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慕塵手攪棋盤,“不玩了,每次跟王爺下棋,我都是輸家。”
凌祈輕笑一聲,沒計較他的小孩子脾氣。
“那王爺知道陸家做的什麼生意嗎?”
“藥材。”
“沒錯,”蔣慕塵稍微朝他傾,“我空閑下來的時候去店鋪里轉過, 管理還規范的,也沒有打著太子的旗號辦事。”
凌祈笑著搖頭,“他們又不傻,要牽扯上太子,事就復雜了。”
眼見蔣慕塵又要去倒梨子水喝,凌祈便讓他也給自己添一碗。
趁著對方轉之際,凌祈眼皮微微下,眼底略帶疑。
早前因為裴永祁的事, 他對蔣慕塵有所懷疑,只是沒找到證據;可如今他主提起陸家在江南的店鋪,又讓凌祈犯了迷糊。
難不真是自己疑心太重?
“喏,王爺慢用。”
凌祈手接過,斂眸遮住眼底的緒,抿了一口甘甜的梨子水,再抬頭,神如常。
蔣慕塵在肅王府蹭了晚飯才離開。
此時日落西山,凌祈目送他的背影走出院子,這才負手看向紅彤彤的半邊天。
姜羅進來送消息,凌祈沒著急打開,反而盯著外面劃過長空歸巢的飛鳥,悠悠開口。
“你說, 如果陸家把生意做到江南是太子的主意,企圖通過聯絡江南富庶的商人達到控糧價的目的,進而掌握宣周的命脈,父皇會不會一怒之下剝去他的太子之位?”
這個辦法是在蔣慕塵吃飯時,他靈一閃,突然想到的。
結黨營私,商勾結,哪一個都落不得好。
姜羅怔愣片刻,旋即道,“王爺的意思,是要查出太子這些年和陸家的往來易嗎?”
凌祈角一勾,“先去查,查不出來,那就造。”
先前,他的人曾報信說,四年前,在江南見到過太子的侍衛長風。
太子在青城山,侍衛不在邊伺候著,反而遠下江南,實在怪異。
“屬下明白,只是……”
“嗯?”
姜羅拱手,“太子眼線眾多,造一事恐怕有些難辦, 我們的人冒然在江南一帶行, 只怕會引起懷疑。”
凌祈并沒有因為他這一番話蹙眉, 反而輕飄飄地說道, “不從江南開始,從京城開始。”
他轉過,正對著姜羅,“陸家藥材生意做得大,京城中大概率會有從他們家采購的藥鋪。而藥鋪最忌諱的就是藥材不純正或者摻假,治死了人。”
姜羅想了片刻,“屬下明白,這就去辦。”
“不著急,”凌祈不慌不忙的撕開信封,“過幾日就要前往避暑山莊,你準備的時間很多,務必保證萬無一失。”
生意人,想要盈利,就沒幾個經得住細查的。
只要稍微抓住細枝末節的地方,做點文章,便可串聯起好多人。
凌晏毀了他的地下賭場,他自然也得回份大禮。
看完信上的容,凌祈就把信給姜羅,繼續盯著窗外逐漸黯淡的天。
原本以為父皇偏七弟,他是自己最大的敵人,沒想到到頭來,凌晏才是最大的阻礙。
“果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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