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的桃花羹遞到蘇音邊，下意識往后揚了揚頭，是自我保護意識的現。

　凌晏愣了愣，也沒說話，只鍥而不舍地再次拿勺子往前送。

　蘇音垂眸，有些猶豫，這勺子是他剛才用過的, 就這麼直接張吃了……不太好吧？

　看著閃閃爍爍的眼神，凌晏扯了扯角，聲音低低的，“怎麼，嫌棄我？”

　“不是，”蘇音支吾著，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就是……”

　有些過于親了。

　“嗯？”

　兩人離得近, 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漆黑的眸子映著燭火的，正瞬也不瞬地盯著。

　蘇音同他對視三秒，敗下陣來。

　不斷給快要撞死在心里的小鹿順，然后猶豫著張開，叼起里面的一小塊桃花羹，淺淺的桃直接上臉。

　罷了罷了，早就了套，就接著下去吧。

　白鷺剛把桃花羹做出來的時候，吃不下，直接端來了主殿，現在嘗著味道好，眼神晶亮, “我還要。”

　凌晏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打破的邊界，讓習慣, 于是順著的意思又喂了幾勺，“等過段時間，小花園里的桃花開了，讓人多摘些下來，曬干磨，這樣秋冬也能吃。”

　蘇音里含著東西，囫圇道，“這個一定要新鮮的才好吃，曬干的就沒鮮味了，就算是春末的都不行。”

　“你還挑。”

　凌晏將最后一口喂給，把空碗塞到手里，“我沒記錯的話，凈山寺后面有一大片桃林，京城的花謝了，那里才剛剛盛開。”

　蘇音端著空碗，后知后覺想起這碗桃花羹基本都進了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

　“殿下還不休息嗎？”

　凌晏重新坐回羅圈椅上，攤開奏折，“還有些事要理，你若是困了，便早些回去吧, 明日上朝，你得過來服侍。”

　他將“服侍”二字咬得很清楚, 又說得很慢, 聽在蘇音耳朵里變了味。

　明面上是忙前忙后，手腳，可得便宜的永遠是對方。

　蘇音撇了撇，“那我就不打擾殿下辦公了。”

　“去吧。”

　在男人的低笑聲中，蘇音走出書房。

　回到偏殿，正要進房間，突然見裴永祁負手在右側回廊踱步。

　“你怎麼在這兒？”

　裴永祁神有些不自然，“咳咳，賞月。”

　蘇音細長的眉稍微往上一抬，看著烏漆墨黑的天，“敢問裴先生在賞哪里的月，心里嗎？”

　“哼……”

　蘇音把空碗放在旁邊的石桌上，和他并排而立，一針見，“我說，你個出考卷的人怎麼比參考學子還張？”

　過幾日就是春闈，今日禮部的人親自來東宮取走考題后，裴永祁便坐立不安。

　看得蘇音以為要參考的是他自己。

　“畢竟不能誤人子弟。”

　從前他著經釋文，全憑自理解和心，眾多學子大可擇其有用者聽，可這次卻關乎宣周朝堂員選拔，他哪里能如從前那般輕松？

　蘇音聽完后，笑了笑，“你只管能篩選出有真才實學的人就好，心機手段自有他人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