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同高祖開國,已得鎮國公爵!百年之后的青史……不夠留名嗎?!我父、叔父、弟弟們盡數封將!爵位加無可加!榮耀高無再高!什麼樣的軍功,比我白家軍之威名震懾大梁、戎狄十年不敢來犯還高?!什麼樣的軍功需要我祖父爭到滿門男兒皆滅?!我白家子孫就是躺在祖宗功勞簿上,在這大都城歌舞升平有何不可?”
白卿言指著頭頂黑底金字的賜牌匾:“生為民,死殉國!我白家只為不愧對我頭頂高懸的這鎮國二字!只為護我大晉百姓無憂無懼的太平山河,生死無悔!”
“可到頭來,在這繁華錦繡的大都城……詩作對吃喝玩樂之人得榮華!而我白家死于護國之戰的英靈,卻要落得一個為了軍功坑害將士之名!這是何道理?!”
側,五指并攏指向國公府正門排放的二十多口棺材:“你們告訴我……若是我祖父害死了你們的兒子,誰害死了我祖父?!誰害死了我們白家兒郎?!我白家連十歲的孩子都灑疆場!你們誰家十歲小兒曾奔赴戰場?!誰家十歲小兒能馳馬舉劍殺賊寇?!誰家舍得十歲小兒死戰殉國?!誰家?!”
聲聲拔高,接連數問,字字珠璣,聲震如雷,卻也絞得心肺撕裂般劇痛難當,全抖發麻。
百姓亦是被白卿言這番話,震得發聳立,熱淚盈眶,被白家之忠義佩的心頭酸楚難當義憤填膺看著前來鬧事的宵小之徒。
原本暫居國公府養傷的秦尚志,聽聞有兵士家眷在國公府門前鬧事,匆匆趕來意圖替白家解圍以答謝白府收留之恩。
沒想他剛帶傷趕到,便聽到白卿言這一番撼人肺腑,氣回腸的質問,連他亦是熱淚沸騰,恨不能立時提劍與白家男兒同戰沙場,熱報國。
臉上帶的白錦繡攥著口裳,跪地仰蒼天痛哭:“祖父,你睜開眼看看……這就是我白家拼死守護的民!我白家為萬民舍生忘死……長姐為誅殺賊寇重傷!白家男兒滿門皆死!換來的竟是污名!祖父……你教導我們為民舍生忘死,民護民!可誰來護我白家啊!”
聽到二姑娘白錦繡跪地痛哭的呼聲,白錦稚死死咬著牙,忍耐了多日終于痛哭出聲。
著孝的白家家仆,早已經熱淚滾滾,有的跪地痛呼喊著國公爺,有的攥著手中的木恨不得將那些鬧事者打死。
圍在國公府門前原本看鬧的百姓已然淚流滿面,為白家風骨,為白家這份護天下萬民之心。
百姓們用袖抹淚,咬牙切齒怒罵在國公府門前鬧事的那群兵士家屬。
“剛才鬧事的那個是王二狗的后娘,就是個見利忘義的……王二狗不是親生的當然盼著王二狗死了!人家鎮國公府保家衛國滿門男兒都死了!倒是好大的臉,竟然來國公府門前鬧!分明就是想要訛錢!沒心沒肺的狗東西……”有百姓怒罵道。
“呸!不要臉的東西!鎮國公府護我大晉百姓,人家家里天大的喪事,還好意思來訛錢!就應該把這些跪在國公府門前鬧事的都丟到邊疆,讓他們一家子西涼南燕大軍的折磨!他們才知道國公府的好!”
“鎮國公府兒郎皆死,如今西涼南燕聯軍大破南疆,大梁、戎狄虎視眈眈,以后……有誰能護我大晉啊!”
“怕什麼!國公府兒郎子都是頂天立地好樣的!還有曾和國公爺上過戰場的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在!大姑娘更是曾手刃蜀國大將軍龐國平,踏平辱我大晉的蜀國!”
那人話說完,百姓看向高階之上的白卿言,只見白卿言雙眸含淚面如冰霜,頭上帶傷的白錦繡捂心口,哭得兩個丫鬟扶住才勉力立住,百姓心里亦是難不已。
白家大姑娘和二姑娘、三姑娘再厲害,也只是未及桃李之年的子……
“這群狗東西都不知道什麼死者為大,這個時候來國公府門前鬧,都不怕寒了國公府孀的心!”
有百姓已經哭出聲來,百姓們緒互相染,漸有群激憤之勢,狠狠瞪著那群跪在國公府門前鬧事討公道的人,跪在最后方的已然悄悄往后挪準備趁人不備溜走。
那位鬧得最兇的王二狗繼母,惶惶不安,抖一團。
看著那些眼神恨不得將吞之腹生吞活剝的眾人目,左瞧右看竟然無可躲,故作強道:“你們國公府功勞是大!可誰還會嫌功勞太多太大!當然是越多越好!”
雙眸含淚的白錦桐,上前一步,咬牙切齒:“你敢提軍功!是什麼樣的軍功,要我白家陡增二十多口棺材廳堂擺都擺不下,只能委屈這天化日之下?你告訴我什麼樣的軍功!要我年邁祖母痛失丈夫,痛失兒子和孫子?!你們既來我國公府門前大鬧,那你們告訴我……我祖父想要的是什麼樣的軍功?!”
在場百姓被白錦桐的話所,緒越發激,有壯年男子已然擼起袖子里罵娘,恨不得將鬧事者活撕了。
“娘的!人家全家男兒為國為民而死,你們還沒完沒了在這里鬧事!信不信老子死你!”
呂元鵬同蕭容衍帶著一行護衛,押著兩個被繩捆住渾是的賊人,牽著馬慢悠悠往國公府走。
兩人正議著一會兒怎麼同鎮國公府說這件事時,呂元鵬便遠遠瞧見國公府門前烏泱泱圍了好些人。
“蕭兄!我先行一步去看看!你帶人隨后過來!可別搶我的功啊!”呂元鵬說完一躍上馬,夾馬肚疾馳而去。
蕭容衍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眼神卻極為犀利深沉,他已然注意到立在國公府門前一孝服的白卿言,側頭吩咐:“先派兩個護衛先將那兩人帶過去。”
“是!”蕭容衍屬下應聲。
想起字條之事,蕭容衍暗斂的眸越發深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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