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穆廷之的人就來了,康管家帶著兩個人,一個婆子和一個丫鬟,拿著些布匹和首飾,那婆子進來之后,嫌棄的看了兩眼這撿得連擺件都不多幾個的房子,很是高傲的道:“老爺吩咐奴婢跟隨服侍九小姐,九小姐我余媽媽就好,以后小姐的一切都由我來打理,現在請小姐梳妝。”
余媽媽說完,看著屋主仆三人一個都沒作,好似完全沒聽到的話一樣,頓時氣得拍桌,‘啪’的一掌拍在桌上,指著小青魚:“你這小賤婢,沒聽到我說的話嗎,快點給你小姐梳妝,否則別怪我教教你什麼規矩。”
穆九聞言笑了,這個九小姐真的是看起來又弱又好欺負,區區一個婆子也能欺負到的頭上。
目掃到小青魚一臉怒容卻死死忍住不發,穆九點了點下顎:“青魚,教教這位余媽媽,什麼規矩。”
小青魚頓時眼前一亮,噌的就沖了過去。
片刻之后,剛剛還趾高氣昂的人趴在地上,一狼狽,臉發青。
穆九緩緩蹲下聲音溫:“余媽媽,所以,你的規矩是什麼?”
余媽媽咬牙切齒:“我可是相爺派來的,你得罪了我,不會有好下場。”
“別拿他來我,我有沒有好下場說不定,但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小青魚從桌上順了一把削水果的刀子,目兇的看著余媽媽,似乎只要穆九一句話就能把余媽媽大卸八塊。
余媽媽:“......”明明是個沒有地位沒有份的庶,怎麼這麼兇殘?
穆九站起,目緩緩落在余媽媽后的丫鬟上,一淺的丫鬟服,看起來應該已經超過二十歲,長得還很漂亮,最主要的是眉眼間還有,哪怕收斂了不,卻也著幾分嫵風,這可不是一個丫鬟該有的。
尤其是看到余媽媽被打這個樣子還面不改,這點兒就有意思了。
“你呢?要介紹一下嗎?”
那丫鬟看了穆九一眼,微微屈膝行禮:“奴婢紅裳見過九小姐,奴婢是康管家昨日從春樓贖回來的,相爺吩咐奴婢教九小姐如何侍候人。”
小青魚還沒明白‘春樓’是什麼東西,微雪已經拿著一把匕首直接朝那丫鬟刺過去,那是真的要殺人。
“微雪。”
不輕不重的喊聲,卻讓微雪的刀尖停在了距離紅裳脖子只有不到半寸的距離。
紅裳嚇得不輕,剛剛看著余媽媽被那樣對待雖然表面鎮定,其實心也有些害怕,但到底在風月場里過來,倒也能穩住,可現在,可是非常清楚的覺到了微雪對的殺意,剛剛若不是穆九那一聲喊,此刻恐怕已經是一尸了。
雙膝跪地匍匐,聲音抖:“九小姐饒命,奴婢份卑賤,一直都是被人買賣的命,今日也不過是聽命行事,絕無對小姐不利的想法。”
穆九睨了兩眼,轉走向梳妝臺:“梳妝吧。”
紅裳下意識的就要起來過去,微雪直接擋在面前,不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不給靠近。
“小......小姐......”紅裳聲音忐忑,面慘白,是真的怕了微雪了。
小青魚還是沒想清楚‘春樓’是什麼,但這不妨礙跟微雪站在統一戰線:“主子不是誰都能的,梳妝可不上你。”
小青魚不懂,因此跟微雪的想法也有些差異,只是單純的覺得服侍主子這樣的事不是誰都可以擁有的榮幸。
穆九換了一天藍的鮫紗,很輕薄,但鮫紗清很蓬松,穿著氣涼爽卻不會顯得太單薄,余媽媽看了眼桌子上的談紅錦服,那是準備的‘嫁’,妾室不能穿正紅,但為了喜慶還是可以穿些淺的紅。
很想讓穆九換服的,但微雪和小青魚的兇殘也充分見識到了,現在說什麼估計都只能挨打,最后識趣的選擇了閉,反正穆九若是穿得不得,惹怒了貴人,到時候自有人教規矩。
倒是穆九轉的時候,那擺清揚,奐,讓余媽媽有些驚異,這子的材質怎麼那麼像是千金一匹的鮫紗?
可那樣珍貴的料子豈是一個小小庶可以穿的起的?
說是梳妝,穆九也就換了服,梳了個頭,頭發盤得倒是很漂亮,但卻并沒有太多的裝飾,一條與服同的飄帶綁了個結就裝飾,而臉更是簡單,就洗了把臉就算數。
“這.......這也太樸素了吧?九小姐,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就算你生奴婢的氣,也不該這樣,這是對相爺的不敬,也是對你夫家的不敬。”
余媽媽雖然不想管,很想穆九倒霉自己好出口惡氣,可若穆九真的倒霉了,相爺也不會饒了。
“這你就不用心了。”
穆九掃了眼屋子:“走吧。”
“走?”余媽媽傻眼:“就......就這樣?”
“有什麼問題嗎?”穆九笑問。
余媽媽看著穆九兩手空空,再看看小青魚,居然提了一個食盒,里面不會還裝著點心吧?這是去嫁人嗎?怎麼看都像是去郊游的。
“九小姐就不再準備一下?”
穆九挑眉:“準備什麼?你不走,我可走了。”
小青魚跟隨穆九過去,微雪負責將東西拿走,反正穆青林要把送人,倒是可以明正大的往外面搬東西了。
康管家帶著一隊侍衛等候在竹苑之外,看著穆九出來,頓時皺眉:“九小姐怎麼不換服?”
余媽媽遲疑的看了穆九一眼,回答:“換了,但沒穿準備的那一。”
“胡鬧,這麼大的事,豈能兒戲?”康管家呵斥。
穆九腳步一頓:“既然如此,那我回去了。”
這態度可以說是目中無人了,康管家皺眉,看看頭頂,時辰不早了,不能再耽擱:“余媽媽,把蓋頭給,時辰到了,立刻出門。”
看著那桃紅繡著桃花的蓋頭,穆九那一個嫌棄,無奈戴在頭上,等出門上了馬車就立刻扯了下來丟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