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正在書房理政務,朱紅剛落下一個圈,手邊蠟燭的火苗突然閃了閃,片刻后又恢復原狀。
他稍稍一瞥,放下筆,扭頭看向窗外,“既然到了, 就進來吧。”
聲音很輕,說完后窗外也沒有靜,似乎沒人。
過了片刻,一個影才慢慢從黑暗中走出來,廓逐漸清晰。
凌晏了眼皮,看向來人。
有些意外, 卻又似乎在意料中。
周致踏進門檻, 往里走, 在離凌晏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垂下眼皮,“太子殿下。”
他今日貿然前來,心里也沒底,不敢隨意猜測太子的反應。
凌晏笑了笑,神溫和,指著右手邊的位置,“坐吧。”
他略顯疲憊地摁了摁眉心,眼底浮現起些。
“殿下看到我,似乎不是很意外?”周致觀察著他的表,問出了心中的疑。
“你既然能來,就應該知道我不會太意外。”凌晏手指輕輕叩著實木桌面,“段家被抄后, 段將軍的孩子卻一直沒找到,各方勢力都盯著, 你還能到京城來, 實屬不易。”
凌晏直接點出了他的份。
周致并不姓周, 而是姓段,也是段容宇僅存的脈。
“今日貿然前來,是想求殿下一件事。”
他垂在側的手慢慢收又松開。
凌晏叩著桌面的手突然頓住,抬頭看他,“跟這幾天流傳甚廣的謠言有關?”
周致沒有瞞,說明自己的來意,“我現在是反臣之后,若被人挖出真實份,定會下獄,那我這幾年的躲藏就都沒了意義。”
他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他深信父親不會背叛宣周,不會和敵將同流合污。
段容宇一生清廉,也不會為了外之,謊報人頭。
所以他來了京城,想找出證據,上謝玉漓并為的侍衛是個意外。
現在他和謝玉漓被有心之人陷害,必然就會有人深挖他的背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只能找人幫他掩蓋份。
這人份必須高,心也得正。
所以思來想去, 他到了東宮。
周致說完后,凌晏許久沒出聲,就在他以為對方不會答應時,突然聽到一聲——
“可以。”
周致怔愣片刻,眼底有些斑駁的,看向凌晏的目有些不敢相信,“殿下這是……答應我了?”
凌晏沒回答他的問題,只道,“我會幫你遮掩份,放心就是。”
周致起,雙手抱拳,“多謝殿下。”
事比他想象中要順利很多,“殿下需要我做什麼?”
“好好待在謝家便是,你現在出手,必然引人懷疑,至于段將軍……”凌晏頓了頓,走到書架旁,從上面取下賬本,“我想,你對這個應該興趣的。”
在看到賬本的瞬間,周致瞳孔就開始放大,接過的時候,手都在抖。
他放輕呼吸,翻開賬本,悉的字跡和悉的印章讓他忍不住雙眼通紅。
這就是當年怎麼找都找不到的賬本,如今卻落在了他手里。
是人非,真是諷刺。
周致苦笑一聲,看向凌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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