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終于把趙小樂哄睡了,等著他睡了,蘇鹿親了親他的腦門,給他蓋好薄被,調好空調溫度。
趙瑩靜靜站在門口溫笑著看,然后對側了側頭,示意出來。
蘇鹿走出去,輕輕掩上了門,對趙瑩無奈笑了笑。
“給你煮了解酒湯,喝一點吧。”趙瑩說道,“小樂訓你也沒訓錯,我就是太慣著你了才縱容你喝酒。”
“對不起嘛。”蘇鹿說道,然后手擁了擁趙瑩,“謝謝媽媽。”
去餐桌邊坐下,桌面上的琺瑯鍋子里煮著解酒湯,蘇鹿看著,不由得就有點走神。
“不喜歡喝?”趙瑩說道。
蘇鹿笑著搖了搖頭,“沒,就忽然想到,曾經我也給薄景深煮過解酒湯,就在這里,就用的是這口鍋。”
趙瑩無奈了,“你要再這樣,我可趙小樂起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這就喝。”蘇鹿做了個投降的手勢。
趙瑩拉開椅子也坐了下來,安靜看著喝,片刻后才說了句,“你和他聊得怎麼樣?”
“就那樣唄。”蘇鹿抿笑了笑,勺子撥弄著鍋子里的豆芽,“媽媽對不起啊。”
“別再老是道歉了。”趙瑩手過去,輕輕了的臉,“你什麼都沒做錯。媽媽也不會覺得你沒有出息。只不過,你打算原諒他了?和他……”
“嗯,原諒他了。”蘇鹿打斷了趙瑩,“原諒他,也算是放過我自己,跟我自己和解了。我也想跟自己和解之后,以后的自己能過得開心一點吧。”
“至于和他……”蘇鹿頓了頓,“再看吧。我并沒打算就和他怎麼樣,是人非,時間過去太久,很多東西都變了,人心更是最為善變,什麼都無法斷定,就像我沒法斷定他是不是還對我有相同的,就像我沒法斷定,我還能不能對現在這個他,有著和曾經一樣的和悸。”
趙瑩松了一口氣,慶幸兒是足夠理智的,倒不是就不同意蘇鹿和薄景深再有什麼,只是擔心蘇鹿要是太沖,又一個沖把心投了進去,若是得不到回應的話,會難過。
“總之,我的兒什麼都不用怕。”趙瑩笑道,“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麼,媽媽都是你后的靠山。”
“這我當然知道啦。”蘇鹿笑了,低頭喝湯。
這天晚上,薄景深江黎過來喝酒。
江黎也是無語了。
“我又不是陪酒的?”他眉頭皺,但往自己杯子里加滿的作卻毫不含糊。
薄景深沒做聲,喝了一口又一口。
“怎麼?先前不是都說那花有沉甸甸的分量了?都給你做吃的了?怎麼又郁悶了?干嘛?給你做的吃的有毒啊?還是那是告別飯?”
“你快閉吧。”薄景深皺眉道。
江黎一口氣灌了半杯洋酒,長長呼出一口氣來,“那是怎麼個況?那花還要不要繼續給你準備了?你要的量太大,我店里員工焦頭爛額的,你要是說別準備了,我員工正好得休息。”
“要。”薄景深沒有毫猶豫,“繼續準備。”
江黎嘖了一聲,端杯和他了一下,仰頭飲盡,然后才問道,“究竟怎麼了?”
薄景深垂著眸子,看著杯子里琥珀的酒,“看到我背后了。”
“哦?難怪還給你做吃的了。”江黎說道,“蘇鹿了?”
“倒也不是,也不是因為看到我的紋所以才……”薄景深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和坦白了。幾乎什麼都坦白了,愿意原諒我了。”
“那是好事呀!”江黎都坐直了,“那是好事呀!”
“原諒我并不代表同意與我和好。”薄景深瞥了江黎一眼,“還要和喬禮一起帶小樂去三園玩。”
江黎又嘖了一聲,“要我看,你還是繼續追著吧,你總不能指蘇鹿一瞬間就對你完全既往不咎,繼續和你甜甜。人家想和你好的時候,你怎麼做的?”
薄景深沒做聲。
他的授意,將攔在云頂宴廳之外,他任由母親在眾人面前宣布他訂婚的消息,即使那只是虛晃一招。
他將推開,在自己明明那麼需要的時候,在明明那麼想留在自己邊的時候。
而現在,也的確是咎由自取。
“我知道,我當然會。”薄景深將杯中酒飲盡,“但不代表我就不難過了。”
“所以你這在借酒澆愁?”江黎問。
薄景深說道,“怎麼還不興我借酒澆愁了?”
江黎彎笑了笑,一副已經看了一切的表,“我怎麼覺得你在使苦計呢?”
薄景深盯著江黎面前再次喝空的杯子,“彼此彼此吧?”
江黎無奈地笑了一下,“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所以,你這里還有多酒?”
薄景深聳了聳肩膀,“不太清楚,不過管夠,以前別人送了蠻多的。”
江溯半夜接到了弟弟的電話,整個人都有些無奈。
“大半夜的,黎黎你最好是有重要的……”
“哥,我覺得我和深哥都酒中毒了。”江黎的吐詞還是清晰的。
只不過,這一字一頓的緩慢語速,已經足夠現出問題。
江溯睡都沒換,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
大半夜把兩人帶去醫院吊納酮和葡萄糖時,簡直想給他們一人來一下。
“要不是我沒有暴力傾向,我非揍你們不可!”
江溯看著兩個半靠在輸室那躺椅上的家伙,真是氣不打一來,只不過因為穿著質地順的睡,這話顯得很沒有力道罷了。
“謝謝哥。”江黎只說了句,就仰頭睡了。
薄景深的狀態不比江黎好,因為他還瘸了,腳踝腫脹,膝蓋上的大片傷也重新理過了,醫生說他腳踝要注意,如果不注意好好保養,之后發展習慣崴腳,可就麻煩了。
江溯指了指他,“我收拾不了你,我讓能收拾你的人來收拾你。”
說完,江溯就轉走出去打電話去。
薄景深坐在那里,腦子有些木木地想,能收拾我的人?
只有蘇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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