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風涼得刺骨,仿佛要將人穿。
除了摧殘,還凍結了人心。
江橙回到家,直接進衛生間,打開淋浴,濃白的霧氣隨著溫熱的升騰起來。
“與我到此為止?那與誰繼續?明誠?還是其他追求者?”
傅郁時的問話就像鼓錘一聲聲砸向江橙,砸的不過氣來。
再熱的水流都難以溫暖的一顆心。
夢境紛至沓來,無數雙手向指指點點,江橙恍恍惚惚地要逃離,突然四周一片黑暗,連一聲響都沒有。
突然一只大手向自己,江橙欣喜若狂,爬起來想要抓住它,那是一雙白皙骨節分明的大手,沉穩有力。江橙用力去抓,那只手卻突然抬起輕輕一推,將推倒,在后出現了萬丈深淵,深淵下面是一張張盆大口。
江橙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渾汗。
按亮手機,時間是凌晨四點鐘,距離睡下才一個多小時。
江橙下床打開柜,拿出另一件睡重新洗了澡出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閉上眼睛,腦海里除了以前的種種,便是一雙深邃的眼眸冷冷地看著自己。
拒絕傅郁時不知道是正確還是錯誤,也許錯過了唯一能救出深淵的機會。
“孩子,不要走媽媽的老路,太苦了!”
今晚注定又要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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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江橙接到江峰的電話,讓這周務必回家。
江橙進門,覺一樓客廳的氣氛有些抑。
平時江橙一回家,江池小朋友必定要“熱烈歡迎”一番。今天小家伙卻乖乖地坐在地毯上畫畫,看到江橙進來,眼睛一瞬間亮了起來,又四周看了一眼其他人,重新耷拉下腦袋在紙上寫寫畫畫。
“外婆、舅舅、舅媽、姐、球球。”
江橙一貫乖巧,跟大家打了招呼。
羅明啟點了點頭,江峰開口道了句:“來了。”便不再說話。
“橙橙來了,坐這里,劉姐,帶球球去樓上玩拼圖吧。”蔣余心招呼著,將江橙安排在江佳旁邊坐下。
“怎麼了?”江橙小聲問一旁的江佳。
江佳一臉不悅,見江橙坐過來,眼睛抬了一下,又低下頭,劃拉著手里的手機。
氣氛一度沉默,只聽到瓷撞茶幾玻璃面的聲響。
“江氏出了點問題。……”羅明啟率先開口,將江峰與傅氏的合作出現的問題大致說了一下。
“現在只有爭取讓傅氏董事會承認這次合作,我們江氏才能有救。否則……”羅明啟看了一眼江峰沒有往下說。
“那怎麼可能!”江佳抬高聲音說道:“傅郁時是什麼人,他會放過這次能踩死傅鵬的機會。我們江氏在他眼里又算個!”
江峰瞪了江佳一眼,嚴厲說道:“姑娘家的說話注意點,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蔣余心手拉了一下江峰的胳膊,阻止他向江佳發火。
“下周四是傅老爺子75歲生日,峰哥收到了邀請函,我們準備帶兩個孩子去。”蔣余心看了一眼江佳,繼續說道:“到時候林城各家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出席,我們也趁機接一下傅老爺子,看看事是否有轉機。”
雖然傅家印已經不再管傅氏的事,但權還一直握在手中,傅鵬再犯渾,也是他的兒子,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傅郁時毀了吧。
上了二樓,進了臥室,江佳狠狠地關上了門。
“橙子,你知道他們想讓我干什麼嗎?聯姻!想讓我跟傅郁時那個大魔頭聯姻!笑話,且不說我不愿意,就江家的地位,拿什麼去高攀傅家,傅郁時碾死我們跟碾死螞蟻似的,我們還上趕著去找死!”
江橙隨手擺弄著沙發上的靠墊。“那帶我去干嘛?”
江佳瞬間嬉皮笑臉起來,摟著江橙胳膊晃著:“你長這麼漂亮,說不定人家會看上你了呢。”
“別鬧!”江橙甩開江佳的手,坐到另一側。
“嗨!我就是想讓你跟我作伴嗎,算姐求求你了好不好,你不去,讓我一個人去,我都覺老爸要把我往易市場推銷呢。”
江橙嘆氣,“你知道我不喜歡這種場合。”
江佳噘,“你以為我喜歡呢,這不蔣阿姨跟我做了好久工作。倆可答應我了,即便聯姻也得我喜歡的才行。”
江橙想起江佳帶回來的那對袖口,意味深長地看了江佳一眼。
如果只有聯姻才能救江家,江佳會怎樣呢。
還有當初江松為什麼會離開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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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園1號別墅。
書房里升騰起裊裊茶香。
一灰休閑服的蘇宇洋歪在真皮沙發上,翹起二郎,好不愜意。
“宇恰可真要回來了,正好趕上老爺子生日宴。”
傅郁時同樣一休閑家居服,坐在單人真皮沙發上,右手食指無意識地索著手里的琥珀吊墜。
兩人面前茶香升騰。
傅郁時淺笑未語。
蘇宇洋繼續道:“你說這丫頭也是個癡種,怎麼就認準你了,一個大冰塊。我大伯也就留下這麼一個孩子,咱們兩家要真結親了,你可要好好善待,要不我這娘家人可不讓你。”
傅郁時細細索著手中深褐的吊墜,淺笑道:“你想多了,不可能發生的事。”
蘇宇洋搖頭,端起面前的茶杯在手中轉著:“你說你也沒對象,怎麼就不能考慮一下呢,我這妹妹可是萬里挑一,后可是我二叔,我二叔的財力你清楚,以后有他幫你,你在傅氏也就徹底站穩了。”
傅郁時突然想到什麼,笑笑問道:“知道我們家老爺子為什麼今年大辦生日宴嗎?”
“為什麼?”
傅郁時想起什麼,又道:“昨天他派人特意把我媽了回來,現在住在老宅呢。”
蘇宇洋笑道:“這老爺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呀!這場戲臺子搭得夠大的。”
傅郁時端起茶杯與蘇宇洋了一下,一口喝下。
蘇宇洋放下,上朝傅郁時傾過去,說道:“你找我來喝茶,不會只是邀請我去看好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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