,代表著此案至此蓋棺定論,韓淩賦已再無一翻的機會!
這時,外麵的夕已經落下了大半,天空中昏黃一片,被夕染紅的彩霞布滿天空,皇帝的旨意在夜幕徹底降下以前傳到了天牢之中。
天牢中一片暗,陣陣森發黴的味道彌漫其中。
在小侍宣讀完聖旨後,盤坐在一張草席上的韓淩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麽可能?!那個弱的韓淩樊居然敢下旨斬他?!
韓淩樊不是應該為了他自己的名聲,假仁假義地判自己流放發配,或者判自己囚皇陵也許在過一段時間後,再報一個自己病逝之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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