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父親！”虞窈如獲至寶，捧著父親送的字回了窕玉院，便讓春曉使人將字裱起來，掛到了小書里去。

　之后，才取下了頭上的點翠，給了冬梅，淡淡道：“收著吧！”

　便在這時，虞老夫人也得知虞清寧與錢嬤嬤鬧騰，還把錢嬤嬤打了，不如此，虞清寧沒想到息事寧人，還跑到前院找父親告狀，卻是教父親教訓了一頓。

　虞老夫人靠在榻上，瞌目養了會神，半晌才開了口：“如今是主意大了，鬧騰出事，怕被我教訓，就越過了我去，跑去找老大作主。”

　柳嬤嬤拿著人錘，幫捶。

　虞老夫人了佛珠：“老大那子我卻是知道，心里頭全是他的“迷經”，卻是管生不管養，更別說是教導了，虞清寧擱他那兒能討什麼好？拎不明白的東西，既然父親教訓了，我便懶得費心管。”

　柳嬤嬤見老夫人氣，便也不能再裝聾作啞：“兒孫自由兒孫福，四小姐不能領會您的祖母心慈，是自個兒沒福份，大小姐可是個好的。”

　虞老夫人面一緩：“你這老東西，現在就知道拿窈窈來糊弄我了。”

　柳嬤嬤笑瞇瞇地，也不開口。

　虞老夫人擺擺手：“罷了，我也管不了了，由著作去，只是窈窈顧著姐妹份，這拎不清的子，怕是要記恨窈窈了。”

　柳嬤嬤也覺得是，大小姐讓春曉傳話也是好意，可四小姐不是知恩的子。

　虞老夫人微微一嘆：“教司坊里頭的嬤嬤，哪是好相與的，個個都有一肚子的壞水兒，虞清寧要是肯服管教，肯定是沒事，還能學些本事，可這麼折騰一回，怕是教錢嬤嬤記恨上了，往后這日子卻是不好過了。”

　說是不管了，可到底是自己孫兒，哪能真就不管了。

　老夫人就是刀子豆腐心！

　虞老夫人又是一嘆：“窈窈便是想到這個，才讓春曉過去含院傳話，也是一片好心，可窈窈養在閨里頭，那曉得那些個人油得很，哪是一個姑娘家家幾句話便能連消帶打的。”

　柳嬤嬤點頭，教司坊里出來的嬤嬤，都是見錢眼開。

　果然，虞老夫人擺擺手：“你使人送二十兩銀子，再拿著貴的補品過去，算是作了補償，再順帶著敲打幾句，到底是虞家脈，便是再不好，也斷沒有教外人可勁兒的磋磨。”

　柳嬤嬤并不意外。

　虞老夫人又蹙了眉頭：“把楊氏給我過來，以為背著我，我便不知道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柳嬤嬤連忙使人去喊了大夫人。

　不大一會子，楊淑婉匆匆趕來，桃紅的繡金妝花褙子，顯得容煥發，十分艷麗：“母親可是有什麼吩咐？”

　虞老夫人冷眼瞧著：“老大的傷也好了差不多，你打明兒就到我屋里繼續做規矩。”

　楊淑婉一聽，便是天打五雷轟，臉上的笑容也僵了：“老夫人，這……”

　虞老夫人面一冷：“你不同意？我便讓老大跟你說。”

　“使不得，”楊淑婉嚇白了一張臉，孝敬老夫人是的本分，真讓老夫人跟老爺開了口，就什麼了，沒得讓老爺覺得不知孝順老夫人。

　便是再不愿，也只能這帕子，勉強應下：“母親便是要做規矩，媳婦哪有不答應的？！”

　虞老夫人擺擺手。

　楊淑婉僵著臉：“便不打擾老夫人休息了。”

　一出了北院，楊淑婉便氣都不打一來，想著自己好不容易因著老爺傷，躲過了立規矩這事，便是沒高興幾天，就又要去老夫人屋里立規矩！

　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便是看不得好！

　楊淑婉心里又氣又怒，又是委屈，一時竟紅了眼眶，本打算回主院的，但又想到自己了天大的委屈，心里頭卻是十分不甘，一轉腳便去了前院。

　這段時間，里里外外的伺候虞宗正，事事都親力親為，虞宗正待也恢復了往日的態度。

　哪曉得，虞宗正不等開口，便沉著臉說：“便是你不來，我也是要去找你？”

　楊淑婉被說得一愣，也是了解虞宗正，見他臉不好，便不敢再提別的，連忙問：“老爺這是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仔細一想，除了上午虞清寧鬧騰了一通，這陣子管家也沒出什麼紕，可虞清寧這事橫豎也怪不到上，便是有事也牽扯不到，不由心中大定。

　虞宗正面嚴肅：“我且問你，窈窈的點翠頭釵是不是你送的？”

　楊淑婉被問得又是一愣：“是我送得，昨兒窈窈給我送了布匹，我便打箱攏里挑了支巧的點翠回送了給，老爺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

　虞宗正面一沉：“點翠是怎麼來的？”

　“在首飾鋪子里買的，我是覺得點翠稀罕，便使了不銀子！”楊淑婉也察覺了不對，哪里敢說是自己使人捉了翠鳥，找了老匠人做的？

　“啪——”虞宗正一掌拍到桌子上，臉也越發難看：“一派胡言！”

　“老、老爺……”楊淑婉教他一通脾氣發了一頓，整個人都是懵的，也不知道一支點翠怎就讓老爺發了這樣大的火？

　莫不是虞窈個小胚子，在老爺跟前嚼了什麼舌子？

　可是知道，這些天，虞窈這胚子沒給老爺獻殷勤，卻是將葭葭也比了下去，可算是將氣狠了，卻也無可奈何。

　老爺得了虞窈的好，便待虞窈越發滿意，剛才聽說老爺送了虞窈親手寫的一幅字！

　心里頭把虞窈可是一通狠罵！

　虞宗正滿面怒容：“頭些年，威寧侯夫人捉了千上萬只翠鳥，以翠羽做了一件“萬翠妙羽霓裳”獻給了宮里頭的陸皇貴妃，都察院彈劾威寧侯府恃寵生驕，行事張狂，是陸皇貴妃出面才下了此事，這事才沒聲張開來。”

　怨不得老爺這麼生氣，楊淑婉愕然地瞪大眼睛。

　老爺是都察院的人，這彈劾的事便是不得他一個，可暗地里使人捉了翠鳥，做了點翠，可不得就打了老爺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