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驚,卻沒有多說。竟然知道他是暗一……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很久了吧,而且上一次他還是以那種面貌出現……
他倒是好奇怎麼看出來的,不過多年來的職業生涯告訴他,問了得到的答案不會是自己想要的。
他剛要躬告退,就聽到說:“暗一一定很好奇我是怎麼知道你的份的。其實很簡單就可以知道啊,暗一你上的胭脂水味好濃。”
“……!”暗一默默地咬牙,偏偏還是一副“我很聰明吧,求夸獎”的樣子,他告誡自己:不能沖,就算想滅了也不能這時候滅……
秦瀟兮笑得開懷,“好了好了,不鬧你了。你回去吧。”
“是!”暗一躬退下。
秦瀟兮回到玫瑰花田,籃子里的玫瑰花瓣不,宇文姐姐應該也不需要玫瑰花瓣了。提起籃子,一蹦一跳地回了梧桐宮。
宇文靜音已泡好了熱茶,見回來,他接過提著的籃子,隨手撒了幾片花瓣到茶杯里。
傳說中的玫瑰花茶,就這樣新鮮出爐了。
秦瀟兮抿了一口茶,淡淡的玫瑰香在口腔縈繞,“對了,宇文姐姐,今年是什麼年份?”
不喜歡記年份,對于來說,年份的意義不大,只要記得幾歲就好了。
“夏南年654年。”宇文靜音作答。
“唔,那夏南年655年我就18歲了。”按照華夏國的法律來看,18歲才是真正的人。聽說,每個人的18歲生日都特別特別重要。
所以啊……還有一年,就年了。
夏南國,鎮國將軍府燈火通明。秦世塵把家里有的寶貝都翻了出來,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做太清廉,所有的東西翻出來也不夠做他小妹妹的嫁妝。
雖說他只需要出一半嫁妝,可是另一半一定寒酸不到哪里去,他這邊當然也不能寒酸。
那麼……去哪里找不寒酸的東西呢……
皇甫以仁夜襲梧桐宮這件事被晏無宸封鎖了下來。所以知道的人不多。那些不幸遇害的侍仆人被安葬了。
這件事不是什麼彩之事,沒流傳出去就好。現在在皇城流傳的就只有一件事——穆王決定和穆王妃重新親。
這個就是個好消息了。當初穆王妃嫁到王府的時候年紀太小,而且穆王當時臉傷了,他們這些百姓怎麼看怎麼不妥。重來一次,必定是郎才貌,佳偶天。穆王妃長大了,穆王也還是那般容絕世。
“宇文姐姐,你看我繡得像烏嗎?”秦瀟兮展開手帕,平鋪在桌子上。
嫁已經織好,雖然做工不是很好,但是難得是堅持織出來的。現在,就差烏了。
能堅持那麼久,出乎意料。宇文靜音都做好織嫁的打算了,然而這一次,堅持完了。
手帕上繡著一對兒黑的鳥,能看出那是烏的樣子。其實說是鴛鴦,也是可以的……黑的鴛鴦……說不定封季國還真的有這個品種。
宇文靜音點了點頭,“其實這個已經可以了……”他給織的樣品,把烏無限化了。要織他那樣的,難度太大,所以這個真的可以了。
“可是和宇文姐姐的差太遠了。”秦瀟兮悶悶不樂地瞥了一眼桌子上另一個手帕。那個手帕上繡的烏頸合舞,栩栩如生。那樣的烏繡到嫁讓才好看。
宇文靜音失笑,他著他那條手帕的針線,眸子里的落寞一閃而過,“我也只會這個了,所以要求的是最好的。”一個男子,紅通,其實換個角度想,是諷刺。
他從小到大,也就學紅的時間最多了。所以他能繡這個樣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宇文姐姐是最厲害的!通紅的……人那麼,而宇文姐姐織得那麼好。”秦瀟兮彎起眉眼,“反正還沒有到日子,我還是多練練吧。”
宇文靜音笑了笑,眉眼溫和。不見抄經書的時候那麼認真,也不見繡香囊的時候那麼認真。這丫頭……很重視這重來一次的儀式呢……
也是,哪個子不重視自己一生一次的驗……這一次和上一次,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晏無殊把要布置的布置得差不多之后,就進宮把自家小王妃帶回去。秦瀟兮也恰好把烏繡好了。
紅嫁鋪在床上,嫁上的烏非但不難看,反而像是鳥類之王,高高在上。
晏無殊和晏無宸兄弟倆驚呆了。宇文靜音也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突然覺得,他十幾年的紅白學了。宇文靜音覺得他的心靈到了一萬點傷害。就算他是男的,也不至于有那麼大的差別吧。他學了十幾年的紅繡出來的東西,和學了半個月繡出來的東西,差別不大啊。
以前教他的繡娘還夸他學得好……騙子!和瀟兮一比,他就是個渣渣好吧!
晏無殊默默地看著嫁,半天都沒有說話。本來還以為,憑瀟兮的手藝可以以假真,把烏說鴛鴦。可是把烏織得那麼好看,他現在覺得鴛鴦什麼的,太俗了……
就憑皇后剛剛那吞了玻璃碎的表,他就知道,這個是他家小王妃自己一個人完的。
果然……天才都是出來的嗎……
“皇后,要不我們也再一次親……”晏無宸整個人都不好了,說話也找不到重點。作為一個曾經親眼看著繡的人,他清楚曾經的繡工是怎麼樣的……怎麼也沒幾天,變化那麼大,要不要這麼嚇人……
宇文靜音看了晏無宸一眼,果斷搖頭。
“瀟兮,我們走吧。”好一會兒,晏無殊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秦瀟兮眉開眼笑,“好。”
晏無殊把嫁收起來,然后帶著瀟兮,去了將軍府。
“不是要回家嗎?”
“不回。我帶你看看你的嫂嫂。”晏無殊笑意清淺。
他一手牽著瀟兮,一手拿著裝嫁的盒子,旁若無人地走進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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