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等于一腳踩在了江黎的痛,江黎的臉一下子就灰敗了下來,垂著頭沒做聲。
趙瑩也無意欺負小孩兒,而且知道江黎和蘇鹿的關系還不錯。
輕嘆一口,手拍了拍江黎的肩,“會好起來的。要不要幫你也找個靠譜的陪護?”
江黎抬眸看著,“謝謝。”
趙瑩輕輕點了點頭,“客氣。”
轉走,江黎倏然想到什麼,聲音就從后頭追了上來,“如果警察那邊有消息了,能不能告訴我?我也想知道究竟為什麼,究竟什麼仇什麼怨能下這麼狠的手。”
“可以。”趙瑩淡聲應了,走回病房去。
蘇鹿坐在病床邊,看到趙姨進來,趕忙站了起來,“趙姨,怎麼樣?”
“問題不大,最多明天就能到崗。”趙姨說道。
蘇鹿放心了不,“那就好,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好了,你臉不好看,外間有陪床,你先睡一會休息休息吧,這邊我來照顧就行。”
蘇鹿睡不著,但也不打算讓人為擔心,而且自己的狀況的確不容許自己任,于是乖乖去了外間,躺在陪床上。
陪床還寬敞的,哪怕是個大男人都能在上頭睡得四肢舒展,但蘇鹿還是忍不住蜷了一團。
睡不著,甚至不想閉眼。
一閉上眼就總是那一幕,那個人朝著他們走來的那一幕,那人拿著什麼朝他們潑來的那一幕,薄景深擋在跟前,將牢牢護在懷里那一幕。
還有那讓人骨悚然的腐蝕的聲音……
不敢閉眼。
但的反應卻由不得,孕早期的困倦總是會忽然到來,毫無理由的就陷困倦沉沉睡去。
“……芊!蘇……!蘇小姐!蘇鹿!”
醒來時是被一陣急切的聲音喚醒的,蘇鹿睜眼看到的是趙姨的一臉焦,正彎站在床邊,握著的肩膀看著。
蘇鹿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到自己上似乎有些。
蘇鹿愣愣問道,“怎……怎麼了?”
趙姨明顯松了一口氣,“你嚇死我了。”
蘇鹿一怔,“我怎麼了嗎?”
趙姨趕拿了熱巾過來,給額頭上的汗,事實上,蘇鹿脖頸上背上,全是冷汗。
趙姨一邊一邊說,“你睡著了,一直在哭喊掙扎,渾冒冷汗。我又不醒你,嚇死我了……”
想到被夢魘住的樣子,趙姨心有余悸,拿了水給蘇鹿喝,問道,“你夢到什麼了?”
蘇鹿想了想,搖頭道,“不記得了。”
被趙姨扶起來坐著,捧著水杯喝了幾大口,蘇鹿繼續道,“可能是今天的事太可怕了。”
趙姨輕輕拍的后背,“沒事了,沒事了。”
被趙姨這樣輕輕拍著,手里捧著裝了溫水的杯子,蘇鹿漸漸心安下來,乍醒時還無法平復的心跳,現在好像也漸漸平緩了下來。
“謝謝趙姨,你真好。”
“哎,不用客氣。我要是有個像你這樣的兒,我肯定會對很好很好的。”趙瑩說道。
蘇鹿聞言笑了笑,“當你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吧。出來旅游都不忘要賺錢給孩子減輕負擔……”
而且對外人都能這麼好,對自己的孩子肯定更好。
薄景深醒來的時候,就被劇痛給打得措手不及,背上像被凌遲一樣。
他悶哼一聲,人還不是特別清醒,無意識的就手想往背后抓。
巨大疼痛襲來的時候,人的腦子里都是嗡嗡響的,什麼聲音都聽不太清楚了。
只聽到個聲音很急切地在用帶著些許當地口音的英文勸阻他,大概是讓他不要,不要抓背。
可是太疼痛又不清醒的狀態,人的語言系統仿佛都紊了,他明明英文極其出,就算對方是帶著口音的英文,他也能聽得明白。
但此刻薄景深的腦子似乎反應不過來,于是就連這人說了什麼,好像都聽不明白了。
所以本不知道這人在說什麼,他只徑直手往背后去抓,好像這樣就能讓疼痛減輕幾分。
直到一道聲音響起。
聲線是溫和婉的,聽起來很,哪怕急切的時候,也不會讓人覺得兇惡。
語氣是急切的,似乎還帶著些哭腔。
“阿深!”
只簡簡單單兩個字而已,卻仿佛直擊了靈魂。
讓他哪怕尚未清醒,也能夠及時剎停下來。
他手往后背抓的作倏然停住了,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僵地屈了一下。
然后,一只的手,就主握住了他的手,那一瞬間,他原本還僵的手指關節陡然放松,握住了那只的手。
就連原本因為承疼痛而全繃的,在這一瞬間,都放松了下來。
“呼……呼……”他嚨里發出急促的呼吸聲,呼吸的頻率和聲音仿佛都帶著疼痛的質。
蘇鹿一只手被他握著,另一只手輕輕著他的手背。
“很痛吧?你再忍忍,等會醫生就過來了,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蘇鹿輕聲說著,“但你一定不能手去抓傷口好嗎?不然會更嚴重的。”
薄景深略略清醒了些,他輕輕點了點頭,嚨里發出砂紙磨過似的糲的聲音,“好。”
蘇鹿眼睛一亮,“你醒了?清醒了嗎?”
先前薄景深已經這樣神志不清的掙扎過好幾次了,都是因為疼痛,都想手去抓傷口。
護工每次都努力想制止他,但都有些困難。但蘇鹿明明沒多力氣,卻每次都能很好的把尚未清醒的他給安下來。
也就這次,薄景深才有些清醒過來。
蘇鹿湊上前來看著他,就看到他的眼睛終于掀開了一道,看起來目依舊有些失焦。
但在蘇鹿湊上來之后,那雙失焦的眸子里,焦點一點點一點點的凝聚,落在了蘇鹿臉上。
“嗯。”他發出個低低的音節,明顯還不是特別清醒,但依舊不讓的問句落空。
“嗯。”他又應了一聲,像是不確定自己上一聲有沒有發出來似的,怕蘇鹿擔心,所以又重復一遍。
蘇鹿忍不住捂著自己的,努力忍著緒,但淚還是聚了滿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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