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后我就和青袖商議,青袖懂些香藥,就將香藥制作,劃分了五個大區域,香、藥材理區,香方配伍區,半品區,品區,質檢配貨區,每個大區域,還劃分了很多小區,小區還劃分工序,都有單獨的人負責,管理……”
虞窈仔細聽著:“你們想得很周全,集權治人,分權治事,運用恰如其份。”
青袖還有些憂心:“這麼做有一點不好,就是需要大量的人手,我們之前培養的人還遠遠不夠,散工只做一些簡單的避疫香藥,倒是沒有問題,等將來制作一些復雜的香藥,就完全不行了,另外契工每月月錢,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虞窈道:“香坊需要發展,這也是急不來的事,我看這批散工做事還算麻利,你們看看哪些人能用,可以與他們簽長期的工契,香藥制作流程細化了,工序反而簡單了,招收一些人品不錯,又手巧的人,按照需求進行針對的培養,想來很快就能上手,等他們上手了,產量就會大幅度提高,磨刀不誤砍柴工,這是好事。”
老實說,白芍和青袖的所作所為,已經超乎所料了,一個治事,一個治人,相輔相不說,又是一塊兒長大同姐妹,彼此都了解彼此的兒,配合起來也默契,跟著祖母一起,也見過世面,簡直不能太干了。
換作自己,也不能比們做得更好。
白芍又轉了話題:“第一批香藥已經趕制完,明兒就會派人送到龍城,以后香坊每十日出一次貨,直到流民徹底安置妥當。”
虞窈從香坊一回到虞園,書云就過來稟報:“小姐,殿下回來了,在大書房等您。”
“十九哥回來了!”虞窈驚喜不已,連忙拎了子,就跑去了大書房。
遼東一帶民風彪悍,沒那麼多條條框框的禮教,但虞窈是世家,到了豆蔻之年,男大防的規矩也要注意一些。
九韶院做為閨院,也要避諱,虞園安排了前院大書房,平常與幾位舅舅,表哥們,外客往來,都在前院那邊。
虞窈興沖沖地到了大書房,突然放輕了腳步,摒住了呼吸,就想給殷懷璽一個“驚喜”。
才靠近書房的大門,就聽到里面傳來,殷懷璽的聲音:“殷一,龍城收容營里的況怎麼樣了?”
殷一的聲音,隨之恭敬回答:“目前還算穩定,朝廷支援了一批糧食,外來商賈,及當地的豪紳陸陸續續捐贈了錢糧,只是近來涌龍城的災民越來越多,資消耗太巨,收容營里的資,并不足以應付近二百萬災民的消耗。”
殷懷璽并不意外:“資還能消耗多長時間?”
“最多五日。”
殷懷璽面沉了沉:“讓當地府上疏朝廷,言明災民數量太巨,資不足,請求朝廷繼續支援資。”
支援的糧食比他預期的還要。
殷一不明所以:“可是,朝廷已經向湖廣一帶的糧產大地,征調了一批糧食,恐怕無力再支援……”
殷懷璽淡聲道:“你可知,我當初為什麼要將逃荒而來的流民安置在龍城嗎?”
殷一下意識道:“龍城依山傍水,資源較為富,渤海暖氣候影響,又北邊高原干冷氣候影響,屬半干半地區,春秋季多風易燥,氣溫較低,不易滋生病菌。”
殷懷璽輕扯了一下角:“龍城還與河北、京兆比鄰,大批災民聚集龍城,會給京兆和河北造了一定的威脅,朝廷沒有糧食,但,”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下:“有糧的人,大有人在。”
殷一愣了一下,就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讓朝廷向民間征糧?河北一帶雖然了災,百姓們紛紛逃荒,但河北是京三省的糧產大地,這一地的糧產,供養了整個京三省,還綽綽有余,肯定是不缺糧食的。”
河北當地,那些坐擁良田的大戶、商賈、地主們并不缺糧,雇一群強力壯的護院,再象征捐一批資給府,獲得府庇護,關了府門就能呆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
殷懷璽淡聲道:“最擔心遼東資缺乏的人,是河北和京兆的達貴人,只要將龍城缺糧的消息放出去,朝廷不會坐視不理,那些大戶也不會袖手旁觀。”
從前流民四逃荒,對朝廷造了一定的威脅,但流民并不勢,朝廷雖然頭疼,但也不會懼怕。
如今將近二百萬的災民,都聚集在龍城一帶,形了大規模的集結,連幽軍都未必能鎮得住。
一旦遼東一帶資告磬,幾百萬災民就會涌有糧的河北,在河北集結勢,進而威脅京兆。
殷一大為震驚。
朝廷做夢也沒想到,殿下會將流民大肆集結在龍城,威脅河北和京兆,變相的他們出錢出糧,將了朝廷一軍。
但是!
殷一憂心道:“您這樣做,就不怕惹惱了朝廷?”
殷懷璽笑了:“國策阻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武穆王有什麼壞心思?
武穆王只是被接收了朝廷扔來的燙手山芋,有心要為朝廷分憂解難,但士紳不配合,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殷一一陣恍惚。
朝廷明確頒發了國策,勒令北境士紳全力配合安置災民。
如今國策實行阻,使災民無法疏散安置,導致大批災民集結一地,當地士紳才是首當其沖啊!
做為到威脅的朝廷,首先要遷怒是當地士紳,前有周厲王之死,還未時過境遷,后有百萬災民威脅社稷,新賬舊賬一并算下來,士紳們就要遭殃了。
殷懷璽輕笑一聲:“我向來不喜歡給自己找罪。”
收容流民的好,是顯而易見,但好背后,同時也代表了數之不盡的麻煩,收容營里的安全,資消耗,病疫防治等等,這都不是遼東可以承。
最好的辦法是,好自己全占了,麻煩就給旁人去頭疼,去解決,他只需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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