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察覺不到疼痛似的,又好像是再大的疼痛,也不及現在這個電話來得重要。
薄景深撥出了那個深惡痛疾的號碼,盡管深惡痛疾,但此刻卻仿佛連多一聲等候音都嫌長。
響了三聲之后,那頭接了起來,一個悉又討厭的聲音在那頭響起。
“哦?稀客啊,怎麼有空主打給我了?”
薄景深從齒里出兩個字來,“景策!”
“我覺得你更該我一聲父親。”景策在那頭悠悠的說,聽起來就非常悠哉的樣子,甚至有茶碗和茶蓋的輕響聲……
蘇鹿遙遙看著那邊正在打電話的男人。
這個距離和眼下嘈雜的背景音,縱使那優秀的聽力,也做不了什麼,完全聽不到他在講什麼,只能看到,他說的話不多,但表很僵很繃,也很憤怒。
如果說,那僵和繃是因為疼痛,那這憤怒,是因為什麼?
主辦方的保安馬上過來了,似乎也是完全沒想到這樣的況,主辦方的負責人也親自過來了,表看起來也明顯有些慌,顯然是本沒想過會出這樣的事,眼下也很顯然是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尤其是,傷者里還有一個是價超高的頂級選手應希。
講實話,主辦方覺得要不是因為眼下應希還著傷,而且人還在現場的話,們怕是都要暴了。
負責人都不敢想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到網上,然后會在網上掀起怎樣的風暴。
電競比賽現場,瘋狂潑硫酸……
警察比救護車先到,負責人親自上前去說明況,警察也很重視,很快就要將兇手押走,對于他臉上腫豬頭似的青一塊紫一塊的斑駁,則像是沒看到似的選擇無視了。
就在警察要將人押上車時,薄景深從后面走了上來,用英文說道,“有什麼況請及時告知我們。”
警察也是在聽到負責人的輕聲一句提醒之后,才知道眼前這男人竟然是害者之一!看他像沒事人似的,他們完全想不到他是害者之一。
警察押著兇手先離開,留了兩名同僚下來向害者以及在場目擊者詢問。
之后沒一會兒,救護車終于到了。
“這里!這里!”江黎聲音都哆嗦。
醫護人員抬著擔架過來,讓應希趴在擔架上。
江黎這才看到了應希背后的傷,那是很可怕的傷,盡管先前已經臨時置了一下,但效果畢竟有限,那傷出了猙獰的面貌。
江黎只看了一眼,眼睛就紅了,忽然就無比后悔,無比后悔自己剛才怎麼沒把兇手揍一頓,他現在甚至想宰了那人。
應衡死了,而自己……卻連他唯一的弟弟都保護不好。
江黎在擔架邊站著,看著醫護人員將應希抬起來準備放進救護車去。
然后,他的手被輕輕的了。
江黎一愣。
應希看著他,虛音說道,“沒事,死不了……哭什麼……”
醫護人員將他放進救護車去,江黎抹了一把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眼睛已經潤。
而那邊,薄景深也趴到了擔架上,江黎走了過去,看到薄景深背上比應希還嚴重些的傷勢,忍不住皺了眉頭,“深哥,你怎麼樣……”
薄景深轉頭過來看向他,聲音很輕,“疼死了。”
蘇鹿也很快迎了上來,薄景深卻再沒喊過疼,只囑咐江黎,非常認真凝重,慎之又慎地囑咐江黎,“照顧好蘇鹿,一定要照顧好。”
江黎雖然不解為什麼說得這麼慎重,好比托孤似的。
但還是馬上點頭答應了,“知道了,你放心。”
薄景深也被抬上了救護車,蘇鹿手過去,輕輕了他的手,“我馬上跟過來的。”
“嗯。”薄景深沖很淺地彎了彎眼睛,“不是什麼大傷,你慢慢來。”
沒有傷筋骨,也沒有傷及臟腑,無非是痛了點,會有染的風險,以后會留疤。和什麼致命傷比起來,的確不算大傷。但怎麼能這麼算……?
看著救護車開遠,直到看不見了。
江黎才轉頭對蘇鹿說道,“走吧,我們也趕去醫……蘇鹿,你臉怎麼這麼難看。”
蘇鹿笑了笑,笑容很是蒼白無力,“你以為你臉……就很好看嗎……”
話雖這麼說,蘇鹿的臉的確是很難看。
沒能忍住,沖到一旁去,撕心裂肺地嘔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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