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曜仿佛聽到電話那頭,書在催促韓彧快點回去主持會議,他撇撇,不甘不愿地說道,“你快回去吧,撐不住了快點出來!知道了沒有?”他知道能讓韓彧如此重視的會,他必然是不會放棄的,與其多費口舌,還不如今天提早下班去他公司守著。
反正韓彧也說過,為投資部的一員,自己是不用按部就班地打卡的,想什麼時候下班就什麼時候下班。
所以他就這麼心安理得地擅自決定要提前早退了。如果此時韓彧聽到了心的真實想法,恐怕會吐三升,因為溫文曜這完全是曲解文意,他掉了一個很重要的前提條件,那就是有正當理由,比如送文件,與合作方談協議等等。
韓彧今天之所以起了個大早主持這個會議,一來是這個會議的另一個參加方不能得罪,二來,如果此次雙方達基本共識的話,那他們承在行業中的地位,恐怕又要再上一個臺階了。
說白了,這次京州市長帶團來他們公司考察,就為了貨比三家,評估他們不備為國宴專用酒的能力。所以溫文曜剛才打電話來的時候,韓彧這個大董事長正親自在里頭匯報呢,等一下還要帶他們參觀酒窖。
因此實在走不開,而為了省事,避免解釋起來費勁,他吩咐書對外說一律他要開一上午的會。
至于溫文曜,如果知道他不僅要開會,而且還要陪走那麼長的一段路,恐怕又會當場炸起來吧,說不定直接沖過來砸場都有可能。
韓彧苦笑著搖了搖頭,手整了整西服下面的褶子,推門走了進去,又瞬間替換上了得的笑容。
“不好意思,剛才有一點急事理一下。”
面容冷肅的京州市長點了點頭,示意沒有關系。
主持人見狀拿了一下話筒,“那我們繼續?”隨后看了看韓彧。
韓彧也輕微地點了點頭,接過話筒,繼續侃侃而談,跟市領導們介紹承的歷史,釀酒方的由來,以及未來規劃,間或停下來喝口水潤潤,然后再繼續說,整整兩個小時都是這個狀態,就連姿勢也沒變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只放在桌下的手正地捂住腹部。
坐在他邊的書見他臉發白,鬢角出了很多汗,不由得擔心地詢問,“您沒事吧?”
韓彧搖了搖頭,對著市長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安排人帶您下酒窖參觀。”
“彧啊,你不跟我們去?”
韓彧笑笑,“真的不好意思,臨時手頭有事要忙。陳市長一會參觀完,就留下吃頓便飯吧?就當是彧給的賠罪吧。”其實一般是領導蒞臨企業,負責人都要安排他們在食堂吃一頓高級餐以表敬意,只是市領導們日理萬機,幾乎沒有留下來的時候。但是這次這位陳市長,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跟后站著的兩人低聲流了一下,竟然答應了韓彧的提議。
這下到韓彧心里暗暗苦了,但他表面仍舊維持著適當地微笑,對陳市長說,“我馬上就讓他們準備。”然后就目送他們一行人,在研發部負責人的引導下魚貫走出會議室往酒窖而去。
韓彧就這樣站得筆筆地,直到他們完全消失在門外,才一下子卸了力道,整個人又跌回到真皮座椅上。
“韓董!!!”正在整理資料的書們見狀都嚇呆了,一個人趕跑過來扶住他,另一個則要飛奔出去找人。
“回來!”
“韓董,您這樣子不行!我去找丁過來!”這書想著他們的頭頭丁好歹是個男人,應該能至把董事長先扶回辦公室。可是他卻忘了,丁此時也在那個隊伍里,如果貿貿然去找回他,恐怕會驚興致頗高的陳市長。
所以韓彧是無論如何不會讓去的,于是他一手放在桌子上支撐了上半的重量,低頭緩了一會,才斷斷續續地吩咐,“你們……先出去……把門……帶好……”
“韓董!”書小姐目遲疑,猶猶豫豫地就是不挪腳步。
“出去!”
“……是。”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擔憂,可是眼下他們還不敢挑戰大老板的權威,因此只能按他說的先出去再想辦法。
“怎麼辦?不能讓Boss就這樣下去啊!至得給他送藥啊!”
“可是藥在哪啊……我們又不敢問……”
“對啊……誒!有了!我想到了一個人,應該能讓Boss聽話!”
“什麼人?”另一個書小姐一臉不信,“你怕是在做夢吧?能讓Boss聽話的人恐怕還沒出生。”
“不不不,那個人就是Boss的另一半,溫小公子。”
“溫小公子?溫文曜?”
“對對對!就是他!”
“可是……”這人遲疑地瞧了一眼閉的紅大門,“你有他的聯系方式嗎?”
“這還不簡單?一個字,查。”于是這天書小姐充分利用了積累起來的人脈,只為了要到一個人的電話,好讓他來勸自家Boss吃藥。
好在溫文曜的聯系方式還是好查的,一拿到,書當場就在走廊上打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韓彧正獨自一人在趴在會議室的桌子上忍過那一陣又一陣地疼痛。他現在覺得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卻不知道是汗滴到了眼睛里,還是暈厥的前兆。如果是后者……那就不太妙了。
好在他替自己好歹爭取來了又兩個小時的時間,來讓他自我調節和恢復。他抖著手去將西裝襯口袋中的白藥瓶勾出來,然后旋開瓶蓋,倒出里面僅有的藥片,也不數幾粒就直接閉眼干吞了下去。由于吞得太急,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只覺得整個胃部都要被撕裂開了,絞著疼。
怕不是又痙攣了,他在心里想。
好在這種藥還是見效快的,過了一陣子,那種絞痛就漸漸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鈍鈍的疼痛,雖然還是很難以忍,但對現在的韓彧來說,卻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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