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的覺到抱著的易北寒僵了一下,顯然也沒料到會看見這麽恐怖的一幕。
陳悠急忙別開臉不敢再看,到不是害怕,隻是覺太殘忍了。
然而,越是不想看,黃雪卻不肯放過,耳畔突然傳來黃雪的笑聲,那聲音深深的,宛若來自地獄的鬼魅,嚇人的。
陳悠轉頭再一次看向黃雪,眼睛被遮住了,“別看,我們走。”
被易北寒抱在懷裏,一轉便察覺自己的手被什麽東西抓住了,嚇得渾發,本能的甩了一下,卻沒能甩開,渾僵的站在原地。
易北寒第一時間將黃雪的手給佛開,抱著退開,要出門,卻看見易榮回來了。
易榮穿著一黑的居家服,再加上頭發長長了,乍一看,嚇得陳悠一驚。
“沒事的。”易北寒摟了陳悠小聲安。
陳悠驚的點了點頭,吸了一口氣,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麽一驚一乍,對著易榮展一笑,“大……哥,你回來了。”一開口,卻鬥的不得了。
易榮溫和一笑,“嗯,這麽快就要走?”
易北寒道:“我們還有事,先離開了。”
“留下來吃了晚飯在走,媽媽還說晚上要做拿手的菜給悠悠補呢!”易榮一邊說一邊進門。
陳悠聽見易北寒拒絕了,看見易榮走到黃雪麵前,拿著的手,在那慘不忍睹的臉上親了一下,“寶貝,了嗎?想吃什麽?我去給你準備?”
隻聽黃雪說:“我想吃燕窩粥,我還想見北寒,我想看……我想要照鏡子。”
陳悠不聲的聽著,暗忖:黃雪是把自己所有想要的東西都說了一個遍吧!
易榮溫道:“北寒不是來了嗎?你沒看見嗎?”他指向門口,摟著陳悠的易北寒。
黃雪那隻失去眼皮的眼珠緩緩轉,朝陳悠看來,白眼仁裏麵的紅非常明顯,再加上被硫酸燒的麵目全非,乍一看,極為駭人。
看見易北寒了,眼中閃過一驚喜,“北寒!”然後對著易北寒便撲過來,卻被易榮一把抓住了,摟住了腰,驚慌的喊:“北寒救我……帶我離開這裏,我不要被關在這裏。”悲切的大哭起來。
易榮死死的抱著的細腰,在耳畔道:“依雪聽話,別為難北寒,乖乖的留在家裏。”
黃雪哭了,對著易北寒喊:“北寒,求你了,帶我出去,我不要和這個惡魔在一起……”
陳悠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對誰都仁慈的聖母,並且黃雪之所以會這樣,也是因為想要害自己,自己若是那天被潑到硫酸了,隻怕傷的就是自己,此刻自己的境也不會比黃雪好到哪裏去。
這樣一想,心裏升起的同心盡數消失了,“我們走吧,北寒。”不想留在這裏,心裏抑的難。
“好。”易北寒對黃雪沒有任何憐憫,帶著陳悠便走了。
然,他們剛剛踏出門,一個人影驟然從後飛出來,在陳悠旁掠過。
看清了,那背影長發飛舞,材小,瘦的皮包骨,仿佛一陣風便能將其吹到。
“是黃雪。”陳悠驚駭的看著易北寒。
易北寒也回頭看他大哥,易榮漫不經心的走出來,哭笑道:“一直恨我不讓出門,想出門就讓出門看看吧。”口吻全是寵溺。
有那麽一瞬間,陳悠覺易榮的對黃雪的已經接近恐怖了。
陳悠下樓,便瞧見婆婆和易語夕都愣在了原地,看著大門口,顯然是黃雪已經出去了。
婆婆詫異的看著跟在後麵而來的易榮,“易榮你怎麽讓這麽跑出去了?”
易榮道:“非要這樣,那就順著。”
於是,一家人都追出去,在花園的噴泉魚池旁邊找到了黃雪,趴在邊上,看著水中的倒影,頭發遮住了半張臉,但是陳悠還是看清了臉上的魚紋,那是燒傷後用魚皮治療的結果。
因為硫酸腐蝕太大了,臉上凹凸不平,哪怕看不見那隻沒有眼皮的眼珠,乍一看也極為駭人。
所有人都沒有,屏息看著黃雪。
陳悠見易家人的表便知,隻怕黃雪才出事後,從未照過鏡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悠看見易榮走過去了,“依雪,我們回去吧。”聲音溫的宛若春風,深怕大聲一點嚇跑了黃雪。
黃雪怔怔的看著易榮,眼神空,呆呆的指著水裏的人:“易榮,這是誰?”
易榮一把摟住了黃雪,親著的額頭,“那是一個你不認識的人,寶貝,你還要出去走走嗎?我陪你?”
黃雪搖頭,“不,我要回去,外麵線太強了。”
易榮二話不說,帶著黃雪回頭,在經過陳悠和易北寒邊的時候黃雪驟然停下來了,直勾勾的盯著易北寒。
陳悠本能的看向易北寒,發現他也在看黃雪。
許久,黃雪驟然笑了一下,又有點相似在自嘲,轉往屋裏走去,口中念叨著:“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這是唐朝崔護的《題都城南莊》。
陳悠在很小的時候上學就覺這首詩帶著一難言的憂傷,此刻從黃雪口中聽見,特別的傷,有一種戚戚然的覺。
陳悠知道是將自己比喻詩裏麵的人,至於那桃花不是易北寒便是易榮。
陳悠敢肯定,說的是易北寒,因為剛才看易北寒的眼神那麽不同。
而桃花,自然是比喻比較好的事,也隻有心目中最好的那個人才有這個資格被比喻。
陳悠想,黃雪終究是放不下易北寒。
一直到黃雪走遠了,陳悠和易北寒才告辭離去,回去的路上,沒有說話,滿腦子都是黃雪。
易北寒見心沉悶,就沒去公司,直接回家,“你是不是累了,去睡一會。”回家,他便將帶到了臥室。
陳悠點了點頭,知道他忙,也沒去打擾他工作,便到頭就睡了。
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在喊自己,還有易北寒焦急的呼喚。
陳悠睡得很沉,幾次想要睜眼,眼皮是千斤重,就是無法睜開,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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