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遷大喜過，連忙道：“賢語，你相信我，太好了！瘋了！說得都是瘋話。我知道錯了，是我意志不堅定被引，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我們還有阿凝和康兒啊。賢語……”

長陵公主看著琴娘震驚的模樣，輕嘆了一聲道：“他說的沒錯，你的話…確實不可信。這麼多年…你在心中爲他開了多次？自己都相信了吧？怎麼會是秦老夫人不讓你們婚的呢？明明是他自己想要悔婚，是他不想娶你啊。”

“你胡說！”琴娘尖道。

長陵公主道：“秦老夫人只是個沒什麼見識的鄉下婦人，你確定…勸說你的那些話，都是自己想出來的？”

長陵公主現在確實厭惡極了秦家人，但也不至於昧著良心將秦家人貶得一文不值。

和那老太太相過一段時間，那是一個因爲自己的份而過於謹小慎微，生怕給自己的兒子丟臉在媳婦面前都不敢大聲說話的老婦人。

秦遷在京城許多年，他們都安安分分待在老家，直到秦老太爺過世，秦老夫人才被接來了京城。

來了京城之後也極出門，一直老實本分地待在家裡哪兒也不去。

直到快死了，纔開口求照拂琴娘。

生前存的那點私房錢，也是一分爲三，給了琴娘和孫兒孫，連秦遷這個兒子都沒有。

原本以爲老太太是不放心這個一直陪伴照顧自己的侄，現在看來恐怕是心存愧疚吧。

那樣一個老婦人，怎麼會在兒子纔剛考中秀才的時候就想出讓有婚約的侄另嫁他人，再在極短的時間裡爲兒子跟縣丞的兒訂婚？

就算他們想，他們哪裡來的門路和膽子？

那老太太拙於言辭，可不像是能說一個中的小姑娘的人。

聽到長陵公主的話，秦遷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賢、賢語……你在說什麼？”

長陵公主道：“我說的不對嗎？琴娘，你覺得呢？”

琴娘坐在地上，瘋狂地搖頭，“不！你胡說！遷郎是被迫的！是姨母、是那個老太婆！是不想讓遷郎娶我！”

是那老太婆害！明明是的親外甥，明明已經是遷郎真正的妻子了，那老太婆卻嫌棄不能給遷郎助力，勸嫁到王員外家做填房！

因爲新婚之夜就被發現不是子之，時常被丈夫毆打辱。

或許是時間太久或許是自己不願意想明白，琴娘也從沒想過，不僅是縣丞、對當時貧困偏遠的秦家來說，離秦家百里之外的王家也不是秦老太太那樣的人能接的。

更不用說在秦遷考中秀才不到半個月就將嫁出去，在兒子發跡之前，秦老太太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離秦家最近的鎮子上。

長陵公主道：“二十年前，他已經拋棄了你一次。剛纔，他又拋棄了你一次。琴娘，本宮沒有搶你的丈夫，不過…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認爲的話，本宮全你，將他還給你。”

“賢語！不要！”

秦遷顧不得謝衍坐在旁邊就想要撲到長陵公主跟前，哀求道：“賢語，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吧，你想想阿凝，想想康兒啊。等康兒長大了，如果他問你爹去哪兒了，你要如何回答他？他會怪你的！”

“他不會！”

不等長陵公主開口，秦凝的聲音突兀地在門外響起。

秦凝雙眼通紅，眼中彷彿燃燒著熊熊怒火，比那一緋紅更加明亮。

狠狠地瞪著秦遷，道：“他不會怪孃的！他如果敢，我就打斷他的！”

“阿凝？”秦遷錯愕地著自己的兒，秦凝卻沒有再看他，而是快步走進了花廳，撲倒在長陵公主膝邊，“娘，我回來了。”

長陵公主看到兒也是大喜，眼睛裡終於忍不住溢出了淚。

手兒的髮，點頭道：“你這孩子，瞎跑什麼，不知道娘會擔心麼？”

“阿凝知道錯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被秦凝拽著同時出現在門口的駱君搖有些遲疑地看了看裡面，覺得自己不應該站在這裡。

剛纔就想走，只是秦凝被裡面的聲音吸引了注意，死拽著的手不放。

這會兒人家理家務事，一個外人在這裡著實不妥。

坐在裡面的謝衍朝點了點頭，示意進來。

駱君搖正遲疑著，長陵公主也看到了，微笑著抹了下眼角的淚珠道：“讓駱姑娘見笑了，多謝你送阿凝回來，進來坐吧。”

言下之意是不介意旁觀公主府的私事了。

駱君搖這才走了進去，輕聲向謝衍和長陵公主問好。

然後纔在謝衍的示意下，在他下首坐了下來。

“阿凝，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是你爹啊。”秦遷瞪著趴在長陵公主膝邊的秦凝道。

秦凝回頭看他，“你不是我爹！”方纔裡面說的雖然並不十分細緻，但卻已經理清楚了。這個人原本是和那個人有婚約的，卻在考上秀才之後拋棄了未婚妻和縣丞的兒訂婚。後來未婚妻死了，又靠著縣丞的資助考上探花，爲了駙馬。卻又反過來在公主府跟那個人茍合。”

真是噁心！

纔沒有這樣讓人作嘔的父親！

聽出來了，母親已經下定決心不要他了，也不要這個父親！

反正他也不喜歡，這些年在外面養病，他一次都沒去看過。

看到秦遷沒事，不得不說秦凝也鬆了口氣。

但如果秦遷真的出事了，秦凝或許還會念著一切父之。但秦遷既然沒事，秦凝想到的就只有他的無恥和對母親的背叛了。

“逆！”秦遷氣得臉鐵青，“再如何，我也是你的親生父親！”

“夠了！”長陵公主冷聲道，“若不是因爲你是阿凝和康兒的親生父親，本宮今天便要你的命！”

“賢語，你不能這樣無！”秦遷立刻變了臉，哀求道：“這十幾年我對你不好麼？真的只有一個…我和你婚十幾年，從來沒有看過別的子一眼，對你一心一意。我真的是一時糊塗……”

“遷郎……”琴娘癡癡地著，眼中滿是哀怨。

“閉！”秦遷此時恨死了這個人，看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深繾綣。

他真的是糊塗了，他怎麼會覺得這個人比賢語更得他歡心呢？

既沒有長陵公主的容貌氣度，也沒有長陵公主的份尊貴，甚至年齡都比長陵公主大好幾歲。雖然這些年也保養的不錯，看不太出來年齡，但和長陵公主站在一起，誰跟耀眼出一目瞭然。

他當時…到底是爲什麼就覺得楚楚可人，無比惹人憐惜？

琴孃的表僵住，不可置信地著秦遷，“遷、遷郎？”

“賢語，我發誓，從今以後我只對你一心一意！”秦遷擡腳踢開扯著自己襬的琴娘，急切地道：“我若再多看旁的子一眼，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可惜長陵公主對他的誓言並不興趣，平靜地看著秦遷道：“我知道你對我怨恨頗深，倒也不必委屈自己。你放心，我先前的承諾依然有效，我全你們。”

說罷便不再理會秦遷和琴娘，對謝衍道：“知非，我不想在上雍在看到這兩個人。他們既然原本就是夫妻，就讓他們依然還做夫妻吧。”

謝衍看著，“你確定？”

長陵公主點頭道，“原本不想用這些瑣事麻煩你的，不過我想你還有話想問他，我也不想再看到他了。我還要進宮，這後面的事，就麻煩你了。”

謝衍沉聲道：“好。”

長陵公主站起來，拉著秦凝道：“阿凝，跟娘一起進宮去看你外祖母。”

秦凝看了一眼絕的秦遷，沉默地點了點頭，“是，娘。”

即便是這個時候長陵公主依然禮數周到地對駱君搖說了聲失陪才拉著秦凝往外走去。秦遷焦急地想要去抓長陵公主的服，他知道一旦長陵公主向太皇太后坦白了此事，他就徹底完了。

“賢語！”

長陵公主腳下一頓，很快又頭也不回地拉著秦凝出了花廳大門，兩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