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也別拿這話刺我,我知道你恨我這個老太太。當初是我和你姥爺把你捆得送人的。
可是那畢竟是過去的事兒,誰還不犯錯?
你姥爺都已經去了,再大的恩怨也該散了。”
老太太從炕上下來,裹著的小腳站在地上。
沒有馮志遠高,一臉慈祥地出手,想要拍一拍馮志遠的肩頭。
卻被馮志遠一臉嫌棄地躲開!
“別別別,您可別這麼說。您這樣的姥姥,我可不敢認,把您認回來,萬一哪天你又想不開,想從我們家撈取什麼利益。
再把我們兄弟姐妹幾個捆起來賣了!我們可架不住您再來這麼一次。”
老太太臉上掛不住,怎麼這個外孫子長大了還是這副德行,不依不饒。
可是又不能沉下臉,不能像對待自己孫子一樣,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求人的態度,老太太還是心里很清楚。
事沒辦之前。
就是孫悟空,面前的外孫子那就是如來佛祖。
“好孩子,你看你說的這是哪里的話?你們都長大了,姥姥還能在你們上打什麼主意呀?
你小的時候的那些事,真的是姥姥姥爺真心為了你媽考慮。”
“行了,我們長大了,您就沒主意了嗎?我們長大了,更可以賣個好價錢。
比方說我的姐姐,妹妹,您可以幫著找個好婆家,順帶手地把彩禮,聘禮都拿走。
補我舅舅家的那些哥哥,弟弟們。再比如我們哥兒幾個掙了錢了。
也順帶手的您可以好意思張口借錢,也能幫著舅舅蓋房子,養活兒。
這可能的事太多了,就比如您今天來,您敢保證您來是沒什麼要求嗎?
您要是自此以后絕對不會對我媽提任何的非分要求。
那行,今天我就給您認這個錯,我跪下給您磕頭,您覺得不?您敢不敢對天保證發這個誓?”
馮志遠的話還真把老太太堵在那里,老太太怎麼會沒要求?
而且馮志遠設想的種種,還真是老太太曾經心里的打算。
孩子們大了,自然有大了的好。
劉翠花看著母親被堵得一言不發,雖然滿臉氣憤,可是居然沒能反駁。
就知道兒子說中了母親的心事。
深深的嘆了口氣,心底剛剛愈合的那道傷口,又被人淋淋地撕扯開。
期越大,失越大。
早就該知道父母是什麼樣的人。
“行了。老三,別在這里兌你姥姥,你姥姥沒那個打算,就算有那個打算。娘也不會同意。
各家過各家的日子,沒道理我這個當姐姐的不顧自己兒的死活。
對嗎?娘?”
劉翠花一番話是給老太太臺階兒下,也是要把老太太堵住。
老太太再想跟張口有任何要求那是休想。
老太太眼看著這母子兩個一唱一和居然把所有的要求都堵回去,這哪能。
來這一趟,潑著這張老臉為的是什麼?
就是為劉家的兒子和孫子。
哪是輕輕巧巧一句話就能堵回去的。
老太太慢慢地走到炕跟前,緩緩地坐下,手扶桌子。
“翠花,你現在翅膀長了,跟娘說話也這麼繞三繞四。”
“娘,我翅膀不?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當年咱們斷絕關系的時候,我翅膀不就是已經了嗎?”
劉翠花也就著兒子的手,坐在了椅子上。
母兩個目鋒。
老太太從兒的目中看出了當初和他們斷絕關系的狠絕。
是個死丫頭,這麼多年心都沒有過。
老太太心里一轉,臉上出了悲切的神,低下了眼眸。
抬起頭眼眶已經紅了起來,從懷里掏出手絹了不存在的潤眼角。
“翠花,娘知道當年我和你爹做得不對,你心里有怨氣,孩子們心里有怨氣。
你恨我是應當的,娘這一次來是這麼多年,娘想你啊!
雖然娘從來沒有來看過你。那是你爹不讓啊!你爹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義,發起脾氣來誰都打。
我害怕你爹的拳頭,你爹打人好疼。
可是娘想你啊,一宿一宿地睡不著覺,地想你。你也是為人母,你怎麼會不知道當娘的怎麼會不顧自己的孩子。”
老太太拿手絹捂著眼睛,期期艾艾地哭泣起來。
這番話得很,而且合合理。
顯然老太太很知道怎麼手,能抓住自己閨的那脆弱的神經,撬開閨堅強的防。
劉翠花一聽這話,剛才那狠厲表立刻化下來,眼神里帶了些許的憐憫和同。
“孩子,娘知道你這些年不容易,可是娘也不容易呀。你爹在,娘怎麼敢來看你們,你爹要是知道,肯定會打斷我的。
娘這輩子沒出息,膽子小。
好不容易你爹沒了,可是家里日子過得不富裕,娘想著我要是來看你,那不就是給你增加負擔。”
“娘,聽說你日子過好了才敢上門,不是娘為了打秋風。娘就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卻沒想被你和孩子們誤會。
娘真的沒這麼想過。
哪怕你弟弟日子過得再不好,那是你弟弟沒本事。”
“罷了,罷了,娘知道我再說什麼,你們心里也會一直懷疑娘的機。娘這就帶著你弟妹和孩子們走。
日子都是人過的,你弟弟日子過現在這個樣子,那是他活該。”
“是娘沒本事,當初沒能給你找個好人家讓你這些年苦。娘就是想好好補償補償你。
是娘的錯。既然你和孩子們這麼想娘,娘以后再也不來了。”
“我再也不會打擾你們過日子。”
老太太微微的哭泣,手絹兒捂著臉,真的起往出走。
旁的兒媳婦兒急忙把老太太拉住,一臉為難地著劉翠花。
“二姐,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娘再怎麼樣是真心疼你們。你難道真的忍心看著娘就這麼哭回去?
那些年娘天天晚上哭得睡不著覺,每天眼睛腫得像是魚眼睛。
別人不知道我這個當弟妹的,我怎麼會不知道?娘是擔心你們啊。”
不是一家人,不一家門。
婆媳兩個還真的不了解彼此,對方知道怎麼配合。
卻不想,那個男人,早就已經察覺一切。“你以為我留你在身邊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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