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怒罵的,是顧信的母親,已經全然沒有了一個豪門貴婦人應有的儀態,頭發蓬,面蒼白,像是個瘋婆子一樣。
看到陳雅西到了門口,就想要沖出來掐陳雅西的脖子。
但卻因為沒有力氣,本做不到,只能癱在地上。
聲音也愈發虛弱,“我的兒子啊……我的兒子……都怪你,都怪你!是你害死他的……你還我兒子……”
陳雅西一黑,雖然沒有被顧母沖出來掐脖子,但是言語也是尖刀,言語也有力量。
更何況陳雅西本來就極度自責,再聽到顧母這話,搖搖墜,幾乎就要站不穩了。
顧父的面也很頹然,但在看到陳雅西的時候,目里像是有刀子,恨不得一刀子捅死算了,一字一句簡直是從嗓子眼里,從牙里出來的似的。
咬牙切齒的,對陳雅西冷聲道,“你趕……滾!滾出去!這里不歡迎你!滾得越遠越好!”
顧父沒有顧母那麼虛弱,所以他沖上來推了陳雅西一把。
陳雅西本來就站不穩,被這麼一推,馬上就要摔倒了,蘇鹿眼疾手快來扶住了。
顧父難以置信地看著蘇鹿,“蘇鹿?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鹿雖然為顧信到難過,但也諒解顧父顧母喪子之痛,所以溫聲說道,“伯父,我來吊唁顧信的。”
“你來就來,你帶來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是害死顧信的嗎?”顧父咄咄人道,聲音尖刻極了。
蘇鹿的眉心皺了皺,但依舊沒有回。
陳雅西紅著眼看著他們,冷聲道,“是我害死他的嗎?這其中難道沒有你們的功勞嗎?要不是你們他,他會死嗎?我陳雅西就算有罪,我認了,但我罪也大不過你們。你們他和我離婚,他離開我,死了他,你們滿意了?現在他離開我了,你們滿意了?!”
陳雅西會控制不住緒也有可原。
但是在這樣的況下,這樣的緒只會惹來對方更大的憤怒。
顧父一瞬間眼睛就充紅了起來,朝著陳雅西就一掌過去,“你閉!要不是因為你!顧信怎麼可能和蘇鹿離婚?他和蘇鹿好著呢!又怎麼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顧父的掌沒能落到陳雅西的臉上。
在中途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給截住了。
薄景深的聲音冷而沉,聲音里有著深重的怨怒,“死了兒子就他媽能胡說八道了?蘇鹿是我的人,去你娘的好著呢,要不是你們當初的,蘇鹿得上在你們家耽誤五年?!”
顧父一愣,怔怔看著薄景深,他當然認得出,這是博盛的薄總。
所以此刻就算薄景深的話很不客氣,他也不敢反駁怒罵。
只不過語氣依舊不太好就是了,冷冷道,“薄總?這里有您什麼事兒啊?”
薄景深被先前顧父的話給氣著了,就算沒有顧父剛才那話,薄景深就已經對顧家很是反,有顧父剛才的話,更是讓他對顧家厭惡至極。
此刻他張口就來,“顧信拜托過我,說如果他沒能和陳雅西在一起了,要是遇上什麼事,他顧不到的,讓我多幫襯點。因為陳雅西也是蘇鹿的朋友。”
薄景深說得語速很快,恐怕任誰都看不出來他是隨口胡謅的。
他和顧信才沒有什麼私,他心里因為顧信曾經和蘇鹿那段無疾而終的婚姻,就跟扎了一巨大的刺似的。
是想起來都難,怎麼可能還和顧信有什麼私,這可是頂著蘇鹿前夫名頭的男人。
但是顧父見他說得那麼利索,當然是信了。
顧父表難看極了,“薄總您……憑什麼管我們的家務事?”
“家務事?”薄景深反問道,“你不是不承認陳雅西是你們家的人麼?”
顧父表一梗,“但畢竟和顧信有過一段婚姻關系,怎麼樣也算是家務事了,無需您手吧?”
顧父這話簡直是捅了馬蜂窩了。
薄景深一下子眼睛都圓了,“放你的屁!蘇鹿還和顧信有過一段婚姻關系呢,難道我老婆蘇鹿也算你們的家務事?”
顧父一愣,也不知道是因為沒想到蘇鹿已經是他老婆,還是沒想到他能繞到這麼遠的話題上。
顧母先前非常生氣,緒相當激,但是現在已經漸漸冷靜下來了,聲音也沒了之前的尖銳凄厲。
雖說依舊沒有以前那豪門貴婦的優雅儀態,但也不像先前的潑婦怒罵一樣了。
聽得出的聲音很疲憊,除了疲憊之外,更多的,是冷。
那種冷,和顧父聲音里那種冷漠還不太一樣。
那種冷應該說是……像是恨不得生啖其飲其的恨意。
顧母冷冷說道,“你來做什麼的?我不想在我兒子靈前鬧得這麼難看讓他不得安寧,你們如果是來給顧信吊唁的,上完香就走吧。”
這話不止是對蘇鹿和薄景深,還對陳雅西。
陳雅西明明站都站不穩了,但是眼神里毫沒有任何弱之,對視著顧母的眼睛。
“我還沒有和顧信辦離婚手續,法律上來說,我還是他的老婆,我留在這里,天經地義,不需要你們同意,你們也沒有資格趕我走。”
陳雅西說道,的手指已經深深攥掌心里去。
深吸了一口氣之后,繼續道,“還有,我和顧信依舊是夫妻關系,他的產,都歸我和我的兒。”
顧母的眼睛在聽到陳雅西這話的一瞬間,就幾乎要從眼眶子里凸出來了。
尖利道,“你真是癡人說夢。產?你害死了我的兒子,還在肖想他的產?是啊,這就是你的目的了吧?我和他說過那麼多遍你就是個想要錢的窮酸胚子,他不信,他居然為了你這樣的人……為了你這樣的人……把自己給熬死了……”
顧母哭起來,但是表里的怨毒更甚,定定看著陳雅西,“那你就看看,你能不能分到顧信的產!你什麼都別想拿走!產!兒!什麼都別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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