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駱君搖反應過來才注意到，衛長亭三人一走，其他人也瞬間做鳥散。

方纔還人聲鼎沸的校場上，瞬間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駱君搖倒也不覺得尷尬，雖然算不上社牛癥，但也是個自來。

而且現在有更要的事想問，無關要的事自然也就先放在一邊了。

謝衍也知道有話要說，開口問道：“有什麼想說的？”

駱君搖有點歉疚，“我方纔是不是惹麻煩了？”

謝衍微微挑眉，“如果本王說是，你方纔就不會手？”

駱君搖堅定地道：“當然不會，暗算我，還傷到了我二哥。”

“那你準備怎麼辦？”

駱君搖笑道：“我可以換個時間，悄悄地套個麻袋，再打一頓。”

謝衍脣角微了下，轉帶著往校場外走去，一邊道：“小事，沒那麼嚴重。”

駱君搖跟在他後，邁著小短跑了兩步才追上，道：“可是，高虞不是我們的盟友嗎？現在正在談判啊。”

謝衍腳步放緩了一些，道：“所以，不能讓他們太自以爲是。”

駱君搖瞬間表示了悟了，“我知道了，所以王爺是想告訴高虞人，結盟是我們佔主，不願意談就算了，我們不會爲了結盟而容讓他們？”

謝衍有些意外，停下腳步打量了駱君搖一番，道：“機靈的。”

駱君搖毫不謙虛，笑瞇瞇道：“我本來就很機靈啊。”

“先前怎麼那麼傻？”這麼機靈的姑娘怎麼就被謝承佑那種貨給忽悠了？

“……”能不提這茬麼？好好說話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雖然王爺說我沒惹禍，但還是要謝謝王爺剛纔救了我。”當時沒覺怕，但事後駱君搖還是知道，自己現在是擋不住那三個人同時暴怒出手的。

“你準備怎麼謝本王？”謝衍突然問道。

“啊？”駱君搖眨了眨眼睛一時有點茫然。

能說自己就是隨口一說嗎？這攝政王殿下怎麼還認真了？人設崩了好嗎？

謝衍也不在意，繼續往前走去。

駱君搖連忙追了上去，道：“王爺您說啊，想要怎麼謝你？”

謝衍有些無奈，“我跟你爹認識快二十年了，救你是應當的，難道還能眼看著你被人打傷？”

這話倒是不假，駱雲十幾歲就上了戰場，出頭的時候也才二十多歲。謝衍也是十多歲上戰場，但實際上他在上戰場之前就已經認識駱雲了。

仔細算起來，還真的差不多有二十年了。

方纔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見這小姑娘一臉乖巧認真的模樣，就想逗逗。

謝衍自己反應過來都怔了下，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這樣清閒戲謔的心。

“王爺您這樣說，讓人還以爲你跟我爹一樣大呢。”駱君搖忍不住吐槽道，他跟他爹認識快二十年了，現在還沒有二十歲呢。

謝衍也不在意，“這麼說也不是不可以，我跟你爹也能算是一輩人。”

“你佔我爹爹便宜！我爹跟著高祖陛下打仗的時候，你也還沒生下來呢。”駱君搖道，“你只比我大哥大六歲。”

謝衍搖搖頭，這種事本來也沒什麼可爭辯的，“你這些日子最好小心一些。”

“高虞人還會找我麻煩？”

“賀若穆提和賀若丘提應當不會，但別人未必。”謝衍淡淡道。

駱君搖點頭，“知道了，我會小心一些的。如果是有人私底下找我麻煩，打壞了也沒關係吧？”

謝衍停步看著，“跟人手。”

駱君搖乖巧表示，“好的。”

謝衍看這神就知道沒聽進去，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道：“走吧。”

“去哪兒呀？”

謝衍道：“駱二公子一時半刻恐怕不開，本王先讓人送你回去，還是你留下跟他一起回城？”

駱君搖自然不想現在回去，鎮國軍大營啊，有多外人能有機會到此一遊？

“當然是跟二哥一起。”

謝衍點點頭，示意駱君搖跟他走。

都是駐守邊關多年的將士，駱謹行在鎮國軍大營自然是如魚得水。

鎮國軍上下多也知道駱謹行的名號，並不像對高虞人以及寧王一行人那般戒備警惕，駱謹行被衛長亭帶著很快就跟人打一片了。

切磋騎，戰場推演，好不自在。

相比之下謝衍的日常就要無聊多了，駱君搖湊熱鬧看了一會兒駱謹行跟人摔跤之後也沒了興趣，便開始觀察起謝衍來。

謝衍並不跟軍中將士打一片，他不跟人切磋，也不跟人說笑，每一個走過他邊的人臉上都帶著敬畏和些微拘束的神。

駱君搖突然就覺得自己有些明白，衛長亭那麼不靠譜謝衍爲什麼還能容忍他了。

畢竟誰也不喜歡被全世界都當異類敬而遠之的覺，這樣的況下有一個人能用正常的態度對待自己，哪怕對方不靠譜一點大概也能忍了？

謝衍放下手中的書卷，擡頭看著正靠在椅子裡似乎正著自己，眼神卻明顯在神遊天外的。

“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去找你二哥和衛長亭，那邊現在應當熱鬧的。”

駱君搖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又不能手，看著多無聊啊。”

鎮國軍的將士們可以和駱謹行打一片，但是對著這樣的孩子卻十分拘束。說想要跟人切磋，人家看一個滴滴的小姑娘，連拳腳該怎麼出都不知道了，生怕一拳把給打壞了。

哪怕他們中有的人之前看到過打傷賀若雅束的形。

不得不說，以貌取人要不得。

如今的模樣很漂亮，不僅漂亮看起來還很小可，基本上正常的男子沒什麼人會想跟打架。

謝衍搖搖頭道：“這幾日可有不適？”

駱君搖道：“沒有呀，我很好。”

見謝衍蹙眉不語，駱君搖笑道：“王爺是擔心我會再像那晚一樣麼？”

謝衍不知想到了什麼一時有些出神，駱君搖疑地看著他，“王爺？”

謝衍道：“薛百川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幾天還在查醫書。想必駱將軍也叮囑過你，儘量跟人手。不過…倒也不必過於小心，反倒是讓自己不快。或許，只是一次意外罷了。”

駱君搖知道不是意外，不過見謝衍這般認真地安自己，心裡還是很用的。

只是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吐槽：攝政王殿下你長得這麼帥，但是這樣殷殷叮囑的模樣，真的有點像是我爹啊。

“又在想什麼？”謝衍敏銳地察覺到了的眼神變化。

駱君搖連忙正道：“沒有！”

“……”那就是有了。

另一邊，離開鎮國軍大營回城的衆人氣氛卻依然凝重。

賀若雅束右手了傷無法馬，只能讓賀若丘提帶著一起走。

手腕上包著厚厚的紗布，賀若雅束因爲失和痛楚，臉依然慘白。

看了看前面與寧王並轡前行的賀若穆提，賀若雅束低聲道：“二哥，我的手…是不是廢了？”

賀若丘提有些同地看了一眼，道：“好好養著吧，也許沒那麼嚴重。咱們高虞也有不厲害的大夫，回去再讓他們看看。”

賀若雅束氣得渾發抖，咬牙道：“駱君搖如此囂張，大哥就這麼算了？這算什麼…難道我們高虞還怕了大盛不？”

賀若丘提當然沒傻到直接開口傷口，只在心中暗道，就算高虞不怕大盛，也不可能爲了一個你跟大盛撕破臉啊。

口中卻只能道：“咱們要跟大盛結盟，大哥自然是要大局爲重。雅束，這次的事…畢竟是你先的手，就算是父王出面，只怕也討不了便宜。”

他父王本不可能因爲這點小事就親自問責駱雲的兒。

賀若雅束含淚道：“昨天明明是大哥讓我……”

賀若丘提連忙看了周圍一眼，見邊都是自己人才微微鬆了口氣。

雖然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但還是看破不說破比較好，說破了就比較尷尬了。

而且這位大小姐，大哥只讓你昨晚試試大盛人的態度打他們的氣焰，沒讓你今天在鎮國軍大營裡跟人手啊。

更不用說還輸不起暗箭傷人，他們能怎麼辦？

然而賀若丘提能想明白，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想明白，還是有跟賀若雅束一樣想法的人存在的。

先前那高虞將領打馬上前，道：“郡主你放心，屬下一定替你報仇！”

賀若丘提聞言皺眉道：“圖犁，我知道你是二叔手下出來的人，但是你最好記住，高虞和大盛結盟在即，若是鬧出什麼事端，就算我不說什麼，大哥和父王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將領對上賀若丘提的凌厲的目，只得低頭道：“是，二王子。”

圖犁知道，這位二王子平時看著大大咧咧，但若真的起手來未必就比大王子手。

賀若雅束見狀，擡起沒傷的手抹了一把眼淚，咬牙道：“我知道，你看上那個丫頭了，就會站在那邊說話。”

賀若丘提瞬間就想將這丫頭丟下馬背去，在心裡默唸了三遍“是二叔的兒，二叔手裡掌握著高虞不勢力”，才心平氣和地道：“這話你去跟大哥說，父王說了這次大盛之行全都聽大哥的。”

兩人在後面嘀嘀咕咕，前面的人雖然聽不清楚但氣氛和神不對卻能看見的。見寧王幾次往回看，賀若穆提只得開口問道：“怎麼了？”

賀若丘提連忙道：“沒事，雅束傷口疼。”

賀若穆提點頭，“走快一些，回去再讓大夫看看。”

旁邊寧王笑道：“小姑娘氣一些也是難免的，楚王爲太皇太后親自去幷州請了一位神醫，如今還在楚王府中。郡主的傷若是不好，大王子不妨去請來看看。”

賀若穆提道：“多謝寧王殿下提醒。”

“哪裡，不過是一句話罷了，有什麼本王幫得上忙的，大王子儘管開口。”

“多謝。”賀若穆提再次謝過，雙方一時倒是有些融洽和睦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