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深笑瞇瞇的點了點頭,“嗯,走。”
蘇鹿看了趙小樂一眼,趙小樂很乖乖的自己走了,就連針孔也自己用棉簽按著。
到骨科復查的時候,醫生是個健談的,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一看到薄景深進來,又看到在門口站著的蘇鹿和趙小樂,就笑著對薄景深說道,“今天帶老婆孩子一塊兒來了?”
原本薄景深對外人是很淡漠的,基本上就是面無表的那種。
可是在聽到醫生這句話的時候,他原本正在挽腳,倏然抬眸。
那修長深邃的瞳眸是一點點亮起來的,速度卻很快,很快就宛如星辰。
他也不好明著點頭,不由得往門口的蘇鹿看了一眼,見沒有什麼打算解釋的意思。
便對醫生似是而非地應了一聲,“啊。”
“真好啊,郎才貌,孩子還這麼可。來,腳放這里。”醫生一邊夸,一邊檢查薄景深的腳。
將叉纏著的固定繃帶拆掉,握著他的腳掌輕輕活,詢問他疼痛程度。
“怎麼樣?”蘇鹿的聲音從后傳來,薄景深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進來了,就站在他后。
“恢復得還行。其實原本的況并不算嚴重,主要是他傷之后還負重行走,導致當時加重了急的損傷。”醫生一五一十說道。
這話就讓蘇鹿很不好意思了。
畢竟導致加重急的損傷的,正是那個負重行走的‘重’。
醫生給薄景深開了些藥,囑咐他效膠布繼續,手杖也繼續用著,減傷腳的用力,也站。平躺時把傷腳墊高一些。
然后才拆開薄景深膝蓋上的繃帶,膝蓋上的傷是一大片傷,夏天都穿得輕薄,一摔倒就很容易有這種大片的傷。
“還行,都結痂了。”醫生看了一眼之后笑道,“不用紗布了,大熱的天,敞著吧,氣還利于恢復呢。要是有破潰了流組織,就掉就行,保持干燥。”
“好。”薄景深點了點頭。
醫生說道,“不過傷這里還鬧心的吧?尤其是結痂之后,彎久了直就疼,直久了彎就疼,怎麼都會繃著那塊痂。”
薄景深聞言挑了挑眉梢,而后搖了搖頭,“這算什麼疼,我過的疼比這不知道疼多了。”
他只是隨口一說,卻不知這話頓時說進了蘇鹿心里。
蘇鹿的目不由自主就朝薄景深的肩背看了過去,盡管服遮擋住了,就算沒有服遮擋,也有大片的紋遮蓋住了。
盡管如此,蘇鹿依舊記得那些傷痕,曾經猙獰的模樣。
復查結束之后,就從醫院出去。
“那……”趙小樂眼地看了一眼薄景深,又看向蘇鹿,“那我們還能去營嗎?”
“為什麼不去?”薄景深問道。
趙小樂小聲說道,“可是你的傷都還沒好呀,醫生說不讓你太活的。”
“不聽他的。再說了,也不會太活。”薄景深什麼都準備好了,就是為了帶兒子去玩兒一趟,他知道小樂一直很期待這樣的戶外活。
“可以嗎?”趙小樂眨著眼,問了句,又看向蘇鹿。
雖說他很喜歡爸爸,但他還是很清楚,媽媽的話才是金科玉律。
蘇鹿對趙小樂說道,“你也聽到醫生說的話了,那你就讓他活,你多照顧他咯。”
“嗯!”趙小樂用力點了點頭,“我最會照顧人了!”
薄景深聞言笑了,只當趙小樂說著玩兒呢,沒想到。
薄景深:“……”
到停車場,看到趙小樂吭哧吭哧長胳膊給他拉開車門時,薄景深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自己來就行啊。”薄景深說道。
趙小樂連連搖頭,“我會照顧你的!”
接下來這一路,要了命了。
本來薄景深就準備了吃的,是讓趙小樂出城去營場的這一路可以吃的。
好了,這孩子本來一拉開的是后座車門時,薄景深還沒反應過來呢,只覺得小樂是希他能坐在后座陪他,省得這一路無聊。
所以薄景深盡管很想坐在副駕陪著蘇鹿開車,也還是按照兒子的意思,坐到了后座來。
沒想到,趙小樂并不是因為怕一路無聊才讓薄景深坐后頭來,而是為了照顧他!
這一路真是要了命了。
趙小樂把吃的喝的都送到他邊,就好像他傷的不是腳,而是手。又或者是什麼半不遂之類的大事兒。
這可真是甜的負擔。
“小樂寶貝。”
“嗯?”
“我不,我不吃這些,你自己吃吧,乖。”
“哦,好。那你要是想吃什麼和我說哦,我喂你。我會照顧你的!”
小朋友說得堅定極了。
蘇鹿抬眸從后視鏡往后頭看了一眼,角挑起很清淺的弧。
薄景深不知道,但卻很是清楚,趙小樂可會照顧人了,而且還可喜歡照顧人了。
小孩兒通常都會這樣,甭管做得好不好吧,但只要你愿意讓他照顧,他會特別樂意照顧人。小孩兒總喜歡自己快點長大,總希能以平等的高度和大人對話,總希大人能把他也當大人。
所以只要當大人擺出脆弱姿態,說需要他的照顧時。
小孩兒會特別樂意照顧你,就像和你玩一個認真的過家家似的。
薄景深是真的不知道,于是這一路就甜的負擔著。
被趙小樂投喂著,說實話,到營場的時候,薄景深覺得自己都快吃飽了。
然后趙小樂還趕先下車去了,然后給他拉開了車門。
他薄景深要是個人的話,也就算了,這小小紳士還紳士。
他一個大男人……
更何況趙小樂還特別殷切地出手,“阿深!我扶你!我扶你!”
這要不是個半不遂,都不需要個小孩兒這麼殷切的照顧著。
以至于,營場其實不人來玩,于是也有不人看到了這一幕。
搞得后來,薄景深無端端就到了來自陌生人的很多友善對待。
他能夠清楚地察覺到,那是一種對殘疾人的同和照顧,往細了說,那就是對長得好看的殘疾人的同照顧,和無盡的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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